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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整個遠征艦隊現在都在討論什麼話題麼?”
當聖血天使的基因之父剛剛落座的時候,他那個肩披狼皮的兄弟就一邊緊盯著全息儀,一邊迫不及待地向他發出了疑問。
這是一個最典型的,荷魯斯式的舉措:乾練、迅捷、狡詐、咄咄逼人,直插問題的中心,並將一切事情的節奏,都緊緊地掌握在了他自己的掌中,逃無可逃。
無論是在戰爭的時節裡,還是在日常的交鋒中,荷魯斯一直都是這樣的一個人,所以,他總是不可戰勝的:有一千個燃燒的世界和滅亡的國度能夠證明這一點。
但他並非無懈可擊。
最起碼,聖吉列斯就知道牧狼神的一個軟肋。
隻有一個。
但足夠了。
“很遺憾,兄弟,我不知道。”
巴爾的大天使收斂著自己背後的羽翼,以保證他能夠順利坐進這個為他專門打造的位置上:他經常這麼做,但即便如此,這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伴隨著這句輕聲的回答,荷魯斯頓了頓,他的目光也從那寫滿了信息的全息儀器上挪開,專注到了他的兄弟身上:無論多少次,每當牧狼神看向大天使的時候,他的瞳孔都會因為那潔白的閃耀,而劃過名為【驚歎】的色彩。
“你不知道?”
“這很奇怪麼?”
聖吉列斯隨性地反問著,他安置好了自己的羽翼,將手指從金屬椅子的縫隙中抽出後,便向著服侍在一旁的機奴勾了勾:他的目標顯然是機奴手中端著的果盤。
“這當然很奇怪。”
牧狼神的聲調高了一點,就仿佛在加重著語氣間的肯定。
“整個遠征艦隊現在都在討論著同一個話題:無論是你的艦隊還是我的艦隊,亦或是其他兄弟麾下的戰士們,現在都在為了一個問題而互相爭論,或定下賭約,哪怕是那些與此毫無關聯的凡人,也在情不自禁的加入其中。”
“你隻要稍稍豎起耳朵,就能聽見你的子嗣們的交頭接耳,又或者你向任何人發問一句,提及現在的潮流:難道還有人會忍心欺瞞巴爾的完美大天使麼?”
“你不應該一無所知,我親愛的兄弟:你隻要稍微散發出哪怕一縷的注意力,都能夠覺察到我所提及的這個問題。”
荷魯斯舉起了一隻手,他沒有佩戴他那柄威名赫赫的戰爪,也沒有身穿那套珍珠白色的動力甲,他把那甲胄放置在了一邊,選擇了身著純黑色的便裝,那寬大的狼皮也隨著基因原體的選擇而改變了自己的定位:曾經,它是一頂披肩,而現在,它是一張披風。
“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我的兄弟:我的確沒有更多的精力。”
聖吉列斯接過了果盤,他的這句話語讓荷魯斯的注意力徹底地轉移了過來:現在,那些全息儀上的信息,已經無法讓牧狼神再投入哪怕半分的目光了。
“你的精力花在哪裡,天使?”
“很多地方。”
第九軍團的基因原體低垂下自己的眉眼,他修長纖細的手指在琳琅滿目的珍果麵指指點點,似乎在猶豫著先選哪一個。
“遠征、軍團、母星、凡人和其他事情:這些占據了大頭,林林總總的信息和彙報足以讓一位基因原體無暇他顧了。”
荷魯斯輕輕皺起眉頭,他什麼都沒有說。
而與他對麵而坐的聖吉列斯則是保持著自己的微笑,口中的話語還有著轉折性的下半句。
“當然啦,這些還都不是最讓我頭疼的:真正的困難是,我有一位如此優秀又敏感的兄弟,我無法讓我的注意力安然地離開他,而他和他的子嗣們,也總會給我找出一些消耗精力的稀奇手段。”
“當我注視著他們的時候,我實在無法去打聽更多的事情,而我又無法不去注視他們:誰會抗拒來自於最優秀者的友誼呢?最起碼,我可做不到與他們形同陌路。”
“還請原諒我,荷魯斯。”
舒緩且輕柔的聲音就仿佛下午四點鐘的太陽,和睦到讓人足以直視它的光芒,卻又有一種夜晚即將到來的莫名寒意:聖吉列斯的道歉並不真摯,他以一種揶揄的語氣講述著這段話語,同時又拿起了一顆擁有著血紅色果皮的水果,扔向了他的兄弟。
荷魯斯抓住了這枚果子,他的眉頭已然舒緩,那原本還有些緊張的麵容,也早已經被一種暢快的笑意所占據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兄弟:並會把它銘記於心。”
接著,牧狼神又停了一下,他的瞳孔中閃爍著本能的焦慮。
“那個人是我,對麼?”
