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返虛境,劍域入門,這張家強者的實力也不過如此啊。”
蘇牧站在冰火島的海灘上,忍不住歎了口氣,有些遺憾地說道。
趴在他頭頂上的妖物大貓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過如此?
在這一界,偽返虛境已經是極限了好吧。
更何況還練成了劍域。
這種人哪怕放在太虛聖境,都能算得上是個天才了。
還不過如此!
你的口氣能不能再大一點?
小心翼翼登上沙灘的韓傑仁正好聽到蘇牧這句話,腳下不由地一個踉蹡。
張家的至強者,實力不過如此?
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就張家那位表現出來的實力,自己在海上都感受到了極大的壓迫感。
如果自己對上那位,隻怕不出百招,自己就要人頭落地。
自己可是合體境啊。
這樣的實力,天下有幾人能是他的對手?
韓傑仁內心幽怨。
天下確實沒有幾個人是張家至強者的對手,但眼前這個人偏偏就是其中之一。
打死他都沒有想到,麵對蘇牧,張家的至強者竟然落荒而逃了。
對方這一逃,韓傑仁就算想逃也不敢啊。
蘇牧可能追不上張家那位強者,但絕對能追上他韓傑仁啊。
在韓傑仁心中,蘇牧原本就已經十分可怕的形象,現在又可怕了好幾分。
他不敢逃,所以隻能回到蘇牧身邊。
連張家的至強者都打不過蘇牧,他韓傑仁能怎麼樣?
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蘇牧根本沒有理會韓傑仁。
對他來說,韓傑仁留下還是逃走都不重要。
他此刻正看著張家強者逃走的方向,那個方向,也是他之前定位到的張家所在的位置。
蘇牧現在正在猶豫,要不要追上去呢?
追去張家大本營,逼他繼續跟自己比試。
這麼難得的對手,就這麼放棄也太可惜了。
如果能跟他多打上幾場,說不準自己的八九玄妙功就能小成了。
也不知道張家大本營還有沒有比他更強的人。
不過剛剛那人說什麼當世無敵,恐怕他已經是張家最強的人了。
單打獨鬥沒有人比他更強了,但張家大本營有陣法,肯定也還有眾多合體境強者,否則他們不會那麼自信想要反攻大玄。
合體境強者的數量達到一定程度,那也會給自己帶來足夠的壓力的。
蘇牧心中沉吟著。
他現在不怕敵人太強,隻怕敵人不夠強。
隻有敵人足夠強,才能給他帶來足夠的壓力,這樣他的八九玄妙功才能進步。
甚至有那麼一個瞬間,蘇牧都再去一趟巫蠱宗,把九嶷劍域下的那個守墓人給放出來了。
真要是說起來,守墓人的實力還是要比這張家強者強得多。
張家強者自詡當世無敵,那隻不過是他坐井觀天,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人家守墓人,那可都是貨真價實的返虛境。
至於守墓人有沒有掌握領域,這一點蘇牧倒是不知道。
畢竟以前他跟守墓人打交道的時候,也沒本事能把守墓人的真正實力逼出來。
韓傑仁戰戰兢兢地來到蘇牧背後,準備接受自己的命運。
“韓傑仁,張家有多少強者你可知道?”
忽然,蘇牧開口問道。
韓傑仁一個激靈,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開口道,“我與張家接觸不多,據張玄應說,張家的合體境數量不下百人。”
“不下百人?”
