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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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善寺的校車依舊停在門口。

好半晌,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提醒:“小夥子們,我得去停車了。”

後座,兩個人隔著過道坐在一排。左邊正在看手機的男生扯下另一個人罩頭上的校服外套,催促:“彆睡了。”

等了一會,後者才慢悠悠把臉露出來,粉色的頭發淩亂:“到了?”

沒有得到回應,身邊的人收起手機起身,對他比了一個中指後自顧走下車:“下次再在車上看溫婉帥哥圖鑒看到睡著,我就不等你了。”

“……可是人家真的很喜歡嘛。”

-

及川賴把人帶到體育館,兩支隊伍簡單認識一下,就先分了場地開始熱身。

他帶著對方經理去灌水的地方認路,回來後就在記分牌邊站定,隨意環視一圈,視線在條善寺的隊伍末端定住,疑惑地皺起眉。

那個人,他剛才有看見過嗎?

哨聲吹響,兩支隊伍走進場內,思索無果的及川賴隻好移開視線。

這幾天的訓練,及川賴總是能聽到大家調侃影山飛雄和日向翔陽的快攻,聽上去這兩人像是已經進一步磨合成功。

不過在他好奇地等待快攻發揮出來之前,另一邊歡脫的小黃人總是頻頻吸引他的注意。

條善寺的風格確實如他哥說的一樣與眾不同,從前幾輪展現出的戰術就可見一斑,這是一支幾乎全員全能的隊伍,每一個隊員在場中都個性強烈。

哨聲吹響,條善寺又得一分。

“及川君。”另一邊的菅原孝支出聲提醒。

及川賴低頭把分數牌翻過一頁。

烏野和條善寺今天隻打兩局,兩邊的替補隊員會輪流上場,第一局的二傳是影山飛雄,第二局是菅原孝支。

及川賴也是後來才知道烏野先前的首發二傳是菅原孝支,隻不過自從影山飛雄來後,正選的位置就毫無疑問地落在了他的頭上。

畢竟影山飛雄在縣內已經趨於頂端水平,天賦加成下的實力很難被超越。

驀地,一直專注於球場的菅原孝支開口問:“及川君,你覺得剛才那個後排進攻,我們還有逆風翻盤的機會嗎?”

菅原孝支發現及川賴在排球上的敏銳度十分高,敏銳到幾乎每次都能一眼指出問題的關鍵所在。為了把這個技能發揚光大,從上周開始,他在每天訓練的最後二十分鐘都會把及川賴叫來單獨科普。

後排進攻,這是前天剛剛科普到的地方。

及川賴也把視線重新投回到賽場上,條善寺的進攻很猛烈,恰好作為自由人的西穀夕不在,眾人防守得格外力不從心。

“如果剛才旭前輩和月島都在前排,應該能吧。”

“要是他們都不在呢?”

“……”及川賴沉思一瞬,“讓前排的攻手儘量用攔網削減球的速度和旋轉,把目的從攔網得分轉換成為後排接球開路。”

菅原孝支不置可否,扭頭看向他。

及川賴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表現得過於專業了,咽了一口唾沫,不自主地要移開視線。

然後就見身邊的人朝他豎了一個大大的拇指:

“聰!”

“……”

場上的兩支隊伍交換場地,這一輪的發球手是日向翔陽,一扔,一揮,一個完美的界外。

影山飛雄:“……”

不氣不氣不氣不氣。

冷靜冷靜冷靜冷靜。

及川賴翻過分數牌,問:“日向是高一剛接觸排球嗎?”

菅原孝支憂鬱地歎出聲:“初中開始學的,但是日向的學校原先都沒有男子排球部,沒有得到過係統的訓練,所以發揮很不穩定。”

難怪,扣球確實時好時壞的。

及川賴剛把分數翻到一半,一陣巨大的聲響從球場的正中央傳來。

菅原孝支‘噢’了一聲:“及川君好像之前沒有見過吧,那就是日向和影山的快攻。”

等及川賴轉頭看向球場時,原本滯空的兩人已經落地,隻剩下對麵一群懵逼的對手,昭示著剛才他們看到了一個多麼叫人吃驚的扣球。

及川賴正好沒看到……

他有點鬱悶:“錯過了。”

“沒事哈哈哈哈。”菅原孝支寬慰他,“你想看的話,平常那兩人訓練的時候可以在邊上等著,雖然成功率不高,但蹲蹲還是能蹲到的,畢竟這個快攻可是我們烏野最有力的得分武器啊!”

把一個成功率成謎的快攻當作秘密武器,烏野恐怕也是個足夠特彆的隊伍。

但讓他每天硬生生看著影山飛雄和日向翔陽兩人練球。

……他倒也不是受虐狂。

兩支隊伍都是越戰越勇的類型,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都進入狀態,氣氛也漸漸焦灼起來。

隨著條善寺又一個後排進攻,裁判吹哨,第一局結束。

等及川賴把記分牌歸零調整好,抬頭就看見影山飛雄正一邊喝水一邊朝這邊走來,換菅原孝支上場。

兩人各自站在一邊,默契地沒有出聲。

其實是影山飛雄語言係統短暫性缺失,及川賴看著他嘀嘀咕咕的嘴,但等老半天又等不到一句話,率先開口:

“影山。”

“乾嘛?”

