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姐?”
薑幼一愣,“賀詞,怎麼是你,池妄呢?”
“池總……他已經躺下休息了。”
薑幼啞然,“他這麼早就睡了嗎?”
“是啊,您有什麼事嗎?”
薑幼抿了抿唇,“我想問問他的傷勢怎麼樣了。”
“哦,池總沒什麼事,皮外傷而已,不過他確實是發燒了,白天腦子燒迷糊了,衝動了點,他回頭後悔著呢。”
賀詞語氣輕鬆,知道她打過來的意圖,解釋說道,“池總處理完傷,接到項目上的緊急電話,就趕著去開會了。抱歉,薑小姐,忘記告訴你了。”
薑幼蹙了蹙眉,他發著高燒還要去處理工作?
“那可以等他醒來,讓他給我打個電話嗎?”
“沒問題,不過池總明天要出差,趕早的飛機,有空我讓他打給您。”
“好。”
掛完電話,薑幼鬆了口氣,想了想,快速編輯了一條文字發送過去。
“哥哥,今晚我也會夢見你的。”
……
賀詞就在池妄房裡接的電話,掛完電話也鬆了一口氣,看到薑幼發來的這條信息,快步走向大床。
池妄傷口重新縫合了,從手術室出來就被送回了彆墅,他發起了高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這樣也好,至少他不會痛到聲嘶力竭,隻能睜眼到天亮。
他嘴裡一直在喊薑幼的名字,斷斷續續,粗啞急促。
“小小…小小…”
賀詞站在床邊,聽著很是揪心。
薑小姐,池總沒有一天晚上夢裡不是你。
希望你們白天沒見成的麵,夜裡能在夢裡相遇。
賀詞把池妄的手機,輕輕放在他枕邊。
……
薑幼等了一個禮拜,也沒等來池妄的電話。
她每天都會給池妄發消息。
每天早中晚的慰問,白天她做了什麼,都會向他報備。
她怕池妄嫌她煩,她不敢發多了。
看池妄一條都沒回,她乾脆放飛自我,把他的對話框當成了情緒垃圾桶,時不時發牢騷。
起先薑幼以為他在忙,後來她覺得,池妄可能是在生她的氣。
再到後來,她產生了一種自我懷疑。
池妄是不是不要她了?
嫌她麻煩,乾脆把她丟在醫院,再也不管她了……
薑幼失眠了,淩晨三點還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在反省自己哪裡做得不好,拿出手機,滑著對話框裡近百條消息,全是她的自言自語,莫名眼眶酸澀。
第二天,顏笙來找她,看她坐在床頭,沒精打彩的望著窗外,“你在發什麼呆呢?”
薑幼回過頭,顏笙嚇了一跳,“你是一夜沒睡?哭了?”
“你——”薑幼聲音無比嘶啞,連她自己都被嚇到了,咽了下嗓子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顏笙翻了個白眼,“我來這站半天了,你都沒發現我。”
薑幼張了張嘴,外麵忽然響起鳴笛聲,她連忙扭去看。
顏笙看她眉眼一瞬間黯淡下去,生怕她被關太久了心情抑鬱,“你是不是想出去走走?”
薑幼搖頭。
“那你一直盯著窗外乾嘛?”
“看那條路。”她眼裡失落明顯。
顏笙這才意識到,薑幼在看那條進住院部大門的路,在來往的車中,尋找那輛熟悉的車牌號。
顏笙無心的嘀咕了一句,“我看門口保鏢也撤了,你說,他該不會是回美國了吧?”
薑幼愣住了。
下一秒,她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倏然掀開被子下床,拿起手機直接往門外衝。
“喂,我開玩笑的,你彆做傻事!”
顏笙急忙去追,“幼幼!你去哪兒?”
“我要回家!”
因為池妄抓住了那把刀,薑幼傷得不深,十天半個月,已經完全可以下地。
她打車回了金茂南塔,打開公寓大門,一股沒人住的氣息撲麵而來。
房子裡的血已經被擦洗乾淨,窗戶打開通風。
薑幼沒有發現異樣,去了池妄房間,東西都還在,收拾的格外乾淨整潔,但顯然他一直沒回過家。
他沒走,他去哪了?
賀詞說他出差,十天還沒回來,跟失蹤了一樣一點音訊都沒有。
薑幼腦子裡亂糟糟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看見池妄常用的煙灰缸,想起他坐在這裡抽煙的樣子。
那升騰的煙霧模糊他的臉,她永遠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池妄是個直接的人,但有時候,她又覺得他格外深沉,身上藏著許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薑幼給池妄發了條短信,“我回家了。”
她還拍了張照片,把她的住院手環和病號服,也拍了進去。
她堅信池妄一定能看到。
果然,沒過多久,顯示了已讀。
薑幼沒有打電話過去。
她在賭,賭池妄看到消息,會不會打電話給她。
她也在等,等池妄回來。
最後她不小心在沙發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啪嗒”輕微的一聲響。
薑幼皺了皺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四周光線昏暗,她躺在沙發裡,男人就坐在她身邊。
他在低頭點煙,火光在他指間明滅了一瞬,映亮了他冷毅的下巴和性感的喉結。
薑幼看著他好看的側影發愣,這畫麵,為什麼會跟她腦海中的情景如此相似?
“醒了?”
薑幼聽見他的聲音,怔了一瞬間,“我在做夢?”
男人輕嗤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低低沉沉道,“嗯,夢裡有什麼願望,說出來,滿足你。”
薑幼不敢呼吸,也不敢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他穿著黑色襯衫和西褲,神秘而矜貴,把他線條優越的一身修飾得格外淩厲。
輪廓英挺,格外深邃。
好看得不真實,像是她出現的幻覺。
男人側過頭,對上她的視線,“你要不要抱?”
薑幼呆呆傻傻的,搖了搖頭,“我怕是假的。”
他淡淡嗤笑,“那抱上來試試?”
薑幼坐了起來,瞬間離他很近。
“我想許個願。”
“說。”
“你可不可以,哄哄我?”
男人看著她,目光變得愈發柔和。
他伸手把她攬進了懷裡,歎息道,“我不會哄人,換成親你行嗎?”
薑幼沒有說話,他擒著她的下巴,輕吻她的額頭。
薑幼沒有掙紮,他的唇便開始慢慢往下移,像嗬護珍寶一樣,帶著繾綣而細致的溫柔,綿綿密密的吻,落在她的眉眼、臉頰、鼻尖……
到了她的唇邊。
薑幼哭了。
“池妄,你是個混蛋。”
“嗯,我是個混蛋。”
池妄捏著她小巧的下巴,對著她飽滿的唇,用力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