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兩天前。
包裹鐵皮的新型螺旋槳輪船,出航了。
長達九十多米寬三十多米。
這個造型反而比較像後現代的遊輪,但也正是明輪船的限製導致的。
兒寬自己也很清楚,船越瘦長,速度越快。
但是,船越瘦長,蒸汽機的震動就越厲害越誇張。
這第一艘是為了驗證螺旋槳,而不是拿來量產,所以就選了寬體。
正好寬體在海上行駛平穩到誇張,所以霍海就乾脆乘坐了這艘全新的螺旋槳輪船初航。
說起來,他的速度比之前的明輪輪船還慢一些,但好處是平穩,非常平穩。
霍海也看了船廠其他幾個沒有成型的船舶平台,其中一個長九十米寬十米的平台,開始啟動之後,居然能把墊在下麵的架子給震散!
但霍海也知道,那才是適合運輸的神器。
如果那種九比一的比例的細長船隻能夠製造出來,那就是大漢開始統治全球海洋的時候到了。
但問題是,那種形態,需要船體結構的剛度遠超現在,所以一方麵材料學要繼續推進,一方麵鐵皮、鋼架的鉚接、焊接等工藝還要繼續進步才行。
霍海感覺,兩三年內可能沒戲。
不過這事兒一旦成了,就意味著……可以大規模生產了。
因為鉚接焊接加上修船造船用得著的機械,這些結構本身對工業生產也是有巨大的提升的,對於鋼鐵廠等地方的產業提升也是有大用處的。
如果到了那一步,自然是全行業往前邁步了,那也就意味著航海時代真的來臨了。
不過不是現在。
霍海乘坐著全新的船隻南下,同船帶了一百八十八門成都產的最新款開花彈膛線炮。
這玩意兒,射程隻有現在正在列裝使用的射程的三分之一,隻有一千五百米左右。
但是!它輕啊!
要不是還需要拉炮彈,這巨輪一次性能拉四百門膛線炮!
為什麼霍海需要這個?那是因為霍海對於鴉片戰爭的了解。
很多年裡,都有人說船堅炮利,說清朝被英法擊敗是因為英法高科技大炮比清軍的厲害。
純屬放狗屁。
清軍的主力炮有兩款,一款是紅夷大炮,極限射程五公裡,一款是改進版沙門炮,極限射程比紅夷大炮短,但是有效射程比紅夷大炮遠。
除此之外,清軍還進口了一堆西方最先進的炮最終很多武器一炮沒打,在幾十年後被八國聯軍拉走了。
而英法呢?
法國用的主炮還是射程一千七百米的加農炮,什麼意東西?那可是元朝時期的技術了!
英國呢?用的是1826型12磅長艦炮,這玩意兒比法國那個垃圾加農炮還垃圾還老舊!
那怎麼打輸的?
就一個字!多!
英法一艘船上,放了幾十門炮,幾十條船在海上。
也就是說,一千多門炮一起開炮。
清軍這邊呢?你再厲害的武器,也就炮樓擺了兩三門炮。
那英法的船先不先進呢?
答案是先進個屁。
還不到宋朝水平。
英國當時打鴉片戰爭,雖然已經有了蒸汽機船,但可沒有蒸汽機船戰艦更彆說鐵甲艦了。
英國出動的隻有兩艘蒸汽運兵船算是新時代的產物,其他的都是風帆戰列艦。
這風帆戰列艦的風帆的確高級,但是船本身,那就是宋代二流船舶的水平。
就這,打的清朝滿地找牙。
這叫什麼?這是科技嗎?
