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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c,是古老且強大的破曉者軍團的一員,目前隸屬於科爾特斯連長的第三連:今年是我為這個軍團服役的第一百四十五年了,因此,我姑且也算是一位老兵了。
當然,其實我也不太確定我到底算不算是一名老兵,畢竟在我的印象裡,我所參加的第一次軍事行動難免有些寒酸:我們當時跟隨著人類之主,去夷平了一座叫做【雷石教堂】的地方,而這份履曆在軍團中顯得有些平平無奇。
不過,我也不是很在乎這些虛名:作為一名泰拉裔戰士,我已經見過太多了,從統一戰爭到大遠征的輝煌,從對月球的征服到諸位帝皇子嗣的陸續回歸,我親眼目睹著名為人類帝國的存在,是如何被用鮮血與戰爭所締造的,而現在,我也樂意於坐在它的陰影下,成為普普通通的一員。
現在,我就和我的絕大部分老夥計一樣,都處於一種半退休的狀態,而那些有關於榮耀、地位和權力的事情,還是交給那些才剛剛服役了一百多年的新兵蛋子吧。
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破曉者老兵而已:一個見證過雷霆戰士的戰鬥身姿,見證過雙頭鷹征服火星的恢宏,見證過荷魯斯與帝皇的重逢場麵的,平平無奇的老兵。
在破曉者軍團中,我的這些閱曆算不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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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曙光女神號】,天氣很好。
晴,最高溫二十五攝氏度,最低溫二十一攝氏度,從引擎室吹來的亞空間微風為二到三級,局部地區有康拉德。
總的來說,是一個適合室內運動與婚喪嫁娶的好天氣。
而在這美好的一天剛剛開始的時候,科爾特斯連長找上了我,並把兩個新人塞到了我手裡:以偉大的基因之母的名義,我其實不想要這兩個才剛剛服役了幾十年的小崽子,但是沒辦法,人手的緊缺是客觀存在的時候。
畢竟,就連我這種不問世事的老家夥都知道,現在的破曉者軍團處於一種非常尷尬的局麵:一方麵來說,原體大人對於軍團事物的不斷耕耘已經初見成效,現在的第二軍團各個領域都在蓬勃發展,但是從另一方麵來說……
這就代表著我們更加缺人了。
我原本率領的小隊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解體的:除了身為隊長的我之外,我的四名老夥計全都被提拔為了新建連隊的小隊長,帶新兵和新血去了,一支並肩作戰的五十年的隊伍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很無奈,可也沒辦法。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希望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派來新血。
畢竟,我所在的這個小隊,可是一支【杜拉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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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杜拉罕】,指的是破曉者軍團中的毀滅者小隊,這個綽號據說來自於神聖泰拉古時候的凱爾特神話,而它還有著一個更為知名的衍生名字:無頭騎士。
作為【杜拉罕】的一員,我們隻會出現在最絕望、最可怕、最不需要憐憫的戰場上,我們的身影往往隻意味著一件事情:我們偉大的基因之母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一直以來,無論我們的對手是誰,它們的結局都隻會是無比淒慘的:但我相信,那些能夠讓我們仁慈的原體大人,都失去了耐心的存在,一定是死有餘辜的。
畢竟,作為軍團中的毀滅者小隊,我們最擔心的不是出現在那些可怕的戰場上,而是擔心我們菩薩心腸的基因原體會心慈手軟,被那些可鄙的敵人鑽了口子:這種事情雖然聽起來很可笑,但實際上一點也不可笑。
那些來自於其他軍團的戰鬥兄弟們,比如說鋼鐵勇士或者影月蒼狼,曾因此而嘲笑過我們,但是沒有任何破曉者會和他們置氣:畢竟他們連自己的基因之母都沒有,又怎麼可能理解我們這種發自內心的擔憂呢?
