我,陳七,穿著漿洗得發白的藏青色對襟褂子,腰間掛著那枚磨得發亮的黃銅羅盤,站在人群的最前麵…對! 最帥…最亮眼的那一個,就是我。我是這場遷葬的主事人,也是陳家的長孫,更是在這十裡八鄉小有名氣的風水先生。 點穴、定向、擇吉,本該是我最拿手的事。祖父陳守業,活了八十四歲,算是喜喪。 按他生前所囑,也按我精心勘定的新穴,今日遷葬於此。這處新穴,我反複推演過多次,背靠青巒如屏,是為玄武垂頭;麵朝一灣活水蜿蜒,是為朱雀翔舞;左右山勢如臂環抱,藏風聚氣,明堂開闊,端的是一塊上佳的 “金盆育鯉”之穴,福澤後人不在話下。……可是,在落棺時卡住了?也不是斜了? ………它就那麼…懸在了墓穴的正中央!……一個蒼老、乾澀、帶著哭腔的聲音,如同生鏽的鋸子拉扯朽木,猛地劃破了死寂。 是本家的三叔公,他佝僂著背,枯樹皮般的手指顫抖地指著墓穴,渾濁的老眼裡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嘴唇哆嗦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天爺啊……懸棺……大凶!大凶之兆啊!” “懸…懸棺……” “天爺啊……懸棺……大凶!大凶之兆啊!” “完了完了!棺不沾地,死人不安,活人遭殃啊!”……哎!…該怎麼解決呢? 來…聽我說…我慢慢細說…絕對很精彩…不會讓你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