這就叫人海戰術。
很多人想象中,應該是清朝人巨多,然後被少量持有高科技武器的英法聯軍吊起來打。
其實真相是,清朝各地軍隊全是吃空餉的,軍隊裡根本沒人,然後被人海戰術的英法使用落後的武器打的滿地找牙,然後統治者嚇破了膽,聽了下麵人推諉責任的吹噓,還以為英法技術高的不行,打一次怕一次,最終變成縮頭烏龜。
第一次鴉片戰爭結束後,英法雖然沒啃下大清,但是在大清這兒獲得的錢,比他們整個大航海時代搞的錢都多。
畢竟大明時代,全球挖出來的白銀七成自動流向大明,誰家都沒剩下什麼錢。
有了清朝2091萬兩白銀,英法才真正的升級了武器生產線,在第二次鴉片戰爭時,武器形成代差碾壓。
當時清朝最大的問題是,人家炮群被船扛著跑,隨時打你任何城市。
而你沿海上百個城市,不可能每個城市都放置能和英法主力艦隊對轟的炮。
如果再第一次輸給英法後,清朝立刻發動全部沿海地區所有有生力量,製造收集船隻,然後沿途挨個拔掉英法據點一路逼英法主力艦隊海戰,甚至主動襲擊歐洲本土,那英法那種體量連泡都冒不了一個就會被清朝給滅了。
結果清朝在第一次鴉片戰爭中吸取到的教訓是‘看來我也該做生意’,然後瘋狂種植煙土,反向賣給英法。
出貨量又大貨又好,直接乾的英國內部百分之二十以上人口抽大煙,直接給英國都乾蒙了。
大清是記吃不記打,隻學怎麼搞錢,卻看不懂海上霸權就是拳頭。
最終自己反而全民毒癮,社會崩塌,最終一聲炮響結束了大清的生命。
而拳頭有時候不一定要重,但一定要多。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所以,霍海對於炮的要求是,你彆管它先進不先進,什麼好用皮實又便宜,就可勁兒的造!
一百八十門炮,是送去給前麵過去的船用的。
等霍海到了之後,這艘新式巨輪還得再走好幾趟,多運一些炮下來。
就彆管這些東西打進去炸不炸,就算是砸,也得砸倒一間房子壓死一個人。
那萬炮齊轟,你死不死。
雖然霍海的策略是一定要全方位拿下南越國,但倘若不行,難道活人還要被尿憋死?
炮艙。
霍海帶著居元站在炮旁邊,看向炮兵:“開炮!”
船艙旁邊的炮兵立刻上前:“大人退後一點,雖然現在的炮已經很安全了,但是還是有可能會炸膛的。”
霍海:“炸死算為國捐軀。”
這概率幾乎算是不太可能出現炸膛的情況了,真那麼倒黴出現了,就這運氣,喝涼水也得噎死。
隨著炮兵的操作,大炮轟然擊發!
現在船停著,試驗炮威力的,是專門綁在船舷上放下水的小船。
上麵還堆滿了木箱。
居元拿著望遠鏡看著小船。
轟然一聲,隨後無事發生。
居元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又對準望遠鏡看。
然後才看到那小船上轟然爆炸,包括上麵的箱子,全部炸成了碎片。
本來堅固的船隻和木箱,就像布袋一樣軟塌了下去。
而船上也燃起了熊熊火焰。
居元震驚的回頭:“這!”