反倒是極限戰士,在這方麵與我們有著微妙的共情,雖然他們的共情有些奇怪:比起我們對母親的熾熱擁護,基利曼的子嗣們所表現出來的感情多少有點……
老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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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刨除掉這些無所謂的部分,【杜拉罕】絕對是整個破曉者軍團中最可怕的力量之一,我對這一點有絕對的自信。
畢竟,早在一百多年前,我們這些【杜拉罕】的合作夥伴與競爭對手,就是那些身處於暗黑天使軍團中的【恐翼】,甚至是恐翼之中的【謀殺者】們,而現在,我們的基因之母也是根據她昔日在暗黑天使中的見聞,來重組我們這些掌握著毀滅的力量。
對於我們這些杜拉罕毀滅者和恐翼之間,到底誰更強,還是一個未知數,但是有一點是確認的,那就是我們這些【杜拉罕】要更為健康:畢竟,早在基因之母回歸軍團的第一年,她就停止了軍團內一切有關於【輻射武器】的使用。
這道命令曾經被軍團議會們給頂了回去:雖然那些使用著【輻射武器】的戰鬥兄弟們,往往在幾十年的戰鬥之後,就不得不麵對要進行仿生改造,或者被埋葬在無畏裡的命運,但是【輻射武器】本身的戰鬥力,也是軍團不能舍棄的。
隻是,在軍團議會和我們這些毀滅者小隊們連起手來,接連三次反對了原體大人的要求後。
她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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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起火來好嚇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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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不得不忍痛把所有的輻射武器,都無償的送給了那些鋼鐵勇士的訪客們。
佩圖拉博的子嗣們很感動: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表示,這是他們成為阿斯塔特戰士以來,所收到的第一個禮物,而且這個禮物是如此的實用且可靠。
……
說真的,他們臉上的喜悅甚至讓我有點負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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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將我的輻射武器贈與那名曾與我並肩作戰的鋼鐵勇士時,處於某種我自己也無法說清的心態,我向他低聲吐露了這些武器所攜帶的危害,至於他的反應麼……
“幾十年?”
他愣了一下,然後就露出了坦然到令我吃驚的笑容。
“沒關係的,朋友:我應該活不到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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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話語能夠形容,我在那個時候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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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讓人心情複雜的對話之後,也許是處於好奇心理,那名鋼鐵勇士曾向我詢問,為什麼要出手這些輻射武器。
我沒向他隱瞞,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情告訴了他:其實這件事情本身也不複雜,不過是我們的基因之母將我們的健康,放在了對於勝利和榮耀的追求之上。
坦白來說,作為一名阿斯塔特戰士,我覺得這種思想其實算不上非常正確,甚至是有些消極了:如果我們的生命比勝利更重要,那我們又為什麼要被稱為戰士呢?
但我無法違背她:誰叫她是我們的基因之母呢?
我將這些微小的抱怨和我的鋼鐵勇士朋友一一傾訴,然後我就發現,他看向我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那裡麵有感動,但也有著某種令人難以解釋的色彩。
怎麼說呢……
我記得我曾經拿這種目光,注視過競技場中的阿裡曼閣下。
……
還真是讓人搞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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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我和我的鋼鐵勇士朋友相處的還算愉快,他在一種若有所思的狀態中,和我告彆。
