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暫時相信你。”花棉襖女生又把槍收了起來。
什麼叫暫時啊,我可真不是啊,我前世身份還入了黨呢,說不定咱倆會還是一家人呢,妹妹。
“跟我一夥的那個女生呢,她…還好吧?”
“嗯,比你好一點。起碼她沒有槍傷,醒來後就能下地走了。”花棉襖女生點頭道。
高淩宇看了看自己肩膀,隻見紗布已經換了一層新的,但仍然全部都是血,但此刻他身子隻需稍微動一動,傷口就疼的受不了,感覺整個肩膀都要撕裂開來了似的。
“裡麵的子彈不及時取出來,你遲早都會死的。”花棉襖女生又道。
“嗯嗯,我知道。”高淩宇平靜點頭。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女生道,“我可不是會好心把你送去醫院的,而且我也沒有可以給你治療的錢。”
“跟我一起的那個女生,她是個醫生。”高淩宇道,“你把她叫來就行,她技術不錯,可以幫我把子彈取出來。”
花棉襖女生挑眉,“可是她並沒有工具,我們這也沒有麻藥給你用。”
“還用什麼麻藥啊。”高淩宇裝了起來,“大老爺們一個,區區取顆子彈罷了,難道還能把我給疼死嗎。”
“可就算你能堅持活下來,我也不會放你走的。”花棉襖女生眯著眼。
“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無法確認你們倆的身份,要就這麼放你們走了,隔天你們就把日本人給帶過來,把我們兄妹二人給抓走了,那我倆豈不是等於是引狼入室。”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所以你是紅色的人?”高淩宇盯著她。
“我不是什麼紅色,也不是什麼為黨國效命,我隻知道我家人都被日本人給殺了,所以我討厭日本人,當然也包括跟小鬼子狼狽為奸的狗太監。”
花棉襖女聲道,“這個理由足夠了嗎?”
“足夠了。”高淩宇點頭。
“你先好好養傷吧,記得彆亂動,不然你和那個女人都得死。”花棉襖女生頭也不回的說道。
“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可否告訴哥哥?這樣我將來也好感謝你啊。”
“叫我花棉襖就行。”對方冷不丁道。
“畫棉襖…”高淩宇扯了扯嘴角,“什麼跟什麼,不就是姓陳嗎,說個名字又能怎樣。搞的我真像漢奸似的。”
雖然我表麵上確實是。
次日,高淩宇如願見到了張玉卿。
“老張。”高淩宇一臉激動,要知道他肩膀的這顆子彈,要是再不取出來,傷口感染就會越加嚴重。
昨天他身子都還能稍微動一動,但到了今天,腦袋稍微動一動,肩膀處都痛的要死。
“彆叫我老張,你不配!”張玉卿沒有好臉色。
這個男人從石拱橋上跳下來時,抱住她做擋箭牌的一幕,她可是全部都記得。
幸好當時射下來的幾顆子彈沒有打中她,不然她恐怕早就死了。
“好的,老張。彆生氣啊,當時我也是下意識的反應,你也知道的,在生死危機關頭麵前,這人嗎,都會下意識先想要保護自己。”
高淩宇扯起犢子,“再加之我們的感情還不深厚,會發生這種現象,就不難理解了。你說是吧。”
張玉卿道,“聽你的意思是,我們隻要足夠深,認識夠久,你就能為我擋子彈唄。是這樣的對吧。”
“當然當然,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高淩宇豈有空口白話的意思。”高淩宇微笑著。
不過你是漢奸的話,那就得另說咯。當然這句話高淩宇就沒有說出來了。
當然主要還是看張玉卿她父親是不是張瀟林這個大漢奸,如果不是,作為青幫的一份子,她肯定也是沒有選擇權的。
畢竟青幫也不是說想離開就能離開的地方。
“彆磨磨唧唧的,你要的東西我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趕緊幫他把子彈給取出來吧。”花棉襖女生催促。
“對對對,趕緊的,彆以為你是女人我陳二狗就不敢打你。”陳二狗也是擺出副凶神惡煞的嘴臉。
“要是在取子彈期間,他不小心死了,這不關我的事吧。”張玉卿冷聲道。
“當然。”花棉襖女生點頭。
“喂喂喂,老張,你能不能稍微說點吉利的話,你醫術這麼牛,取子彈的事情對你而言就是輕而易舉,這要是也能出問題,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吧。”高淩宇嚷嚷起來。
不是他想多嘴,實在是張玉卿剛剛的眼神裡,明顯有閃爍出一股把他給弄死的意思。
“手術工具給我。”張玉卿沒有再理會他。
陳二狗的手上就是一把剪刀,一把針線,一把匕首,還有把鑷子,還有一瓶酒精,和兩瓶瓶瓶罐罐的藥水,其它就再也沒有了。
看到這野戰般的手術器材,高淩宇心頓時都涼了半截。
這要是搞不好,沒有挺過去,自己說不定真的會死。
“老張,你下手的時候稍微溫柔點。”見老張已經拿起那把匕首,放在酒精燃起上的火焰上消毒,高淩宇咽了咽口水,叮囑道。
“放心吧,我會的。”老張微微一笑。
不過她的這個笑容卻讓高淩宇頭皮發麻。
不一會。
“啊!!!”
殺豬般的慘叫就從屋子裡麵傳來,把站在門口的花棉襖女生都聽到皺起眉頭。
“有這麼疼嗎?”她一臉嫌棄道,細皮嫩肉就是細皮嫩肉,一點苦都吃不了。
高淩宇也不知道他究竟慘叫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流了多少汗,但被陳二狗死死按壓住的他,並沒有堅持太久,就再也挺不住,視野一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個仇一定要報!
如果是岡本貞子乾的,他絕對要把這個女鬼子的皮都給扒了下來。
還有阪田稻穀,
以及他的女兒,阪田愛子。
他娘的一個也不會放過!
這是高淩宇昏死之前的一些想法。
一個小時後。
“噠~”
從一堆模糊的血肉中夾出一顆子彈的張玉卿,就將其丟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此時她也是滿頭大汗,隻感覺整個人體能都被抽空了,有些虛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