霍海:“記住了,以後在你的轄區,禁止任何私人擁有炮,但凡有炮管形狀的東西出現,並且裡麵開了膛線,全部抓起來。”
霍海背負雙手笑著:“你要是做不到,或者監守自盜。”
“那到時候我就把你綁起來炮決。”
居元並沒有聽霍海在這兒開玩笑,而是被炮的額威力震驚的無以複加。
至於居元為什麼在這兒,事情還得回到六個月前的三月份。
……
春闈之後,閱卷工作持續了一個月。
這已經算是快的了,畢竟試卷裡有很多是填空題,直接就對著答案判題。
但是很多寫公文寫文章,寫民生的題目,就比較複雜了。
需要審閱。
不隻是審閱,而且是交叉審閱。
所有考生所有試卷都糊上了名字審閱,看不出優劣。
第一次審閱,不是最終打分,而是第一次基礎打分。
基礎打分結束後,在所有參加考試的考生中,選拔出了前一千名的試卷,轉運到第二審閱場。
由工作人員,進行排字印刷標準字體。
然後送給多個打分組進行交叉審閱。
然後去掉一個最高分去掉一個最低分,剩下取平均分。
然後排名。
這個辦法是霍海想的,霍海實在是記不清楚科舉具體是怎麼閱卷的了,又對現代考試閱卷方法不是很認可。
沒辦法,這現代考試是上千萬考生考試,然後閱卷,閱卷老師遇到認識的人寫的字一眼看出來的概率幾乎為零。
但是科舉考試可不是。
科舉考試的最終審閱組如果遇到熟人的字體,百分之百能認出來,畢竟最後試卷沒有那麼多了。
所以,需要用謄抄這個方法。
很明顯謄抄不如排版印刷快。
那排版印刷了都,為什麼還要單人審核呢?
直接根據跳水的規則,去掉一個最高分去掉一個最低分,去掉水份之後算平均分不就完事兒了?
所以,才有了科舉和現代考試雙重閱卷保險合起來還搞了個創新的形式出現。
最終閱卷的團隊,是司馬相如、張湯、梅黑夫九卿之三,文翁為代表的三位退休大臣,還有楊連成趙過卜式三個企業代表組成的九人組進行審核的。
他們在遇到差彆特彆大的看法時,也要集中審閱。
比如司馬相如張湯就對公文形式很看重,有時候卜式趙過給高分的,他們就直接給了超低分。
原因也很簡單。
如果上麵有一件事情交代下來,你連寫一個公文跟民眾和屬下把這件事情表達清楚的能力都沒有,需要三天一大會一天一小會反複去交代這個事情。
那讓你為官,那不是耽擱事兒麼。
如果每一件事情都需要反複開十個會才能做,那一年做一千件事兒,整個衙門的人豈不是不用回家了?
真當蠟燭,燃燒自己是吧?
把蠟燭都燃燒完了,讓大漢官場留下一堆棒槌?
卜式趙過他們也覺得張湯司馬相如說的有道理。
但有時候,張湯司馬相如給了高分,趙過卜式也會給低分堅決打擊。
原因也很簡單,有些人對科學的認知屬於一知半解靠猜測。
張湯司馬相如不那麼熟悉,所以自己也看不出來這些考生再瞎扯淡,所以就給高分了。
被趙過他們看出來後,堅決給低分。
而大部分時候,九個人的意見差彆不大。
畢竟那種沒本事卻能考糊弄糊弄進前一千名的人……你還彆說,他們都是些人才,雖然不能讓他們考上進士,但可以掛個名讓他們去有些特殊部門去。
最終,審閱結果送到了劉徹手中。
劉徹此時正在和李蔡說這個事情呢:“這一次,參加科考的人中,勳貴子弟隻占據百分之三,百官子弟隻占據百分之八,合起來才百分之十一,而將士子弟,高達百分之四十五。”
“你覺得這次的第一名,會不會是一個良家子?”
李蔡就是良家子將士出生,自然是對他們有好感的:“按比例看臣覺得很有可能,臣也這麼希望。但是具體落實到事情上,那就純看運氣了。”
劉徹點頭:“確實。”
王內侍端著盤子:“陛下,結果出來了!”
按照一開始定好的規矩,結果出來了由劉徹親自審閱,親自審閱後再放榜。
所以現在結果就寫在榜上,但不一定放出去。
這畢竟是第一次科考,劉徹很激動,抓過了榜單,拉開看了起來。
這一次,劉徹要選八十八人。
不是隻留八十八個人當官,而是前一千全部留下當官,但是大部分要發往地方上。
甚至包括去其他侯國封國做商稅收稅官。
但要選出八十八人重點培養。
所以,榜一拉開,就是第八十八。
“貝伯,丹徒縣人?”