當我們第二天相遇的事情,我就發現了某些不對勁的地方,因為他的那身灰色動力甲,似乎在泛著某種奇異的銀色光芒。
這無疑是一種非常高明的塗裝技巧:當他站在鋼鐵勇士隊列裡的時候,他看起來和其他的鋼鐵勇士沒什麼差彆,但當他站在破曉者的隊列裡時,他看起來又像是一個有點特殊的破曉者。
他告訴我,這是第四軍團的代表團內部商議的結果,因為這樣的塗裝有利於共同作戰:軍團議會那邊似乎也同意了這一點。
不過比起這些,我倒是好奇另外一件事情。
“你到底是怎麼把動力甲塗成這種顏色的。”
我問他。
他沉默了很久:自打我們相識以來,我從未見過他沉默得這麼久過,直到最後,他才給了我一個非常生硬的答案。
“嗯……”
“熟能生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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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鋼鐵勇士的聯誼隻是一件有趣的小事:事實上,比起那些多少有些傲慢的影月蒼狼,還有那些總喜歡從我們這裡偷學點什麼東西的極限戰士來說,佩圖拉博的子嗣們無疑是最受我們歡迎的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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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年的並肩作戰下,這支連隊已經被不少戰鬥兄弟看做是破曉者軍團的一份子了,他們不僅作戰勇猛、任勞任怨,而且還會非常積極的融入破曉者軍團,在很多的艱苦戰鬥中都表現的很亮眼。
第四軍團那邊也在陸陸續續地派出更多的代表團,這些年來,已經有差不多五百名鋼鐵勇士在我們這裡擔任外派了,其中有八十二人在這十年之中英勇犧牲,成為了阿瓦隆星係英魂世界上的一員。
……
說真的,如果我能夠自由選擇的話,我倒是寧願希望讓兩名鋼鐵勇士來補充我的小隊,而不是讓我從頭帶兩名新兵。
但很顯然,我的抱怨是無法扭轉一個事實的:鋼鐵勇士終究是鋼鐵勇士,他們是屬於佩圖拉博的鋼鐵勇士,而不是摩根的。
即使我們的基因之母和那位奧林匹亞之主,擁有著人儘皆知的良好友誼,但這也無法改變這些鋼鐵勇士的歸屬。
畢竟,不是誰都是荷魯斯那個天之驕子,有一個能夠無限寵溺他的父親,讓他能夠以區區一個原體的身份,統領不同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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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看不起這種被長輩寵溺的人。
哪怕他是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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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我擁有上述這個想法的時候,總會產生一種良心上的不安。
也許是幻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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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所有的這一切,都無法改變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在領到了這兩個連等離子焚化槍和漩渦武器都用不好的新兵後,我決定先帶他們去吃頓早飯:今天的三號食堂裡有我最喜歡的奶油培根意麵和爆漿芝士火腿三明治。
而就在我們走到了三號食堂門口的時候,我的目光突然察覺到了某些不對勁的地方:在那片靠近通風管道的陰影中,似乎有著什麼東西正在閃爍不定。
我有種預感……
下一秒,在兩名新兵的大呼小叫中,就如我的預感一樣,在那片陰影裡麵,出現了一個體態修長的人形輪廓。
一隻康拉德—科茲長了出來。
……
而我對此沒有任何驚訝。
事實上,除了我身後那兩個沒見過大世麵的新兵外,哪怕是那些在【曙光女神號】上服役過一段時間的凡人輔佐者們,也對這位基因原體的出現沒有絲毫的恐懼。
除了那些後勤部門的。
甚至有些膽子比較大的凡人輔佐者們,會笑著向這位在戰艦上棲息了十幾年的原體大人打招呼:這種親善的姿態似乎讓康拉德閣下頗為氣餒,他在努力地想要表現得駭人一點,但是收效甚微。
我理解這一點:畢竟恐懼是要靠殺戮來維係的,而這些凡人輔佐者們是看不到康拉德在戰場上的血腥與可怕的,所以他們不會像我們這些能目睹那一切的破曉者。
