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寒抿緊了嘴,握著雙頭利刃的手,指節發白。
“大師兄,她會沒事的,對吧?”
萬風平汗如雨下,對一旁的百裡塗問道。
“她一定沒事。”
回答的人,不是百裡塗,是言子騫。
百裡塗看了言子騫一眼。
這個武當第一天才,傲氣不亞於他的言子騫,此時早沒了平日的淡然。
“當然會沒事,禍害遺千年呢。”
百裡塗故作輕鬆道。
如果不是他已經在地上踩出了兩個深坑,這份信心還有幾分可信度。
曹敬看著這一二三四五六七……加上在輪回殿裡的溫在書,整個人愁容滿麵。
“這也太多了吧?”
站在他身旁的申興,疑惑地問,“什麼太多了?”
曹敬搖搖頭,偷偷看了下隱藏之地的方向,對著申興努努嘴。
“小主人的桃花,太多了。”
“那也不是咱們該操心的事。”
申興倒是一點不在意。
他剛知道主人收了傳人。
心裡為主人開心之餘,他也知道,他們作為主人的奴仆,隻要保護好小主人就行了。
不過,小主人這麼厲害,估計還要反過來保護他們。
都怪那……
“話說,你給小主人的那些法器,也太拿不出手了吧?怎麼就在你自己的私藏裡挑?”
申興埋怨道。
元忠和江季也點頭認同。
“是不是看不起我們?竟然不挑我們的東西?”
江季挑眉,大有曹敬一說“是”,就揍他的意思。
“哎呀,那時候你們還睡著,我當然隻能拿我的東西給小主人了。”
曹敬“嘿嘿”一笑,解釋道。
“我看你是想……自己巴結小主人,不帶我們玩吧?”
申興一開口,就打碎了四人若隱若現的“兄弟情”。
就連性子最沉穩的元忠,看曹敬的眼神、都開始不對了。
被三人“孤立”的曹敬,一看陣勢不妙,隻得討饒。
而溫在書,他固然十分擔心,恨不得和林虞一起麵對雷劫。
可劍心把他扣下了。
“你過去就是一個‘死’,彆拖累她了。”
劍心的話,雖然紮心,但無比真實。
溫在書握緊了拳頭,再一次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挫敗不已。
如果說其他人都是擔心,席少珠就是震驚。
“我滴個乖乖!築基也有雷劫?還這麼猛?”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元嬰雷劫呢!”
席少珠徹底服了,這種不世出的妖孽,能暴打她,也是很正常的。
“以後咱又多了一個可以吹噓的資本了!”
“我這臉,可是被明月打過的!”
席少珠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有無上榮光一般。
身處雷劫的林虞,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網癮太大了,這輩子才要挨這麼多雷擊。
“都踏馬兩千多道了,還沒完了是吧?”
林虞一抹嘴邊的血,心中鬱悶無比。
她的殘香劍,本來還有些詭譎的氣息在,被這天雷一洗禮,簡直是正氣凜然。
“來來來,都坐、都坐……”
席少珠看外麵的七個男人站了一整天了,竟然給他們端了些小板凳過去。
“要吃點什麼不?”
這個問題遭到了七個男人的漠視。
席少珠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她好像,說錯話了。
她是不是,不該這麼輕鬆啊?
莫道寒和神無淵都瞪了她一眼。
她訕笑著,想挽回點自己的形象。
雖然這些男人都是明月的,她不敢肖想。
可在一群大帥哥麵前,她還是要點麵子的。
“咳咳……你們不用太擔心。我活了快一百年,還沒見過這麼猛的雷劫呢!”
此話一出,七個男人更擔憂了。
席少珠暗道不妙。
她的話,沒說清楚啊!
“各位……我的意思是,雷劫越猛,代表天賦越高,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不想讓這種人活下來。”
七個男人:???
你確定你是來安慰人的?
頂著七個男人要“吃人”的目光,席少珠打了下自己的嘴。
“是我嘴笨!明月這麼厲害,一定遇難呈祥!”
見七人不肯坐,一副要死等的架勢,席少珠眼珠一轉,“啊”了一聲。
成功地吸引了七人的注意後,席少珠一副“這次我一定做對了”的表情,說——
“明月還有個男人在裡麵呢!”
“我叫他出來,你們認識認識!”
七個男人:???
夢覺和夢無的眼神交彙上了,都能看到彼此眼裡的敵意。
言子騫瞥了席少珠一眼,感覺自己劍匣中的七把飛劍,有點不聽使喚、想出來透氣了。
萬風平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吱聲。
一群大佬在,他一個犯過錯的,哪有說話的份兒?
不過,那個男人是誰?
這也是神無淵想問的,但他看了看百裡塗,忍住了已經到嘴邊的話。
百裡塗都穩得住,他得比百裡塗更穩才對!
沒有得到預想之中的反應,席少珠懵了。
都是“兄弟”,知道隊伍又壯大了,他們應該開心才是。
怎麼一個個的,都沒個笑臉啊?