王內侍急忙翻開了本本:“這個貝伯,年齡三十六歲,三年前在丹徒為小吏,後來陛下不是邀請天下年輕才俊都來觀禮圍獵嗎?”
“那個時候貝伯是跟隨會稽郡太守的兒子來的長安,來到長安後,就乾脆不回去了,而是找到了工作,在牧場做送奶工。”
“送奶工每天早上很早就起床了,把奶送到訂奶的客戶家裡時,天鬥還沒亮呢,所以貝伯就報名開始學新學。”
“他讀完小學後開始自學,同時在平陽縣運輸公司做賬房。”
“大概是三個月前,他離開了平陽縣運輸公司,而成為了平陽侯國丞役,以這個名義報考,被平陽侯選送。”
劉徹恍然大悟。
這應該是個很好學的人,在他工作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他對於新學樣樣精通,於是在科考消息傳出來後,曹襄這個家夥為了拉高自己推選的人的成績,就請這個貝伯加入了平陽侯府然後以推舉生的身份產考。
所以雖然是侯爵推薦的,其實卻算是小企業中誕生的讀書種子。
可惜年紀太大了。
這要是擱在五年前,這個年紀再上個幾年班就得嗝屁了。
不過在現在這個時代,也不好說。
劉徹點了點頭,繼續看。
因為是第一次,所以劉徹看的很認真,不是怕有人從中作梗作弊,而是真的想要了解所有人的來曆。
很快劉徹發現,正統的上過學的人,數量遠比自學的人多。
越是讀書時間長的,寫作能力越強。
從老儒生轉化來的新學生,引經據典特彆厲害,文章加分加的多。
而在一線工作過的人,對於新學的科學知識掌握的非常牢固。
雖然這些參考的人肯定人人都看過所有期的科學報,但一線工作過的人能完全看懂且記下,甚至可能實際驗證操作過,所以普遍在這方麵偏強。
整個名單不出劉徹預料,良家子的子嗣占據了四十七個名額,這可是一半以上了!
原因也簡單,新學一開始就是從軍隊中開始的,最開始第一批學習的除了將士,就是一些年紀大的將士的子女。
而最終八十八人名單中,有十八個年輕的將士,還有二十九個將士子弟。
其中,雖然有勳貴子弟,但是目前正在軍中任職的勳貴子弟才有人考上,而那些沒有任職的勳貴子弟,那是一個都沒考上。
那麼多參加考試的,一個都沒有考上的。
百官子弟也有,一共隻有八個,按比例看,和他們參考比例差不多大。
如果從地區看的話,長安鹹陽三輔這一塊的人,占據了二十三個。
如果再長安久居兩年半以上就算的話,這個人數將會高達六十五。
除了長安,成都有十八個人考上。
再然後就是齊郡魯國合起來有十七個,惜敗。
簡單來說,參與新商改越深入的,中的人越多。
其中如果按照公司來計算,和同關煤礦有關的,有十三人!和鐵路相關的有九人!
和建築行業有關的有八人。
和運輸行業有關的有十四個人,比同關煤礦還多!
沒有任何職業,就是全心全意學習,然後備考的,一共有三個人。
其中一個是洛陽富戶,五年前移居長安,結果家裡長輩去世,不知道該做什麼生意,就乾脆什麼都不做,免得把錢敗光了。
結果無所事事所以關心新學,在學習中找到了同伴,最終居然一舉考上進士。
還有兩個,一個是長安新城拆遷富,一個是灞陵旁邊的農戶,算半個拆遷富。
這個分布和霍海猜測的一樣,和百官勳貴猜測的完全不一樣。
劉徹閉上眼睛開始思索義妁的話。
義妁說她做各種測試時,調查過新學學生的成績。
義妁發現,如果以貴族非貴族來劃分群體,雙方在長期學習新學後,知識水平和表現出來的智力,是一樣的!