我們害怕他。
或者說:敬重。
“早上好,大人。”
我也上前向他致敬:這種行為引來了兩個新人的欽佩目光,但我不得不這麼做,畢竟在之前的一次作戰行動中,他救過我一命,哪怕那隻是一次本能般的順意而為,他幾乎沒有因此而思考過。
原體似乎認出了我,並用點頭來回應我的問好,他的記憶力在這些年裡有了肉眼可見的進步,甚至已經可以記住在【曙光女神號】上的每一個破曉者了。
而當時,我還沒有意識到,他的回應意味著什麼。
直到五分鐘後,當我端著我的早餐,帶著我的兩個後輩,與幾名凡人朋友拚桌的時候,我發現康拉德閣下也端著他的早飯,擠進了我所在的這張桌子。
……
原體大人對他的體型,似乎沒有一個很確切的認知。
雖然這張桌子已經大到了能夠讓我在上麵睡午覺,但是對於它來說,三名破曉者、五個凡人輔佐者和一名基因原體,依舊是不可承受的巨大重量。
我不得不和康拉德閣下靠得非常近:相信我,如今近距離地感受諾斯特拉莫的冰冷氣息,絕不是值得慶幸的好事,我甚至懷疑他隻是想要聆聽我們的談話。
而很不幸的是,我的那些凡人朋友們,的確在無意識的討論一下了不得內容:用著康拉德能夠輕鬆聽到的聲音。
他們在討論諾斯特拉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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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吼,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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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諾斯特拉莫的事情,我之前就有所耳聞:畢竟這個墜在食屍鬼群星南部邊陲地帶的世界,距離遠東邊疆實在是太近了,雖然出於避嫌,阿瓦隆的統治一直沒有向它的方向擴張,但是雙方的貿易往來卻從來沒有斷絕過。
直到現在,諾斯特拉莫已經是阿瓦隆最重要的精金來源了,龐大的貿易艦隊會定期地到訪那個永夜世界:流言最開始也是在這些貿易艦隊裡傳出來的。
根據那些艦長們和水手們的說法,現在的諾斯特拉莫似乎變得有些古怪:它再次繁榮了起來,但是卻呈現出了一個令人不安的虛浮氣息,有些船員在那個世界上發現了不少新建立的銷金窟,甚至有些船員在那個世界上消失了。
放在十年前,這一切都是不可想象的事情:顯然,有某些悄無聲息的變化,正在諾斯特拉莫上慢慢的出現,或者說複蘇。
而最明顯的標誌就是:那些負責與阿瓦隆洽談生意的諾斯特拉莫官員,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換成了另一批人,而那些沒有被換走的老麵孔,也呈現出了一種令人不喜的貪婪色彩。
……
我心驚膽戰的聽著我的凡人朋友們討論這些新聞,嘴裡的奶油培根意麵也變得味同嚼蠟:但是出乎了我的預料,康拉德似乎對這些新聞沒有更多的反應?
他看起來非常的平靜:就仿佛這一切並沒有超出他的預期?
他甚至看出了我的憂慮,那種低沉的聲音攜帶著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話語,從他的蒼白嗓子裡擠了出來。
“彆擔心,我的朋友。”
原體很有禮貌。
“如果是幾年前的話,我的確卻因此暴怒:但現在不一樣了,我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這種情況出現的必然性。”
“是我考慮不周了。”
“但沒關係。”
他似乎在自言自語,露出了那種令人畏懼的笑容。
“我會處理這一切的。”
“用一個……合適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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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體的確很冷靜:就像他本人所說的那樣。
事實上,比起有關於諾斯特拉莫的新聞,康拉德閣下似乎對於另外一個新聞更有興趣:那是一件從阿瓦隆傳來的案子,它的傳聞是和新一批補給艦隊一同抵達的。
是的,即使我們現在正在銀河係的西北邊陲進行遠征,但是從阿瓦隆啟航的補給艦隊卻也一直沒有斷絕,它們忠誠的,源源不斷地為我們送來一些隻能從阿瓦隆那裡生產的特殊補給品,比如說新的一批破曉者戰士。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誇耀一下我們的基因之母了:原體大人在回歸軍團的這十幾年裡,最大的成就之一,就是塑造了一張規模驚人的後勤運輸網絡,她充分吸納與調動了整個遠東邊疆的產能,讓破曉者軍團擁有了整個帝國中最為龐大與乾練的後勤艦隊,是其他阿斯塔特軍團的五到八倍之多。
自她回歸以後,諸如補給不足或者省吃儉用的情況,已經從軍團中徹底絕跡了,雖然我們依舊保持著勤儉持家的習慣,但是龐大的補給艦隊卻能讓我們在戰鬥和生活中有著更多的選擇:比如說傲視了所有軍團的飲食水平。
這好麼?