他問到。
“其他人可算不上優秀。”
天使抓住了一枚珍珠白色的果子,他用一旁的餐刀劃下了一片翹起的果肉,放進嘴中,品嘗著這種陌生的味道。
“你是知道的,荷魯斯:在我們的兄弟,有的人是頑固、有的人是狂野、有的人是貪婪,這些性格在眼下的時代裡,都是我們的父親所需要的優秀品德,但在他們中卻沒有一個人稱得上真正的優秀。”
“除了你,荷魯斯,你是優秀的那一個,一直如此。”
“你在安慰我麼?”
“不,我隻是在說實話。”
聖吉列斯笑著。
“隻有實話才能讓你高興:而我喜歡看到你高興的樣子。”
一邊回答,一邊咀嚼,巴爾的大天使在微笑中點著頭,他似乎對這顆水果的味道很滿意,又指了指旁邊的餐刀。
“你需要刀麼,荷魯斯?”
“不,用不著。”
牧狼神發出了一聲有些粗魯的利笑,他抓著那血紅色的果實,用力一掰,便碎成了兩半,在將那枚果核扔到一旁後,荷魯斯便將果子直接扔進了嘴裡,用牙齒將那些堅硬的果肉碾為碎屑。
他皺起眉頭。
“味道比我想象的要差。”
“你是故意的麼?”
牧狼神半開玩笑地看向了自己的兄弟:天使的幸災樂禍簡直寫在了他那完美的臉上。
聖吉列斯攤開了手。
“哦,彆用這麼低劣的手段來汙蔑我,兄弟:這是你的船,這是你的房間和你的果盤,我隻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客人罷了。”
“是啊,這是複仇之魂號:但你可是複仇之魂號上果盤拚裝業的始祖啊,在你這位天使降臨之前,影月蒼狼們可都是吃肉的。”
“狼也吃葡萄。”
“我寧願相信那是酸的。”
輕快的笑聲在兩位基因原體之間回蕩著。
笑了一會兒之後,大天使的瞳孔中終於有了幾絲認真。
“那麼,跟我說說吧,吃不到葡萄的狼先生:是什麼會讓你如此的困擾?要知道,這裡可是你的複仇之魂號,你在這艘船上的地位可是僅次於我們的基因之父。”
荷魯斯沉默了一下,他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把剩下的半個果子也扔進了嘴裡,殷紅色的汁液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被他隨手的擦去了。
“是的,聖吉列斯:複仇之魂號很重要,這艘偉大的戰艦是我的心血與第二故鄉,但儘管如此,還是有太多的事情,是單靠一艘複仇之魂號也無法決定的。”
“它們涉及到……更加廣泛的領域與群眾,甚至不會局限於一兩個原體或者軍團。”
“啊,讓我猜猜。”
聖吉列斯擺弄著他掌中的那把餐刀,溫柔的切下了一片果肉,繼續著他神聖的品嘗儀式。
“是有關於戰帥的問題。”
“……”
“你這不是知道麼?”
“我也無法確定嘛。”
大天使攤開手。
“而且,我挺喜歡看到你糾結的樣子的:那會讓我覺得,我和你更為相似。”
“……”
荷魯斯眯起了眼睛,他盯住了自己的兄弟,而聖吉列斯在感受到了這股目光後,隻是稍稍抬頭,用那雙無暇的瞳孔迎接著來自於牧狼神的目光。
然後:微笑。
“怎麼了?”