蘇牧眉頭皺了皺。
難怪在夜梟衛曝光之後,張家還有膽量謀劃著反攻大玄。
原來這千年以來,張家已經積累了如此深厚的底蘊。
上百個合體境強者,確實有與大玄爭一爭的資格了。
比起來,太平司的力量真是弱小到可憐啊。
蘇牧心中忍不住歎了口氣。
太平司上下,除了兩位侯爺,合體境強者也就隻有他蘇牧一個人了。
劍宗宗主陳北玄隻能算太平司的盟友,巫蠱宗、南海宗,也是一樣。
就算把這些盟友全都算上,他們一方的合體境強者也隻有兩掌之數而已。
和夜梟衛,和張家,相差懸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如今天下勢力紛亂,大家彼此牽製,無論是哪一方,都無法全力對付太平司。
所以太平司才能在夾縫之中生存下來。
“當務之急,還是得儘快提升實力。
如果我的八九玄妙功能夠小成,那我應該就可以與真正的返虛境強者一戰了。”
蘇牧心中暗自道。
八九玄妙功小成,肉身修為就相當於達到了返虛境。
一旦達到返虛境,按照妖物大貓的說法,縱橫天下也有自保之力,打不過也能逃得掉。
妖物大貓是從太虛聖境的角度來說的。
實際上,他們這裡和太虛聖境不同。
大玄、妖庭,包括張家,都沒有真正的返虛境存在。
也就是說,如果蘇牧能達到返虛境,那就真的是站到了金字塔的塔尖上了。
無論是張家、大玄,還是妖庭,誰想來動太平司,那都得好好考慮考慮了。
一個真正的返虛境,隻手遮天可能不容易,但掀桌子還是可以的。
真要是惹急了他,他直接掀翻桌子,拉下臉來去偷襲刺殺各方強者,有幾個人能扛得住?
“八九玄妙功小成不易,積攢數千萬點數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做到的。”
蘇牧繼續思索道,“看來,張家之行是不可避免了。”
想要快速提升八九玄妙功,戰鬥是最好的途徑。
不過以蘇牧如今的實力,能在戰鬥中給他帶來壓力的對手已經不多了。
除了玄帝、妖尊、守墓人等寥寥數人,眼下也隻有張家才有這個實力。
至於夜梟衛——
夜梟衛確實還有數十人,他們要是合力的話,倒也能給蘇牧帶來壓力,隻不過夜梟衛現在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根本不敢隨便與蘇牧交手。
蘇牧瞥了一眼韓傑仁。
韓傑仁注意到蘇牧的目光,渾身一寒。
蘇牧已經打敗了張家的強者,他韓傑仁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
沒了利用價值,他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韓傑仁身心俱寒。
雖然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下場,但韓傑仁還是心有不甘啊。
他用了數十年的時間才爬到了如今的地步,他是合體境強者,至少還能再活一兩百年,就這麼死了,他實在是不甘心啊。
“我還知道關於張家的一個重要情報。”
韓傑仁大腦瘋狂運轉,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
忽然,他像是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看著蘇牧,沉聲道,“我想用這個情報,換我多活一年。
一年,隻需要一年,我會證明我對你的價值。”
蘇牧扭頭看向韓傑仁,沉默不語。
韓傑仁感覺壓力越來越大,額頭的汗珠不斷滴落在地,發出啪啪的響聲。
就在韓傑仁感覺自己那根緊繃的弦就要崩斷的時候,他終於聽到了蘇牧的聲音。
“說說看。”
蘇牧淡淡地說道。
韓傑仁最怕蘇牧不給他機會,而是直接動手殺了他。
那樣的話,他可就徹底沒有了機會,死了就是死了。
既然蘇牧願意讓他說話,那他就有了機會。
“我從張玄應口中套出來一個重要的消息。”
韓傑仁深吸一口氣,表情嚴肅地說道。
張玄應誌大才疏,之所以能有合體境修為,那純粹是靠著資源堆砌上去的。
韓傑仁是什麼人?
韓傑仁出身底層,自幼在江湖上廝混,能一路爬到南海宗二把手的位置,他的心機,又豈是張玄應能夠比擬的?