這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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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拉德閣下一邊吃著他麵前那盤子十人份的番茄雞蛋卷與蛋奶吐司,一邊聆聽著那件引起了滿城風雨的案件。
案子本身並不複雜,甚至有些古典主義悲劇的色彩:一個為了讓自己快要餓死的兩個孩子能夠活下去,而去進行偷竊,並在敗露後的纏鬥中,不慎將店主推倒,導致其心臟病複發而死的單身父親,到底應該怎麼判刑。
這件案子本身不是發生在阿瓦隆上的,而是發生在一顆剛剛被收服的落後世界上: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阿瓦隆上的話,那可是會引起原體的怒火與風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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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對這種事情本身沒有什麼興趣,但是康拉德閣下似乎格外認真的在聆聽著,他一邊聆聽,一邊思考,似乎真的在自己的腦海裡進行著漫長的自我辯駁。
直到我們吃完了早飯,陸陸續續告退的時候,他還在抱著他那碗藜麥蘆筍鮮蝦紅西柚沙拉,一邊緩慢地咀嚼著,一邊深思。
我對此並不奇怪:在最近的這些年裡,聆聽各種事情,並且露出思考的神態,似乎已經成為了康拉德閣下的常態了,而我們這些破曉者需要做的,就是在他思考的時候繞路而行。
順便把那些拍照的凡人輔佐者們遣散了:當然,要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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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結束了早餐之後,我就開始領著我的兩個後輩,粗略的了解作為一名【杜拉罕】的奧義: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畢竟我們這些人在某種意義上,代表著基因原體的最後底牌和尊嚴保障,而原體的顏麵,要遠遠比我們這些子嗣的性命更為重要。
當然啦,這種話在私下裡說說就行了:如果在公共場合或者原體麵前說的話,會被訓斥的,畢竟在那些負責軍團內部輿論氛圍的宣講軍士中,就專人有人盯著這種【低效的犧牲之言】。
說到這裡我就想笑:那些能夠定期覲見原體的宣講軍士們,對於原體大人的崇拜之言,可是比我們還要過分的多了,他們甚至把原體的名字放在了帝皇之前。
也就是我當初在競技場上沒能連守十場擂台,敗給了那個服役了至少兩百年的老怪物,不然我高低也得搞個宣講軍士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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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於成為一名真正的【杜拉罕】的講解中,我首先回答了新兵們的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麼在破曉者軍團中,凡人輔佐者們的地位能夠這麼高。
不少新兵都有這個問題:雖然他們並不排斥和凡人輔佐者們保持良好關係,甚至成為朋友,但是在他們的內心裡,依舊會對此有著非常的困惑。
畢竟,雖然極限戰士、火蜥蜴和帝皇之子們,同樣也會對他們的凡人抱有善意,但那種善意更像是某種保護心態與上位者的憐憫,而不像我們:破曉者軍團是發自內心地尊重每一名凡人輔佐者,我們對於凡人的善意,是一種近乎於平等的尊重。
哪怕是放眼所有的阿斯塔特軍團,這種態度也是獨一份。
所以,新兵們當然會對此有著迷惑的心態:這並不奇怪,畢竟在被那些宣講軍士教導之前,我其實也一直在好奇這個問題。
而現在,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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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歸根結底,這種尊重隻是源於一句話。”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我是這麼告訴他們的。
“想必你們也都知道:因為某些未知的原因,破曉者軍團的人數會長期處於一個低迷的狀態,但偏偏我們的戰術講究靈活多變,以及立體式打擊,這就注定了我們的戰線往往會展得很開,並將大部分兵力集中在那些突破點上。”
“因此,為了避免各個重兵集團被敵方各個擊破,我們就必須擁有一支強大的凡人輔助軍:他們要承擔起很多責任,從最基礎的填充與維持正麵戰線,到實時跟進我們這些破曉者的進攻趨勢,保證實現不間斷打擊,都要涉及。”
“這就決定了,我們的凡人輔助軍不能是像其他軍團的那樣,起到單純的填充甚至消耗的作用,他們要承擔起更多的責任,擁有更強的力量和主觀能動性,在軍團的戰術之中,這些身經百戰的凡人不會是消耗品,而是很重要的一環,甚至是戰術核心之一。”
“沒有他們的幫助,即使我們的進攻能夠撕破敵軍的防線,也不可能迅速地殺死對手:就像針尖雖然比砍刀更為銳利,但是它在血鬥中肯定要讓位於後者。”
“對於我們來說,這些凡人輔佐者們很重要,非常重要:而這才是我們尊重他們的最基礎原因,不是因為所謂的軍團文化和憐憫,而是因為他們本身擁有著力量,是靠著他們的自我拚搏與奉獻付出。”