貴族,根本沒有比任何人強一丁點。
也就是說,隻要是同樣的學習環境下,人數占據絕對劣勢的貴族,根本不可能和普通人競爭。
如果科舉一直這麼持續下去,也許幾十年後,會出現朝堂上一個貴族官員都沒有的情況。
劉徹這才感覺霍海答應給貴族們的保底是有道理的。
劉徹最終,把目光望向了頭名。
劉徹不喜歡庸才,隻喜歡最天才的人,劉徹喜歡把一切的寵愛好處全都給最好的那個人。
雖然現在還沒有殿試,選出來的不是狀元而是會元。
但是能在這個考試考第一,那可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人才!
劉徹看完他的身份後,更是確定這是個天才!
倘若是個百官子弟考第一,那不稀奇,畢竟耳濡目染,對政策十分了解。
但這個第一,是個煤礦工人!
“居元,同關人,同關煤礦礦工。”
就算再多看幾次,劉徹都覺得神奇。
第一,居然是個平民,居然是個同關人,是個礦工?!
劉徹伸手接過了王內侍手中的本本,自己看了起來。
一邊看一邊問:“這個姓居的考生,你那天去看,有沒有看到長什麼樣?”
王內侍小心提醒:“他不姓居,他名字叫做居元,沒有姓氏。”
劉徹愕然抬頭。
中狀元的居然是一個無姓之人!!!
王內侍:“第二頁有寫,居元,家裡祖祖輩輩沒有房子住,一直住在同關一座山上的山洞裡。”
“他爹這一代第一次修了一間泥巴房屋,搬到了山下住,而本地讀過書的取名先生就給他取名為居元,意思就是他是他們家‘居住房屋的第一代人’。”
劉徹翻頁,果然,第二頁有寫。
元就是第一個、第一名、、初始的意思。
因為是會元,所以居元的資料特彆多,劉徹仔細的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劉徹來了興趣。
這個居元,還是個道德標兵。
遠近聞名,連李蔡和大將軍都認識。
劉徹抬頭一看,李蔡根本不說話。
難怪不說話,原來他之前就認識居元,知道居元奪魁之後,不敢多說一句,害怕說不清楚。
在這個資料上,都把居元寫成道德聖人了,簡直是個誌誠君子,居然感化了李記衛伉兩個臭名昭著的勳貴子弟。
甚至居元身上還有很多能當做勵誌故事教育小學生的故事。
比如什麼用沙練字。
比如他賺錢了想要給母親買房子,卻被母親棍棒教育讓他要奮發向上,先緊著學習。
這些寫出來都不像是真的。
劉徹是習慣了擺拍新聞的人,看到這種簡介後,自己都感覺假,這像是安排出來的。
能夠安排這種簡曆的人,有多厲害?
劉徹抬頭:“第一第二閱卷組所有人禁止離開閱卷場。”
“宮裡所有繡衣使者禁止離開皇宮。”
“準備車駕,通知羅烈,奉車都尉黎篤,大將軍衛青,驃騎將軍霍去病,朕要巡視同關。”
“禁止通知其他任何人!”
王內侍立刻就去辦。
劉徹看了一眼李蔡:“朕的好丞相,跟朕走一趟吧。”
李蔡抖了下,突然意識到,這個時候,是從三年前開始到現在,唯一一次有可能扳倒霍海的時機到了。
隻可惜,這個時候暗中敵對霍海的人,絕對抓不住這個機會。
李蔡知道劉徹在懷疑什麼,但居元是真的。
李蔡還不清楚居元的事情麼?衛青還沒調查過居元麼?