“……”
“不,沒什麼。”
荷魯斯看著那個笑容,他努力維係著自己心中的嚴肅:但是在那之前,他就聽到了喉嚨中不由自主的歎息聲。
……
算了算了……
牧狼神咳嗽了兩下,移開了自己的視線,而他的低頭則讓聖吉列斯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象征著勝利的榮光。
天使乘勝追擊。
“和我說說吧,荷魯斯:你專門叫我來一趟,總不能是邀請我品嘗複仇之魂號的果盤吧:如果你真想這麼乾的話,下一次直接就把果盤郵寄到我的旗艦上吧,我會讓拉多隆把郵寄地址告訴你的。”
“……”
有時候,哪怕是荷魯斯都會發自內心的去想:如果他的兄弟聖吉列斯不是長著一張讓人難以拒絕的麵孔的話,恐怕這個巴爾人早就被拖進競技場了。
下一秒,荷魯斯就把這個想法抹去了:就像是聖吉列斯所說的那樣,他們的確應該討論一下更為嚴肅的話題了。
畢竟,牧狼神也已經被這個話題困擾好久了。
“好吧,兄弟:讓我們來好好的談一談。”
“早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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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吉列斯點了點頭,他抓起了那枚果子,放入口中,讓自己的麵頰上鼓起了圓滾滾的包囊。
“畢竟,你已經被這個問題困擾很長時間了,荷魯斯。”
“不是很長時間。”
牧狼神前傾著身子,他將兩條胳臂都放在了膝蓋上,兩隻手則是緊緊地交錯在一起:這是一個在他眼中顯得軟弱的動作,很少有人能夠看到這樣的荷魯斯。
但在荷魯斯麵前,聖吉列斯永遠都是那個【少數派】。
“是一直,我的兄弟,自從我們的父親在十幾年前,隱隱約約地提及到了那個詞彙:戰帥,一個將接過大遠征的重擔,執掌寰宇之內所有的軍團和艦隊,代替他將帝國的旗幟籠罩整個銀河的使命,以讓我們的父親能夠回到泰拉,回到那個他最初降臨的地方。”
“直到現在聽來,這都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如果這一切不是從帝皇口中說出的話,那麼我一定會認為這是一個最粗劣的玩笑,連魯斯都不會如此缺乏幽默感。”
聖吉列斯點了點頭,他正努力地咽下喉嚨中的果塊,手指卻已經不自覺地伸向了一旁的水杯。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
“最受信任的子嗣,最具戰略的統帥,最得民心的原體:這一切都仿佛在為你量身定做,荷魯斯,我的兄弟,你無疑是最適合登上戰帥職位的那一個,又或者說,那個職位就是為你而生。”
“當帝皇的口中說出了戰帥這個詞的時候,在他的腦海裡,一定在回響著你的名字。”
“……謝謝你,兄弟。”
有那麼一瞬間,聖吉列斯臉上的笑容蔓延到了荷魯斯的臉上,來自於最親近兄弟的直白支持,顯然讓牧狼神格外受用,也格外的感受到了鼓舞。
不過,這依舊無法吹散他眉眼間的些許愁容。
“但我一直無法做到,像你那搬的自信,聖吉列斯:你對我的信任甚至超過了我自己的,這也許就是你勝過我,乃至於每一個兄弟的地方,我們總是在猶豫,而你在下定了決心之後,就不會因為任何一種阻礙而產生動搖。”
“我希望如此:但前提是我得下定決心,不是麼?”
聖吉列斯以近乎於自言自語的低沉,回答著他的兄弟,這位巴爾的大天使拿起了又一枚血紅色的果子,他喃喃自語著,那聖潔的瞳孔似乎被果實的鮮紅所引誘,竟閃過了一絲可怖的光芒,但很快就被鎮壓了下去。
荷魯斯沒有覺察到這一點,他沉寂在自己的吞吞吐吐中。
“事實上:有些人覺得,其實這個位置應該屬於你,兄弟。”
“我?”
天使的下顎在一瞬間就繃得緊緊地,他似乎真的被這句話所襲擊到了,背後的羽翼不自覺的收縮了一下,讓上麵那些銀製的鎖鏈和珍珠飾品叮當作響。
(是的,天使的翅膀上的確有這些東西:反正我是無法理解在翅膀上掛鎖鏈的美學。)
第九軍團的基因原體甚至驚訝了一秒,才露出笑容。
“哦,告訴我,荷魯斯,我們的哪位兄弟對我如此有信心,我也許應該去拜訪他一下,看看我在他心中的形象是否有所偏差:聽信流言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牧狼神盯著自己的兄弟。
“其他人我不確定:但是在你麵前就有一個。”
“……”
聖吉列斯沉默了一下,他的笑聲在兩秒之後才到來。
“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對我如此青眼有加,兄弟,你居然認為我會適合那個位置:我是不是應該對此表現得受寵若驚一點?”