“你打得好爛。”

“……”

影山飛雄瞬間冷靜了:“你這個半途而廢的家夥沒有資格說我。”

及川賴點頭:“哦。”

又是一陣沉默,兩人無言看著賽況,半晌。

“可是你真的打得好爛。”

“……”

山口忠:“喂!那兩個怎麼打起來了!”

以山口忠為首的候場區眾人紛紛趕來拉架。

主要是攔著影山飛雄,因為及川賴仍然保持著一臉淡定,對著場上喊道:“菅原前輩,加油!”

比賽打到一半視線被吸引過來的眾人:“……”

球過半場,影山飛雄終於冷靜下來,替補們一步三回頭走回候場區,生怕一個不注意兩人再次大打出手。

及川賴剛才那兩句話算是幫影山飛雄豁開了一道口,也不哼哼唧唧了,單刀直入:“你覺得我們剛才的配合還有哪些地方可以改進?”

“嘖,不知道。”不耐煩。

“……”

影山飛雄隻覺得體內的火氣正在逼近臨界值,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從小到大,除了及川賴,從來沒有人能把他氣成這樣!

及川賴對於他這位國中前搭檔的性格,早在當年相處的幾個月就摸透了。

一根筋,執拗,零交際能力,離開排球就化身若智。

比如現在,他似乎完全沒有想起來自己手裡還握著一個隨時可以利用的把柄。

看到氣成河豚的影山飛雄,及川賴終於緩緩開口:“抬頭看,你覺得你和菅原前輩的差距在哪裡?”

球場上,以菅原孝支為指揮的烏野一改剛才的沉悶,氣氛瞬間高漲活躍,所有人都配合得十分默契,一連從對麵拿下好幾分。

影山飛雄:“我的實戰經驗,還有跟隊友的配合。”

他當然能看出來這兩場截然不同的氣氛,心裡有些失落,但沒有讓自己的情緒顯露出來。

“把隊友當成手裡的提線木偶,企圖操縱完一整場比賽,真難為你的腦細胞還健在。”及川賴說話的時候沒有看他,就像是在敘述今天中飯要吃什麼一樣平無波瀾,期間還看著賽況翻了一張分數牌。

他挑刺的時候向來直白到沒有情商,影山飛雄之前就領教過。

久違地聽到這種欠揍的調調,依舊讓人火氣上頭:“那你倒是說說該怎麼辦啊?!”

及川賴瞥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隻久未開智的生物,嫌棄地挪開視線:“你不會讓木偶人自己跳嗎?”

“你……”影山飛雄剛想罵出聲的話突然卡殼,腦袋裡囫圇過了一遍及川賴剛才說的東西,冷靜下來開始思考。

及川賴自然沒精力,也不想抽精力去關注身邊那個彆扭的家夥,注意力全放在正在進行的比賽上。

影山飛雄說得不錯,菅原孝支的技巧雖然不是特彆出眾,但是他有一套和隊友配合熟練的暗號以及用時間堆積起來的默契。

他會在每一位隊友得分後立即給予鼓勵和積極的反饋,在調動和調整隊友的狀態上是一個好手。

如果碰到高壓環境,菅原孝支不一定會比影山飛雄差。

比如現在,烏野連續得分,和條善寺拉開足足四分的差距。

菅原孝支同隊友們一一擊完掌,視線轉過來,在捕捉到及川賴後雙手高高舉起,和他隔空慶祝。那副模樣就像是一個期待著被關注和讚揚的幼稚園小朋友。

及川賴很捧場地拍手,在胸前比了一個大拇指。

“……”

目睹大拇指的影山飛雄以為自己見鬼了。

及川賴感知到來自身側的強烈視線,睨過去一眼:“你也想要?”

影山飛雄難以想象那個畫麵:“……滾遠點。”

兩人都拒絕繼續交流,注意力重新回到比賽上。

“對麵的主攻手累了嗎?這一場怎麼打得軟趴趴的?”影山飛雄皺眉看向條善寺後排的那個粉毛。

那人第一局對著他還是火力全開,沒想到這麼快就能量殆儘,已經連著輸掉好幾分了。

及川賴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這個粉毛就是他在比賽前盯著看的那個人,上局一直是條善寺得分的核心力量。

但是他對這個人的第一印象並不算好,說不上來原因,可能是因為那一頭顯眼的顏色吧。

“有點心不在焉。”及川賴隨口應道,關注的視線一次又一次朝那人望去。

那個粉毛,表情怪怪的,這局才剛開始不久,四肢就突然跟打了石膏一樣僵硬。

從脖子到耳朵都是紅的,發燒了嗎。

影山飛雄:“他眼睛一瞟一瞟在看誰呢?”

及川賴順勢望去。

“噢,他一直盯著菅……”

一句‘菅原孝支’剛冒出來個頭,‘哐當’一聲,影山飛雄差點被這動靜嚇一跳,猛地扭頭:“你乾嘛呢?”

及川賴瞪大眼睛盯著球場中的人,沒有說話,腦袋裡的警報聲狂響。

沃日,漏網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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