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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剌加?”
看著手中密報,蘇謹眼神一凜,透著森森殺氣。
“能確定嗎?”
“咱們的人在海上救起了一個人,是...”
馬三瞅了一眼恭立一旁的紀綱:“那人是錦衣衛密諜,在船上的時候被蒲家人發現了,僥幸跳海逃生才遞出來的情報。”
“嗯...”
按照情報送回來的日子推算,現在房周恐怕早就離開滿剌加進入了天竺洋。
“通知隋越,讓他派人給我堵死了木骨都束,無論如何想辦法把船截下來!”
“咱們走!”
眼看蘇謹起身就要走,朱棣趕緊把他攔下:“你乾嘛去?”
“救人啊,還能乾嗎?”
蘇謹掙脫開他的手,繼續往院外走。
“你著什麼急啊”,朱棣哭笑不得的把他再次攔下:“你現在去也趕不及,朕把那邊的錦衣密探先都撒出去,等有了準信再走也不遲。”
“來不及了。”
蘇謹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黑的像要滴下水來:“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出滿剌加海峽,交趾、蘇門答臘那邊肯定出了問題,否則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收不到。”
“你是說...”
蘇謹回過身,神色鄭重的看著朱棣:“陛下,抓緊時間回京吧,英國人的攻勢恐怕比咱們預料中,來的還要早。”
聞言追的一怔,旋即臉色也陰沉下來,點了點頭:“朕知道了,你...保重。”
“就此彆過。”
“一路珍重。”
方才還笑語晏晏的二人,誰也沒想到分彆來的如此之快,如此猝不及防。
離開府衙,蘇謹壓根沒心思坐他的大房車,上馬催鞭直奔月港而去。
鐵甲艦並未停在港口,蘇謹換乘衝鋒舟後駛向外海,在數十裡外登上早已準備好,隨時可以出發的戰艦。
朱允熥早早等在甲板上,顯然收到了消息。
“燃料補足了嗎?”
“四叔昨夜已經派船連夜送來,需要的燃料都已加滿,還備了兩百多桶。”
“夠了,剩下的回吉達再補,出發。”
嗚——————!
隨著一聲轟鳴,看似笨重的船身緩緩開動,冒著滾滾濃煙往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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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環境、天氣等因素,按照鐵甲艦30多節的航速,差不多十天到半個月,蘇謹就能抵達吉達。
與此同時,接到命令的隋越,一刻不敢耽擱,立即帶著艦隊出了海。
不過他此行並沒有帶朱允熞,反而帶上了何酋、周進、齊永浩這幾個商不商、匪不匪的家夥...
另一邊,朱棣壓根沒管漳州的處刑事宜,急匆匆帶著艦隊踏上了歸京的航路。
不過這一次,原漳州提刑僉事方信、漳州衛千戶嚴開元,均被其一同帶回京城。
宋憲有些羨慕看著二人,站在碼頭送行,但也知道自己錯過了最佳的晉升機會。
這一錯過,可能就是一輩子。
雖然沒有升他的官,但宋憲心裡清楚,陛下這次已經對他手下留了情,算上了他的那點微末功勞。
他雖無大惡,但這些年做過的那些醃臢事,砍他的腦袋也不過分。
沒有隨著朱棣一同回京的應承完,路過宋憲身邊的時候,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知府,雖然這次陛下對你並無升賞,但何嘗不是重新來過的機會?將來你打算怎麼走,路就在你的腳下,誰也幫不了你。”
話說到這裡便點到為止,便揚長而去,獨留下悵然若失的宋知府,呆愣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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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恭迎父皇回宮!”
“臣等,恭迎聖上凱旋,聖躬安!”
“朕躬安。”
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皇宮,朱棣一時間有些恍惚。
當初拚了命也要打進來,可如今自己真正成了這座皇城的主人,偏偏卻又要想儘一切辦法逃離這裡的滯絆。
點了點頭,帶著一身疲憊沒顧得上回後宮休息,立即召集在京五品以上臣工朝會。
陛下回京,大部朝臣早就放下了手裡的差事,早早在奉天門外等候,如此一來上朝也不需耽誤太多功夫。
“各部撿重要的事上奏,其他不緊要的先擱在一邊。”
這次回來後的朱棣,顯得有些雷厲風行。
如今的大明,風聲鶴唳。
沿海各府各州還在忙著砍人、收監,誰也猜不透喜怒無常的陛下,下一步會不會一個不高興,再抓人出來祭個天,戰戰兢兢的都不敢吭聲。
如此一來,向朱棣彙報工作,基本隻能由各部尚書來做。
戶部除了缺錢外,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最多就是哭兩句窮,埋怨埋怨各部花銀子的時候不當人子,快把鬱新這個當家的大丫鬟榨乾了。
永樂朝後,吏部本來是最閒的一個部門。
自打朱棣將用人大權抓在手裡,吏部除了課考、調用、派遣外,基本沒啥事乾,按部就班就行。
但隨著最近朱棣又砍了、罷黜了一大堆官員,各地紛紛出缺,蹇義隻好硬著頭皮來問,新任外遣官如何選拔、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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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急,先放一放。”
對於沿海各府、州、縣出的缺,朱棣有自己的想法。
傳統科舉上來的儒生,這次他是不打算再用。
這些家夥治理地方不行,隻會講長篇大道理,朱棣需要的是一批能乾、敢乾,放到地方就能有效果的能吏。
尤其是兩江、福建一係的官員,這次決不能用,以防再次看著他們坐大。
朱棣心裡很清楚,接下來第二次下西洋中,利潤是如何的龐大,更不敢擅用自己信不過的人。
“楊寓。”
被點到名的楊士奇,臉色有些難看的上前一步。
劉文升是他很信任的下屬,能力很強,尤其是在外事上,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也能獨震一方,是他心中的左膀右臂,十分看重。
卻沒想到這家夥看著一身正氣,私底下卻和西洋番子往來甚密,給他們提供了不少情報。
自己一心想要發揮一身才學,兢兢業業這麼多年才終於進入內閣,受到陛下和太子重用,卻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事。
歎口氣,自己這個失職和監管不力的帽子,恐怕得牢牢戴上了。
可歎、可悲,誰讓自己識人不明呢?
“楊卿”,朱棣麵無表情,不喜不怒:“卿失責之罪,可認?”
“臣,知罪。”
楊士奇緩緩跪伏在地,取下頭上烏沙輕輕擱在地上:“臣,願領陛下責罰,任憑處置,絕無怨言。”
“知錯方能悟,改之方為善,朕不是不分青紅皂白濫殺之人。”
都察院的禦史聽到這句話,無不暗暗皺眉直撇嘴。
你不擅殺?那方孝儒和景清可就有話要說了。
你也就比你爹強那麼一點,沒有動輒砍個幾萬人。
但你這逮住蛤蟆攥出團粉,愣是把人家一門上下殺絕的本事,恐怕洪武爺都自愧不如。
但這些話也就肚子裡嘀咕嘀咕,真敢張嘴,回去連遺書都不用寫,帶著全家去玩消消樂吧。
“....既然知錯,朕又豈能不給卿悔改之機?”
朱棣的聲音遙遙傳來:“楊士奇官降兩級,俸罰三月,這個禮部尚書的職,繼續代著吧。”
雖然自知罪不至死,但這官八成是保不住的楊士奇,聞言頓時大喜:“臣,叩謝陛下洪恩。”
說這話時,已是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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