“沒有無緣無故的尊重。”
“所以,尊重那些凡人輔助軍們吧,小家夥們,他們值得我們發自內心的尊重,因為這是用他們自己的汗水、覺悟與鮮血換來的,阿瓦隆隻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舞台。”
“一個放眼全銀河,恐怕也不會有第二家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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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的兩個後輩有沒有聽進去我的話,反正我當初可是花了好幾個月,才學會了尊重而不是憐憫這些凡人:而凡人輔佐者們顯然也更喜歡前者。
我的第一個凡人朋友,就是在我真正學會了,要去如何尊重他的那一刻,才交到的。
而直到在一場攻堅戰中,他和他的隊伍出乎我的預料,出現在了那個至關重要的位置上,讓整場戰鬥迅速結束的時候,我才真正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也真正的確定了這句話對於軍團的好處。
既然如此,我就要讓它繼續流傳下去,這是我的責任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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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帶著兩名後輩去軍團的十二號圖書館借書的時候,我又發現了名為康拉德的珍惜物種。
這並沒有讓我吃驚:在康拉德的棲息範圍內,食堂和圖書館是他出沒最頻繁的兩個地方,他似乎對某種食堂的特色菜情有獨鐘,並且很喜歡圖書館那(對於他來說)的狹窄空間。
有一段日子裡,他還堅持要把午飯帶進圖書館一起吃,導致我們每次見到他,都會發現那被汁水染臟的衣服:直到某一天,我們的原體大人很罕見的把康拉德閣下拖進了底層甲板。
他們消失了一下午。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天晚些時候,康拉德閣下突然出現在了洗衣室內,並在驚恐的目光中借走了一個最大尺碼的堅硬木盆,一塊加長的洗衣板,還有五十人份的強力洗衣液。
從那天開始,康拉德閣下的日常穿著堪稱清潔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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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使像這樣的流言是非常有意思的,即使康拉德閣下依舊會向我微笑,打招呼,但我還是不可能像那些凡人一樣,以純粹的友好態度看著他。
作為一名在刀尖上舔血了一百多年的老兵,我可以以我十三次從死亡線上的掙紮發誓:如今的康拉德—科茲,依舊是危險的。
他的野蠻,他的嗜血,他那種深入骨髓的瘋狂,其實通通都沒有改變:隻不過,在某種後天的引導與教育中,他似乎學會了認知與壓製這些本能的存在。
他同時也學會了優雅:一種如同西裝暴徒般的優雅,表現為在日常的辛辣諷刺,嘲弄微笑,和在戰場上將敵人開膛破肚時,那些娓娓動聽的諾斯特拉莫式悼詞。
簡單來說就是:他依舊是瘋狂的,但最起碼,他已經學會了控製自己的瘋狂,或者說,他選擇把自己瘋狂的一麵,隻展露給某些特定的人或者人群?
我不想猜測那些倒黴蛋們的命運:這種被壓製的瘋狂,肯定會導致更可怕的爆發,康拉德在平日裡表現得越是冷靜與溫和,他在展露瘋狂時就越會可怕。
但所幸,無論是破曉者,還是我們的凡人輔助軍,都不會是這位基因原體的目標。
這是最大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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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見證過這位午夜幽魂在戰場上的表現的我,隻會在內心裡為了我們的基因之母的強大力量而歡呼:歡呼她能夠壓製住這頭天生的野獸,讓他最起碼懂得在必要的時間裡,收斂起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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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些時候,我也會想。
也許:我們的基因之母其實能夠徹底地改變康拉德,讓他優雅的那一麵徹底占據上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優雅和瘋狂同時占據著午夜幽魂,讓他成為一個更為矛盾與具體的存在。
一個真實的……平常人?
……
我們的原體究竟是無意的,還是蓄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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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我沒資格去想這一點。
我也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沒什麼興趣。
畢竟,午夜幽魂隻是過客。
而摩根……
才是破曉者軍團永恒的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