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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朕剮了他們!”
蘇謹翻個白眼:“你趕緊收收你的脾氣吧,這幫子混賬是落了實證在咱們手上,你剮了他們沒人敢說什麼,
新設市舶司就是和這幫士族、縉紳爭利,他們明麵上不敢說什麼,你猜背後給不給你使絆子?”
朱棣知道蘇謹說的是實話,聞言有些喪氣:“那你說咋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英國佬,把鐵甲艦開到咱的河麵上來吧?”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彆急。”
蘇謹笑道:“增開市舶司固然會引起江南士族的反對,但咱們要先搞清楚,他們反對的原因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不就是怕朕斷了他們的財路嗎?”
“這話沒錯。”
蘇謹笑道:“就拿咱們這次下西洋為例,雖然是由內帑出幣營造艦船出海貿易,不需戶部承擔分毫,固然能讓戶部壓力減小,
但天竺卡契之戰、西域營造鐵路、烏斯藏增兵、西路大軍軍費,哪一個不是戶部在扛著?”
朱棣定定看著他:“你繼續說。”
蘇謹忽然有些餓了,將朱棣啃過的油餅扒拉到一邊,拿起下麵沒動過的,三兩下塞進了嘴裡,這才繼續說道:
“西洋貿易賺的錢都進了你的荷包,但大軍的挑費卻要戶部承擔,戶部自然不願,此為一。”
“而舉內帑之力遠洋貿易,所有紅貨如貢瓷、貢茶、貢綢這些,卻不允許民間貿易,這些人賺不到錢必然眼紅,此為二。”
說著蘇謹笑道:“換作是你,你能樂意?”
論行軍打仗,一百個蘇謹綁在一起也未必是朱棣的對手,除非他開掛。
但要論經濟眼光,朱棣連他兒子都不如。
出於對蘇謹的信任,朱棣深以為然:“那朕該如何處置?總不能把貢品放開吧?那朕還賺什麼錢?”
蘇謹哈哈大笑:“我的好大哥啊,你也是出過一次海的人了,怎麼對大海還一知半解呢?”
說著正色道:“莫說是一支西洋艦隊,便是十支、百支,這大海上的財富也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朱棣眉毛一挑:“有那麼多?”
“怎麼沒有?”
蘇謹撇撇嘴:“前宋不禁海貿,南宋雖弱,卻是曆朝曆代中經濟最強的,你猜是因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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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
朱棣撓撓頭:“你繼續說。”
“千帆散儘,獨留滿洋甲貝,一帆出海,歸來滿船富足,這便是宋朝國富的緣故。”
“前宋重文抑武的前蹈覆轍固然不能學,但總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吧?”
“行了行了,你彆說教了,趕緊說人話。”
“滿朝文武都罵我蘇謹是混進文官圈裡的武夫,跟你比起來咋,我還是個文化人。”
“你沒完啦!”
眼見朱棣砂鍋大的拳頭舉了起來,為了不挨揍,蘇謹才悻悻的繼續說道:
“想要那幫家夥不給你添堵,帶上他們一塊玩不就行了?”
“一塊玩?怎麼玩?”
“西洋艦隊繼續貿易,但允許戶部自組艦隊,在你的管轄下跟隨遠洋,
戶部自己的艦隊自然不需向市舶司繳稅,如此一來所取財富皆歸戶部所有,戶部富足,誰又會管你建不建市舶司?”
“不對。”
朱棣搖頭:“如此一來,很有可能出現貪墨之風,到時所歸戶部財富十不足一,豈不助長歪風?”
“唉...”
蘇謹捂額:“大哥啊,你那錦衣衛和東廠是吃乾飯的嗎?
錦衣衛監督艦隊財物、人事,東廠監督錦衣衛不就行了?實在不行南北鎮撫司各派明暗探子登艦,互相牽製、監督,總能有效抑製吧?”
“嗯,此言有理”,朱棣想了想,接著說道:“光是這樣還不夠,就算戶部不需繳納商稅,也必須在市舶司登記,朕要心裡有數。”
“這是應該的。”
“戶部的問題解決了,民間那些縉紳呢?他們才是朕想富有四海最大的阻力吧?”
“這還不簡單,堵不如疏啊。”
蘇謹笑道:“和之前一樣,允民間自組船隊遠洋貿易,自行采購貨物,朝廷為其提供護航安全,分文不取,
至於稅收則根據貨物利潤攤比儘量細分,不要一案而決,如糧食、種子、動植物這些東西,甚至可以免稅,但像一些貴重奢侈品,則收重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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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還有問題”,朱棣像個求知欲極強的寶寶,盯著蘇謹問道:“朕有貢瓷、貢茶、貢綢,這些豪商沒有這等東西,豈能賺錢?怕最後還得大行賄賂,或者根本不乾吧?”
“好我的大哥啊,你那腦子動一動行不行?”
蘇謹沒好氣的掃他一眼:“貢品這種東西肯定不能給,但你難道不會讓官窯專門燒製‘貿瓷’、‘貿茶’嗎?”
朱棣一愣:“貿瓷?”
“就是專門用來海外交易的瓷器,品質差不離就行,無非就是換個名字和品相,專門用來蒙洋鬼子的。”
“這也能行?”
“咋不行?他們那窮了八輩子的地界,見過啥好東西?”
蘇謹賊忒嘻嘻笑道:“至於咱們船上放的那些貢品,以後就彆拿出來交易了。”
“不賣了?那朕賺什麼?”
“贈與番邦啊”,蘇謹笑道:“你彆那麼小氣,這種貢品以後還是要恢複其本身的職能,就是用來拉攏藩國人心的!
一般人他有錢都拿不到,除非對大明友好或者有功才賞賜,方能彰顯其價值,
至於賺錢的東西咱還少?成衣、貿茶、絲綢、珠寶、香貨,哪怕光一個香熏,就能讓你賺的盆滿缽滿。”
蘇謹清楚,雖然歐洲那邊現在已經有了香水,但和華夏老工藝傳下來的香薰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老祖宗手工的香薰,那才是真正的奢侈品。
至於廉價的工藝品更不用多說,現在大明民間工坊的玻璃製造已經十分普及,下一步蘇謹就準備弄幾個車床做點模具出來,然後弄點手鏈、手串啥的去賣,絕對的碾壓。
讓洋毛子也知道知道,大明小商品的威力。
經過蘇謹幫他梳理了一遍思路,朱棣的眼睛越來越亮。
他算是明白這小子的陰謀了。
傳統的賽道給戶部和這些豪紳騰開,而謹弟已經準備帶著他去玩新賽道,不跟他們搶那點湯湯水水喝。
還是謹弟高明啊~
兩人正謀算著下次出海,怎麼好好坑一筆西洋番子的銀子時,馬三行色匆匆走了進來,站在把他攔下的紀綱身邊,揚了揚手中的紙,臉色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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