“多了一個人和你們一起‘伺候’明月了,開心點啊!”
百裡塗盯了她一眼,冷笑一聲。
“你們女人,沒一個好東西。”
聽到百裡塗這麼說,席少珠回過味來了。
這是吃醋了啊!
小樣兒!姐姐活了快一百年,什麼男人沒見過?
吃醋的男人,要不得!
“女人嘛,哪個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習慣就好了。”
“男人,就是要乖一點,才惹人疼。”
“你一個用劍的男人,有女人願意要你,就不錯了。”
“哪個女人不喜歡知冷知熱的?你得改改你的脾氣,不然,遲早被拋棄。”
席少珠的“男德”語錄,那是張口就來。
把七個男人都給整懵了。
啥玩意兒?
這是人話嗎?
夢覺悄聲問他左手邊的夢無,“夢無師兄,莫非三千年前,是個母係時代?”
夢無皺著眉,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看樣子是了。”
聞言,離二人很近的萬風平,眸子一亮。
要是這樣,他就能給明月“做妾”了!
簡直太好了!
感受到萬風平的欣喜,百裡塗腦門一抽。
瑪德!
一群舔狗,能不能有點誌氣!
神無淵和莫道寒是本能地不信。
他們遭過席少珠的“毒手”,當然不覺得她是什麼好人。
“你這妖女,休得胡說!”
莫道寒首先嗬斥,緊接著,神無淵也跟上。
“小小明月不是那種人,你再出言侮辱,我讓你嘗嘗紙人的厲害。”
上次,神無淵是被席少珠從背後偷襲,下了迷藥。
他一直想找回場子呢,席少珠就主動撞槍口上了。
見兩人發火了,席少珠就啞火了。
她哪裡敢和他們動手?
等會兒明月從雷劫裡出來,不得拿她下油鍋?
席少珠默默離場,七個男人間的氣氛,卻變得詭異了起來。
“你們覺得,輪回殿裡的那個男人,會是誰?”
百裡塗最先沉不住氣,問了出來。
夢覺眼眸低垂,道:“可能是溫在書。”
溫在書,光明教的少主,天煞公子,一大勁敵。
“或者,是南柯?”
有人補充了一下。
南柯,西方魔教少主,無雙公子,又是一個狠人。
“聽說,天煞公子失蹤了。”
“無雙公子一直神鬼莫測,也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似乎都有可能。”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討論。
萬風平撓了撓頭,疑惑地問了句:“為什麼不可能是一個……我們都不知道的男人?”
此話一出,其餘六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刺”向萬風平。
萬風平:不敢動,不敢動。
見萬風平犯了眾怒,哪怕百裡塗自己也很嫌棄他,但看在同門的份上,仍然為他解圍。
“小萬說的,也不是不可能。”
比萬風平還小2歲的百裡塗,理直氣壯地叫著他“小萬”,繼續說著。
“那女人慣會招蜂引蝶。誰知道又有哪家好男兒,被她擄去了‘芳心’呢?”
一直沒說話的言子騫開口了,“我不關心裡麵的男人是誰,我隻要徒兒好好的。”
說完,言子騫從胸前拿出師徒玉佩,溫柔地撫摸著。
莫道寒一看,哼,彆以為就你有!
他往胸口一摸,卻摸了個空。
忘記了!
他把玉佩給徒弟了!
言子騫都拿出“信物”開始“秀”了,其他男人也想找出點啥來。
但是,大家想了半天,在儲物戒也翻了半天。
除了夢覺拿出了之前幫林虞煉器後剩下的材料,其他男人,竟然啥都找不出來。
然後,神無淵摸了下自己的手,“不經意”地說道——
“我什麼也沒有,隻有這雙手,數次將小小明月舉高,讓她懸在我心上,做我最明亮的月。”
神無淵:跟著這群男人鬥,得長800個心眼子!
百裡塗“嗬嗬”一聲,然後十分誇張地,捂住了臉。
“哎呀,差點忘了那女人對我做過的無恥之事!”
夢無看著百裡塗捂住的位置,麵色陰沉,但嘴上卻說:“她打你臉了?”
百裡塗正愁沒人問呢,這下,可得好好顯擺!
“打了。”
其餘人剛麵色一鬆,百裡塗就接了一句,“用嘴‘打’的。”
言子騫放下了玉佩,夢覺放下了材料,神無淵舉起了鏡子……
百裡塗回頭一看,樂了。
“天呐,她不會隻‘打’過我吧?”
“不是吧,不是吧!”
“夢覺,你不是說,她是你未結禮的俠緣嗎?”
“神無淵,你不也這麼說的嗎?”
被點名的兩人,臉色一黑。
百裡塗卻是又驚喜,又愧疚。
她竟然,連親吻,都沒有給過彆人。
他還天天擠兌她,說她水性楊花、放蕩……
此刻的百裡塗,愧疚的同時,幸福指數也達到了最高峰。
都是比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