“當然可以。”
“那需要我歡呼一聲麼?還是尖叫幾下?就像羅嘉看到我們的父親時的表現,馬格努斯向我轉述過當時的場景。”
“……”
“那還是彆了。”
荷魯斯揮了揮手:他並非對羅嘉有什麼歧視,事實上,他非常喜愛這位脾氣溫和的兄弟,但他也著實無法想象,將聖吉列斯和羅嘉的身影融為一體,究竟會產生怎樣的炸裂效果。
他拒絕幻想。
於是,牧狼神努力表現出了他的嚴肅和認真。
“我是說真的,聖吉列斯:你比我更適合這個職位,沒有任何一個基因原體能夠像你一樣,能如此完美地承擔起眾望所歸的職責,填補帝皇在人們心中的空缺,你是和我們的父親最接近的一個。”
“其實:羅嘉才是。”
“但帝皇不會選他的:我想他寧願去選佩圖拉博或者黎曼魯斯。”
“所以,你覺得我提出的這個想法怎麼樣,天使?”
荷魯斯盯著他的兄弟:牧狼神的內心是真誠的。
而聖吉列斯思考了一瞬間:隻有一瞬間,他就異常堅定的搖了搖頭,語氣斬釘截鐵。
“感謝你的好意,荷魯斯,但我不適合那個職位:對於戰帥這個職位來說,我太飄逸且遙遠了,人們會更希望看到一名能夠站在他們之中的領導人,而不是一雙隻能在他們頭頂飄來飄去的羽翼。”
“天使隻適合出現在宗教與神話的傳說裡,而不是現實。”
聖吉列斯的話語是如此的堅定與頑固,隻是一瞬間,荷魯斯就知道了他的提議沒有任何被通過的可能性了:就像牧狼神在剛才所說的那樣,巴爾的大天使是絕不會動搖他所認定過的事情的。
荷魯斯為此而驕傲,但也為此而頭疼:於是,影月蒼狼軍團的基因原體便不得不暫時地放下了對於這個提案的執著,開始關心起了其他的內容。
“好吧,兄弟,我尊重你做出的選擇:但如果父親要求我們因此進行投票的話,我還是會在我的票上寫著聖吉列斯的名字。”
天使露出了一絲微笑:那微笑多多少少有點危險。
“我的兄弟:如果你讓我的名字隻能頂著孤零零的一票,出現在統計板上的話,那我可是要把你拖進競技場的,彆指望我會留情。”
“不要這麼悲觀,天使。”
荷魯斯躲開了這個目光。
“算是你自己,你最起碼也是有著兩票的。”
“不,我不會支持我自己。”
“那你會支持我麼?”
“這個嘛……”
看著牧狼神的瞳孔中閃爍著興高采烈的光芒,聖吉列斯反而浮現出了一種曖昧的笑容:他的身軀向後仰著,手指撫摸著下巴,語氣詞拖得很長很長。
“我還沒想好。”
“……”
荷魯斯的表情讓天使成功的笑出了聲來。
“彆這麼氣餒,荷魯斯:我最後還是會選擇你的,畢竟你是我心中唯一的選擇,事實上,我甚至無法理解你在焦慮什麼,戰帥的職位顯然是你的囊中之物。”
“很多兄弟都會支持你的。”
天使隨手拿起了一個果子,然後打量著這個果子的金色外皮,若有所思。
“其實沒那麼多。”
牧狼神搖了搖頭,他聽到了從自己的喉嚨中,發出的歎息:那歎息裹挾著一種憂慮的黏稠。
“你會支持我,莫塔裡安也會支持我:我隻能肯定這兩票。”
天使輕哼了一聲。
“的確:我們的巴巴魯斯人肯定不喜歡戰帥這個安排,這可不符合他那顆脆弱的心臟,不過如果讓他接受一個選擇的話,他肯定會站在你這一邊的。”
“他也沒什麼選擇。”
天使的話語讓牧狼神挑起了眉頭,但他沒有接話。
“在剩下的那些,與我交好的兄弟中:我相信我與羅格多恩之間的友誼,但我覺得他有很大的概率不會去發表自己的看法,保持著一貫的中立態度。”
天使點了點頭。
“中立是帝國之拳的盾牌,也是他的武器:畢竟羅格多恩可是一位武器大師,哪怕是空手,他都是銀河中最致命的進攻者之一。”
“至於福格瑞姆:我和他的確是朋友,但我還沒有愚蠢到會去挑戰費魯斯在福格瑞姆心中的地位,而至於費魯斯麼,他已經公開的表達了對於戰帥的興趣。”
“雖然如此,但他也隻是有兩票而已。”
聖血天使軍團的基因原體攤開了自己的手掌,他剝開了那枚果實的外皮,以一種漠然的態度,咀嚼著它的血肉。
“畢竟,雖然福格瑞姆和費魯斯之間的親情舉世聞名,但是從另一個方麵來說,這也注定了他們之間容不下更多的人,不是麼?”