很快,皇帝坐上了去同關的火車,但並沒有坐自己的專車。
沒人知道皇帝離開了。
隻有車上的人,以及負責戒備的人知道。
當然,這一車火槍隊出行,誰想對劉徹不軌,那就是想多了。
火車並沒有進入同關火車站。
而是在半道上一個補給煤炭的小站上就停下了,所有人全部下車。
下車的所有人直接列隊趕往一座山。
在山上,大部隊留下集結,劉徹帶著衛青霍去病李蔡他們,來到了草屋前。
居元媽媽看到這麼多壯男持械而來,二話不說就把門給鎖上了。
可惜這群人還是衝自己來了。
“有人嗎,走路走累了,想要買點水喝。”
居元媽媽:“旁邊河裡多的是水。”
霍去病:“我們想要喝燒開的水,麻煩您給燒點,附近就您這一戶人家。”
說著霍去病從牆上的孔洞塞進去一塊銀子。
居元母親:“你這人怎麼用石頭打人。”
霍去病:“……”
“您看清楚,那是銀子!”
“吱呀~”門打開了,居元母親:“快請進~!不過我家太小,隻能進來幾個人。”
……
居元考完試之後,迅速回到了原本的生活。
在煤礦上挖礦。
挖完後晚上就在油燈下麵看書。
已經適應了礦上生活的衛伉,再也沒有把自己當做是公子哥,反而融入礦工的很徹底,一邊做著瑣碎的事情,一邊:“你都已經考完了,還看什麼書啊。”
其他在看書的人也抬頭看了過來。
居元:“不一定考得上,如果考不上,下一次我還要考。”
正說著呢,門外闖進來一個人,推開門後大口喘息。
雖然三月,但還是有些冷,所有人都被風吹懵逼了:“快關門!”
來人喘息著:“居元,有老鄉趕過來說,你家去了好大一群帶兵器的人!”
居元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衛伉從炕上棉被下麵抽出一把刀:“走!”
整個房間的人都去拿家夥事兒去了。
他們一走,不少在外麵看到他們的人問起原因,也是跟著一起去了。
……
天已經黑了,在居元家,劉徹哈哈大笑:“所以你就用這個辦法逼迫你兒子去讀書?”
居元母親:“可不是嘛。”
“其實我就是想,以前人家罵我們,都罵我們是野獸,是沒人樣的人,後來我們家才搬到了山下。要說有人樣,誰還能比讀書的人有人樣?”
“誰能比同關煤礦的總經理啊董事長啊大老板啊有人樣?”
劉徹:“對對對。”
霍去病插話:“也不能這麼說,朝堂文武百官,都還是有人樣的。”
衛青:“對對對!”
居元母親聽到這裡憂心忡忡:“其實我也有點後悔。”
“我逼著那孩子讀書,萬一他不是那塊料,考不上怎麼辦?雖然大家都跟我說他讀書厲害,但大漢這麼大,讀書人那麼多,厲害的人那麼多萬一不是他怎麼辦?”
“聽說這考試至少三年一次,有可能年年都考,那反正當礦工也能賺錢,那就讓他多考兩次,就是這個活兒不能長期乾,乾久了礦工會咳嗽,礦上都不允許有人常年乾。”
劉徹:“怎麼能這麼想,應該這樣想,那麼多讀書人,總要有一個最厲害,為什麼不會是你兒子呢?”
居元母親抓著劉徹的手:“您這個大老爺就是會說話,這麼會說話,一定能賺很多錢吧!”
劉徹哈哈大笑:“還行吧。”
劉徹是什麼人,沒有人能在劉徹麵前說這麼多還是演的。
如果有人想要讓劉徹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隻有裝死一條路。
但居元的母親跟劉徹聊了半天了,根本看不出半點是安排出來的痕跡。
甚至於,就在聊天之間,連居元父親的衣冠塚都找到了。
那地方絕對不是最近偽造出來的,而衣冠塚立了墓碑,是三年前新起的,應該大約是同關煤礦修建後,附近的人有錢了的時候,修建的。
時間也對得上。
劉徹確定,居元真的是自己考上的,真的是一個‘道德聖人’。
其實用居元母親的話說,那不是居元是聖人,而是她要求居元要活出個人樣。
所以,居元以最優秀的人的品質去要求自己。
所以在礦上人人都喜歡他,在讀書時,人人都覺得他是個天才,有這個命。
不是其他的,隻是居元在認真努力的做人而已。
門外,傳來了聲音。
“裡麵有幾個,快說!”
