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薑幼叫來了人,才強行把兩個男人分開。
洛懷州的保鏢也來了,將他扶起來。
他臉上掛了彩,青紫滲血,看不出原來俊逸的模樣,像隻打輸的喪家犬。
相比之下,池妄更嚴重。
他倒在地上根本不起來,幾個保鏢一起才把他架到床上。
池妄臉上沒破相,衣服卻都濕透了,泛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洛懷州推開保鏢的攙扶,居高臨下地對池妄嘲諷,“池妄,你不是喜歡在薑幼麵前逞能麼,站起來打啊!”
那天池妄讓他下跪的屈辱,在此刻讓他有種出了口惡氣的快感,“我還以為你有多橫,不過打場架而已,臉白成這副模樣,這麼弱怎麼保護她,不如把她讓給我算了。”
“你給我閉嘴!”賀詞忍無可忍地吼。
洛懷州扯了扯衣領,不屑的冷哼一聲。
他沒必要跟一個助理計較這些,連池妄都被他打得爬不起來,在這場男人之間的決鬥中,他已經嘗到了勝利的滋味。
賀詞顧不上洛懷州的嘴臉,扭頭去看池妄,刻意回避著說,“池總,您還撐得住麼,不舒服的話,我帶您去看醫生……”
池妄閉眼咬緊牙關,額上布滿細密的汗珠,整個人靠在薑幼身上,全身都在發抖。
薑幼撫開他額前汗濕的黑發,發現他狀態很不對勁。
他臉色煞白,呼吸急促,但出氣多進氣少,痛得意識不清醒,快陷入昏迷。
薑幼一摸他的臉滾燙,急切道,“賀詞,他好像在發燒,快去找醫生過來!”
賀詞聞言卻猶豫不決,攥緊拳頭咬牙道,“薑小姐,您還是把池總交給我們吧。”
薑幼不解地皺起眉,為什麼不直接找醫生來?
賀詞假裝沒看見薑幼的眼神,命令保鏢上前把池妄扶起,但還是扯到了池妄的傷口,悶哼了一聲,整個人要跪下去。
“池總!”
“哥哥!”
薑幼眼疾手快地撐住他。
她不知道池妄為什麼會這樣虛弱,甚至都坐不起來,如果不是被她撐著,他幾乎要倒下去!
聽見他喉嚨裡壓抑的嘶鳴聲,薑幼急得小臉白發,“哥哥,你怎麼樣,是不是弄疼你了?”
池妄急促地喘氣,根本回答不了她的話,隻能慢吞吞的伸出手給她。
薑幼紅了眼圈,握住了他的手。
池妄指尖顫抖的回握她的手。
發繩從他衣袖裡滑了出來,在白色的小兔子旁邊,多了一隻黑色的小兔子。
比白色小兔子要大,緊緊陪伴在她身邊,守護著她。
薑幼一個沒忍住,鼻子一酸,眼淚簌簌往下掉落。
洛懷州看到他們惺惺相惜的模樣,莫名產生一種名為嫉妒的極端情緒,恨不得撕毀這一幕!
他胸口沉悶,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轉身要走。
“麻煩把你的花拿走,我對花粉過敏!”
洛懷州驀地頓住腳,回過身,看見對他怒目而視的薑幼,有些縱容,又有些無可奈何的笑道,“小丫頭,我知道你是故意氣我,你對花粉不過敏,這花是我用一年時間種的,也是我親自給它包裝,小蒼蘭,適合你。”
“我不需要!”
洛懷州悶咳了一聲,表情淡淡,“不要的話,扔了吧。”
說完,他轉身走了。
薑幼抽出得空的手,抄起床頭櫃上的花,朝洛懷州摔過去,“拿走你的東西!”
“啪”得砸在洛懷州背上,他往前踉蹌了一步,背脊猝然僵硬。
他垂在身側的手攥了下,淡聲嗤嘲,“你還真舍得扔啊。”
薑幼小臉冷毅,“洛懷州,欠你的人情,我也算是還清了,請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她跟洛懷州算是撕破臉了,但她不後悔,如果讓她在他們之間選擇,她會毫不猶豫站在池妄這邊。
洛懷州僵了許久,冷笑,“薑幼,你真以為池妄有這麼善良,他背著你做的事,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她不允許任何人來傷害池妄,不管洛懷州有什麼難言之隱,她都不想聽!
洛懷州攥緊了拳頭,頭也不回的走了。
病房的門“嘭”得一聲關上。
薑幼紅著眼收回目光,“哥哥,你怎麼樣?”
她摸到池妄的衣擺是濕的,覺得不對勁,抬手一看,竟然是血!
“你受傷了?!”
池妄一身淩厲冷酷的黑色,根本看不出來血暈開多少。
薑幼想撩開他的衣服檢查,卻被蒼白的大手扣住手腕。
“彆…亂碰。”
他睜開了眼,薑幼僵了僵,下意識喊,“哥哥……”
“閉嘴…不許喊。”
池妄深吸了一口氣,用儘力氣推開了薑幼,反作用力讓他往後倒,他手指死死扣住床沿,眉眼裡閃過痛色,還有一抹驚慌和恐懼。
他撐著床要起來,賀詞見狀,忙上前攙扶起他。
“帶我離開這裡,快點…”
話沒說完就暈了過去,賀詞迅速撈住他,幸好保鏢已經把輪椅推了過來,賀詞將他放在了輪椅裡。
“薑小姐,我帶池總去處理傷,您好好呆在病房裡不要亂跑,彆讓池總擔心了。”
賀詞說完,推著池妄出去,命令保鏢在病房門口把手。
“看管好薑小姐,禁止跟洛懷州有關的任何人靠近。”
“是。”
賀詞推著池妄去找醫生了。
醫生掀開池妄的衣服,臉色嚴肅的給他拆開纏繞他腰腹上已經濕透的紗布,看見他的傷,倒吸一口涼氣,立即給他安排了手術。
……
雲姐來病房把打碎的東西都收拾乾淨,重新換了床單被套。
薑幼呆呆地坐在床上。
雲姐打來一盆溫熱水,給她擦拭手上的血跡,看她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歎了口氣,“薑小姐,你彆擔心,池先生不會有事的。”
薑幼希望池妄沒事,但病房被賀詞叫人看守,她出不去,她不清楚池妄現在是什麼情況,她心裡隱隱感到不安。
她覺得很不合理,以池妄的體格和狠勁不可能打不贏洛懷州,就是捏死兩個洛懷州都不在話下,怎麼可能會被重傷成這樣?
他身上的血,又是哪裡來的?
薑幼胸口壓抑沉悶,像被蒙在鼓裡一團亂遭,“雲姐,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麼?”
薑幼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麼。”
雲姐看她心事重重,安撫道,“你在這裡東想西想也沒用,池總去處理完傷就會來找你,有什麼疑問,等他來了再問也不遲。”
薑幼點頭,她隻能把自己安頓好,不要給池妄添麻煩。
她乖乖在病房裡等池妄來,然而她等到天黑,都沒有等到池妄。
薑幼看了看時間,他的傷也該處理完了,他為什麼沒來找她,他是不來了嗎?
薑幼抱膝坐在床上,反反複複打開手機,看著屏幕上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隻覺得頭腦愈發清醒,最後拿起手機,把電話打了過去。
一共響了19聲,電話才接通。
薑幼立即攥緊手機,焦急的心情讓她脫口而出,“喂,池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