兩位基因原體對視了一眼,隨後哈哈大笑。
“這話可彆讓福格瑞姆聽去,我的大天使。”
“為什麼,他會生氣麼?”
“不,更糟。”
荷魯斯笑著搖了搖頭。
“他會驕傲的。”
“哦,那的確很糟糕:我會因此而患上嚴重的香水過敏的。”
於是,兩位基因原體接著大笑了起來。
等過了一會兒,在他們笑夠了之後,荷魯斯與聖吉列斯才安靜了下來:接著,他們陷入了長達幾秒的沉默對視之中。
“……”
“……”
“還有誰?”
“呃……”
“也許,察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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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確定他的態度麼?”
“……事實上,我其實不太確定我和他是不是朋友。”
聖吉列斯沉默了,他摸了摸自己的羽翼,將因為大笑而翹起的羽毛尖安撫了下去。
“你的小圈子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小一點,荷魯斯。”
“沒辦法:畢竟尊重很容易,但信任很難,不是誰都能像你和我這樣無話不談,事實上,很多兄弟我都沒見過幾次。”
牧狼神也頗為無奈:他的確是原體中人脈最廣的一個,但這個所謂的【廣泛人脈】,是相比較於其他的基因原體而言的,並不是因為牧狼神本身的無可匹敵。
換句話說就是:荷魯斯所謂的原體之間人脈第一名,並不是因為他在人脈這個領域達到了滿分,而是因為絕大多數的原體都是不及格的,將他這個勉強達到優秀線的老大哥也凸顯出來了而已。
在一馬平川,甚至偶有凹陷的草原上,哪怕是一座規模可觀的丘陵,也能在兩相對比之下,凸顯出獨屬於山巒的氣勢。
而聖吉列斯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他並沒有給荷魯斯支招的想法:畢竟,巴爾的大天使也隻不過是在及格線上掙紮,他甚至算得上是主動放棄了這門學科。
“好吧,荷魯斯,也許我們可以換個角度來思考。”
半晌之後,聖吉列斯也隻能勉強擠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你看,你現在有三票,分彆是莫塔裡安、加上我和你,這三票都是非常穩當的,除此之外,多恩與察合台雖然不確定,但是他們如果參與的話,還是有極大概率會選擇你的,這是肯定的。”
“是啊,三到五票。”
荷魯斯的笑容有些苦澀。
“但是我們可是有著二十個兄弟啊:現在也許是十九個了。”
“從單純的數字對比上來說,這的確讓人憂慮。”
聖吉列斯將手中的那枚金色果實吃乾抹淨,把這種刺眼的顏色從自己的眼前抹除,似乎讓巴爾的大天使變得心情舒暢了起來:他幾乎是毫不停歇地拿起了盤子裡的第三枚果實,割下一塊,遞給了自己有些失落的兄弟。
在目睹著荷魯斯把那塊果肉吃下去後,天使才接著發言。
“但你要考慮到另一點,我的狼之兄弟:三到五票雖然並不是一個很漂亮的數字,可是如果對比那些潛在的對手,這個票數已經足以讓你確立優勢了。”
“與其在這裡憂慮,你倒不如思考一下,我們的哪些兄弟,會在有關於戰帥的競爭中,懷抱有與你比較一下的心思?”
“……”
牧狼神沉默了一下,他將目光投向了聖吉列斯。
“你覺得呢?”
“我?”
天使挑起了眉頭,他不緊不慢地咬了一口水果,將自己的目光重新定義到了無辜的那一麵。
“拜托,我都已經為你出了一個主意了,就不要再奢求我說出更多的話了:在你我之間,你才是那個思考答案的人呐,荷魯斯。”
“但我似乎也負責戰鬥?”
“當然,你是如此的健壯,還有著一群嗷嗷叫的狼崽子。”
“……那你負責什麼?”
“我?”