衛青轉身拉開了門。
衛伉的刀放在羅烈的脖子上,轉頭看到門打開,是自己父親高大的身影,愣了一下。
衛青:“要不是羅烈認識你,知道你是我兒子,你怎麼拿得住他?”
“鬆手吧,陛下在裡麵,趕緊退下。”
劉徹在裡麵:“居元和衛伉來了?”
衛青抬頭看了一眼外麵:“還有很大一群礦工。”
衛青多看了兩眼,羽林衛已經悄無聲息的在夜幕的幫助下把礦工們給包圍了,隻是礦工們不知道。
劉徹:“讓他們進來吧。”
居元得知裡麵是劉徹後,並沒有先進去,而是轉頭跟工友們打招呼:“誤會,是誤會!沒有歹人!”
“大老板來了!”
眾人一聽是大老板來了,丟下了武器,往裡麵圍攏。
此時羽林衛才全體現身,舉起了槍,更有一隊人用最快速度來到了小屋子前。
劉徹:“彆攔著他們了,不過屋裡站不下那麼多人。”
劉徹自己走了出來:“朕很欣慰,這次考上會元……也就是科考春闈會試第一名的是咱們礦上的人,所以朕親自來報喜了。”
現場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
這麼多人才參考,誰能想到最終第一名是煤礦的啊!
有人喊著:“大老板,是居元嗎?”
劉徹笑著點頭。
又有人喊:“大老板,那居元就是這次科舉的第一名?冠軍?可以當官啦?”
劉徹:“是會試第一名,前八十八名還要在朝堂上參加殿試,到時候朕親自選出狀元。”
和前世不同,在這裡,不是所有考生都有資格投狀子,隻有已經成了貢士的前八十八名和已經進入前一千的官員預備役可以投狀子。
可以書寫自己對大漢對官場甚至對任何方麵的見解,劉徹和三公九卿會查看。
而在其中選出的第一,叫做狀元。
其實和前世差距也不大。
實際考察之後,狀元還能旁落嗎?
劉徹之所以來考察,就是因為居元完美的太不像話了,太適合這個狀元了,就像是被人操作出來的一樣。
確定事實上沒人操作,而是天理應當如此時,狀元就不可能旁落了。
放榜,居元第一。
半個月後,殿試。
居元狀元。
居元成功後,劉徹立刻把居元送到了司馬相如那裡,學習工商大臣應該學習的東西。
倒不是讓他直接位列九卿,而是讓他進入一個優秀的環境,看看他能吸收多少好東西。
短短兩個月後,居元處理政務的公文,看的劉徹眼前一亮。
於是,劉徹決定要讓居元出去獨當一麵。
但是這個獨當一麵,不能是普通的獨當一麵,需要是新商改的重要環節。
而居元得知之後,上書要求去一個窮地方。
不把這個地方發展的富裕,自己絕不歸長安。
劉徹給居元量身定做了一個職位。
長江航運大臣。
治所會稽郡,總覽長江運輸和會稽郡商業。
也就是說路博德在海軍南據點主武,居元主文。
八月底,居元趕到了千乘,以新科狀元的身份成為了霍海的跟班。
跟著霍海學習。
而現在的居元,也值得讓霍海指點了。
但霍海的指點,全是什麼禁運什麼禁運,什麼禁運。
完全沒有任何如何發展航運,如何催動經濟,如何刺激長江航運發展的建議。
麵對疑問,霍海:“刺激?長江航運還需要刺激?你就記住嚴查禁運就行了,彆的不需要你去主導,你跟著市場學習如何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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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樣的人,當然是在碼字中跨年咯。大家看到更新時,我正在碼字跨年。2025發財!大家都發財!求個月票。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