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我這樣做可以嗎?人家醒過來不會要我以身相許吧?”
他看向英子道。
“二狗哥,彆想那麼多,看看人家那張臉,多白啊,一看就是城裡人,她能會嫁給你?”
英子瞥了眼女人,略微鄙夷道。
“哦,不會嫁那就好。”黑皮青年頓時放下了心,然後就按壓住女人胸口,開始擠壓。
不一會,張玉卿的嘴裡就連連吐水,眼睛也隱隱約約睜開。
可還沒全部睜開,卻又重新閉上了。
黑皮青年碰了碰她人中,“嗯,有呼吸,還活著。”
接著,起身,來到高淩宇這邊,把他擺放好,卻沒蹲下,直接按壓他胸部,直接一腳踩在他胸膛上,“鐵定是狗漢奸!”
二狗踩一腳,罵一句,踩一腳,又罵一句。
直到高淩宇嘴裡也吐出水,這才收回腳,嘴也停了。
然後摸了摸他鼻子,“嗯,也有呼吸。不過他臉怎麼這麼白?跟個死人一樣?”
“我滴個親娘!”
二狗尖叫起來,“你快看,英子,這個男人他肩膀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我早就看到了。”穿花棉襖的英子頭也不回,淡淡道,“所以咱們才要趕緊回去,不然他可就真的要死了。”
“英子,救這種人,咱們可是會有麻煩的!”二狗眼睛突然變得犀利,“帶回家的話,不太好吧。”
“你不說他是狗漢奸嗎。”英子回頭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日本人找上來,咱們說不定還能獲得一筆獎金呢。”
“可他要不是呢?”二狗沉聲。
“那就更得救了。”英子道,“彆忘了咱們的命是誰救的,咱爸媽又是被誰害死的。”
二狗不說話了。
……
高淩宇隻覺自己的嘴仿佛正在被人撬開,可這股撬開的力量,又不是很大,仿佛是根管子,不斷在他門牙上戳了又戳。
可始終卻戳不開,於是他有感覺自己下巴,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抓住了,並且還用力一捏。
然後他的嘴巴就不受控製的張開了。
不對,這他娘的不是在做夢!
這分明是一隻人手,強行把他的嘴巴給捏開了,並且還試圖往他嘴裡灌輸什麼東西。
高淩宇猛的睜眼醒來,腳一抬就要把眼前這名皮膚黝黑的男子給踹翻在地。
不過這皮膚黝黑的青年,卻眼疾手快,一把就將自己撲倒在他的雙腿之上,高淩宇頓時就動彈不得了。
“神經病嗎你!老子他娘的在給你喂藥呢。”黑皮青年麵目猙獰嗬斥,“丫的眼睛一睜就要踹我陳二狗,對你的救命恩人,如此不懂知恩圖報,早知道我陳二狗就應該把你給淹死在河流裡!”
救命之恩?
陳二狗?
河流?淹死?
高淩宇眸子頓時一凝,昏死之前的一切記憶,頓時在他腦海之中全部回憶起來。
他記得他本來是在列車上。
跟葛飛揚和劉樂婕,還有青幫的張玉卿和她那兩個西裝爆表。
然後就遭遇到了土匪搶劫。
接著開槍打起來了。
結果卻沒想到,那節車廂內,竟然源源不斷,一直有乘客,不斷站起來朝著他們開槍。
而劉樂婕和葛飛揚,也都被這些身份不明的乘客給打死了。
而他為了自保,便開槍打破了車窗玻璃,然後抱上張玉卿做擋箭牌,從一座石拱橋上跳了下來。
然後因為張玉卿死死的將他纏繞,導致他差點就被淹死了。
好在這是摸到了一根竹竿,然後就被,給拉拽到了一艘竹筏上。
所以當時把自己從河流裡救上來的就是眼前這位黑皮青年?
張玉卿呢?那個女人死了沒有?
這女人應該死的,如果不是她,跳進河流裡,他根本就不會導致被差點淹死。
肯定早就上岸開啟了逃亡之路。
“想起來了嗎?狗漢奸?”黑皮青年居高臨下盯著他。
“我是來自滬城的一個商人,並不是什麼狗漢奸。”高淩宇平靜道。
“嗬,滬城啊,那鐵定就是狗漢奸了。咱全國,現在可就屬滬城那地方漢奸最多呢。”陳二狗冷笑。
高淩宇都不想回應他。
不過自己這身穿著,確實有點過於顯得富貴了,在加上身上的勃朗寧也不見了,那他是漢奸的身份,隻要不是傻子,基本上都能猜到。
“先把藥喝了吧。”門外突然傳來個女聲。
高淩宇往門口瞥了瞥,看到了一個穿著花棉襖,體型臃腫的女人。
當然,臃腫指的是她身上的衣物。
頭發也樸素,紮著兩個麻花辮,一邊一個。
“能不能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高淩宇問,他覺得這個女孩比較好說話。
“佳興市善縣。”花棉襖女孩道。
“善縣…”高淩宇嘀咕,佳興市善縣,這縣城不就是正好是滬城隔壁的那座縣城嗎。
“喂,你到底要不要吃藥!”陳二狗又說話了,很不客氣。
“我自己來吧。”高淩宇抬了抬還能動彈的左手。
陳二狗直接把湯藥往床邊一放,轉身就走了。
“謝謝啊,老弟。”
“我今年二十一。”陳二狗回頭,“你呢?”
“我二十三了。”
“卻,長得細皮嫩肉的,有二十三?”陳二狗鄙夷,“我信你個鬼,頂多你就是個大學生!”
“現如今大學生也有二十三的啊,老弟。”高淩宇微笑。
不過陳二狗卻沒再理會他了,大步走了屋子。
高淩宇看了看外麵,天已經黑了。
拿起碗喝了口碗,立馬成了一張苦瓜臉,“我的娘啊,這是什麼藥啊,怎麼這麼苦。”
“一些補身子的藥。”那個花棉襖女生轉過身子來,她長了張很善良的臉,很淳樸,皮膚有些黑,“你要是不喝,我給我家的大黃喝。”
“彆彆彆,我喝,我喝。”良藥苦口這個道理,高淩宇還是懂的。
他憋住一個氣,頭一仰,咕隆咕隆幾下,就這這一大碗全給乾了。
“你不是漢奸吧?”花棉襖女生突然問,並且從身上掏出把槍,高淩宇一眼就認出,這是他的槍。
“我肯定不是!絕對不是!”高淩宇語氣篤定。
他也確實不是,隻是迫於某種身不由己的原因,不得不搞這麼一層身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