天使的羽翼跳了一下,他看起來對於這個問題頗為驚訝。
“我當然是負責讓你感受到優越感和滿足感了,兄弟。”
“……”
“但我並沒有感覺到啊。”
荷魯斯露出了笑容,他的笑容讓聖吉列斯想起了阿巴頓。
這對父子真的很像。
天使一邊想著,一邊對自己的兄弟眨了眨眼睛。
“那是你太貪婪了,兄弟。”
“如果你體諒一下我的付出,那你就會感覺到源源不斷的優越感和滿足感了,拜托,我其實也是很辛苦的,好吧?”
“你辛苦在哪裡?”
“辛苦在需要在這裡聆聽一位狼神的期期艾艾:他明明這麼適合這個位置,沒有任何一個兄弟能夠與他相競爭,但是他依舊要被內心中那不存在的危險所逼迫,甚至想要把他那無辜的兄弟,拉到這個完全不適合的位置上來。”
“……”
“好吧,那確實很辛苦。”
荷魯斯點了點頭,而巴爾的大天使則是咬了口水果,揚起了他勝利的頭顱。
“我們剛剛說到哪了?”
“票數問題:除了我之外,費魯斯應該會有兩票,而其他的那些有意於戰帥的兄弟,我隻能想到莊森和基利曼。”
“基利曼可是自帶加分項:不是誰都有一個五百世界。”
說著,大天使便將手指插入了自己的發絲中,將那些金色的長發揚起,來調整它們與羽翼之間那精巧且複雜的排序。
而說到五百世界,牧狼神的臉上明顯閃過了一絲遲疑,但是他依舊保持著笑容:那種堅信自己能夠戰勝一切的笑容。
“但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人才擁有五百世界:在遠東星域,還有著另一股勢力正在崛起,不是麼,它們同樣強大且重要。”
“你說阿瓦隆?”
“是的,摩根,我們的血親中最特殊的一位,她已經表現出來了自己的才乾與能力,阿瓦隆隻是其中的一個體現。”
“這一點,我承認。”
聖吉列斯點了點頭。
“靈能法典已經是第九軍團的必修課本了,我的智庫們對那本書的崇拜,簡直就像是懷言者們對聖言錄的崇拜一樣,用他們自己的話來說,靈能法典簡直教會了他們該如何去生活。”
“在影月蒼狼軍團裡,也有這樣的評價出現,我聽說摩根甚至在不斷地更新靈能法典,還推出了一些格外的附加本?”
“的確有這件事:我的智庫們已經把預購信寄到阿瓦隆了。”
“如此看來,摩根要比我們想象的更為優秀一些:也許我可以指望來自於她的支持?畢竟在我與她的短暫相處中,我們彼此之間的關係算不上太差。”
“也不是不行。”
聖吉列斯看起來對這種東西沒什麼熱情。
“但你要考慮清楚,荷魯斯:摩根可是在莊森那邊的,而莊森對於戰帥的態度,哪怕是黎曼魯斯或者馬格努斯,都一清二楚。”
“是的,我當然清楚。”
荷魯斯點了點頭。
“但你要知道,兄弟,那可是莊森啊。”
“雖然摩根的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和他並肩作戰,但……”
“那可是莊森啊。”
“啊,我理解……”
聖吉列斯同樣露出了笑容。
“畢竟,那是莊森嘛。”
——————
“不過話說回來,荷魯斯,你真的不擔心一下,來自於莊森的挑戰麼,畢竟你都擔心了基利曼,還有費魯斯了。”
“……”
“放心,兄弟。”
“基利曼和費魯斯都是各有各的長處,他們的確值得作為競爭對手去擔心,但是莊森與他們可是不同的,我不懷疑他的能力,可是在其他的方麵……”
“……”
“這麼說吧。”
“如果最終擊敗我的那個人是莊森的話,我就讓我的四王議會在你麵前表演芭蕾舞。”
“……”
“你的四王議會知道,他們還有這種功能麼?”
“不過,荷魯斯,如果你這麼說的話,我倒是有點期待來自於莊森的勝利了。”
“……你要支持他?”
“不,我隻會支持你。”
“但我總覺得……”
“事情應該不會有這麼簡單。”
啊,荷魯斯和聖吉列斯果然都好難寫啊,感覺有點寫崩了……
這一張,算是練練手,這倆原體都是以後的重要配角,我來找找感覺:不過我感覺我的確沒寫好這兩個人物,畢竟一不小心就會掉入鳳凰和鐵手那種地步,那就太糟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