他想要從張玄應口中套取一些消息簡直不要太容易。
恐怕連張玄應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泄露了多少東西。
韓傑仁這樣的人,其實無愧是人傑支撐。
如果不考慮他的道德品質,這樣的人才是做大事的人。
蘇牧對韓傑仁倒也談不上有多麼厭惡。
真要是說起來,韓傑仁雖然背叛了南海龍王李泉,但和太平司,和蘇牧,其實並沒有太大的仇。
要說當初韓傑仁和張玄應如果能成功,他肯定會對太平司動手,但畢竟是沒有發生的事情。
對於韓傑仁這種人,隻要能壓得住他,他就會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尖刀。
當然,如果控製不住他,那就會反被其傷。
如果韓傑仁真的掌握了他所說的重要情報,蘇牧不介意讓他多活一年。
“張家有一個強大的陣修。”
韓傑仁繼續說道,“他自身的修為不算太高,隻是勉強達到了合體境,但他布置的陣法,殺合體境如屠雞宰狗。
便是赤血劍的主人,若是被困在他的陣法當中也是九死一生。
張家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的陣法。
而且,張家之所以能夠培養出這麼多強者,跟這個陣修也有很大的關係。”
“陣修?”
蘇牧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蘇牧自己對陣法也有所了解,自然知道一個強大的陣修有多麼可怕。
之前意識到張家這些年一直躲藏在陣法當中的時候,蘇牧就想過張家會不會存在陣修。
現在隻不過是從韓傑仁口中得到了證實而已。
一個強大的陣修,某種意義上比剛剛那赤血劍的主人更加可怕。
尤其是在張家的地盤上。
給一個陣修足夠的時間,誰也不知道他能在一個地方布置下多少陣法。
“可以肯定的是,張家的陣法,絕對比龍宮的陣法更強。”
韓傑仁繼續說道,“你如果想要攻打張家,那就不能不考慮這點。
我對陣法也有所研究,在這方麵可以有一些作用。”
韓傑仁知道,現在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就是儘可能地表現出自己的價值。
“我知道,你也懂陣法,而且比我更懂。”
韓傑仁正色道,“但你不可能事事都親力親為,你需要有人幫手。”
蘇牧看著韓傑仁,似笑非笑。
“既然你知道張家的陣修深不可測,那你憑什麼覺得以你微末的陣法造詣能幫到我呢?”
蘇牧淡淡地說道。
“做成一件事很難,但毀掉一件事很容易。”
韓傑仁沉聲說道,“我不是要跟他切磋陣法,而是要想儘一切辦法毀了他的陣法。”
看著韓傑仁,蘇牧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名字,毒士賈詡。
韓傑仁,和賈詡還真是有幾分類似。
“韓傑仁,陪我去一趟張家,如果你能活著出來,那隻要你不來招惹我,我可以留你一命。”
蘇牧緩緩地說道。
“現在?”
“現在。”
蘇牧不容置疑地說道。
“就我們兩個?”
“就我們兩個。”
韓傑仁沉默不語。
兩個人,去張家?
張家可是龍潭虎穴啊。
彆說隻有兩個人了,就算是太平司所有人傾巢而出,勝算也不超過四成。
這一點是韓傑仁早就已經計算過的。
就算加上蘇牧這個變數,太平司一方勝過張家的幾率也不超過四成五。
不。
現在可以提高了五成了。
想到在這片沙灘上,蘇牧不久前剛剛打跑了張家強者,韓傑仁便在心中稍微調整了一下計算的參數。
太平司傾巢而出,算上南海宗和巫蠱宗,也就是說嶺南三州的所有力量,麵對張家,也隻有五成的可能不輸不贏。
兩個人去闖張家,幾乎跟送死沒有什麼區彆。
韓傑仁都不用計算就能看到結果。
從理智的方麵,韓傑仁是絕對不願意做這種事情的。
但是他有選擇嗎?
去闖了,可能死,也可能活。
但是不去,他現在就有可能死。
蘇牧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
韓傑仁腦海飛速運轉。
去闖張家,以蘇牧的實力,就算打不過也能逃得掉。
但是自己可沒有那個本事。
蘇牧是想借刀殺人?
好像也沒有這個必要。
以蘇牧的實力,如果想讓自己死,那根本就沒必要這麼麻煩。
那他為什麼要現在去張家呢?
就算要對付張家,也應該先回去召集人手才對啊。
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韓傑仁心中得出結論。
蘇牧此去張家,必定有目的。
雖然不知道蘇牧的目的是什麼,但韓傑仁相信,蘇牧絕對不是去張家送死的。
“彆跟我說,你不知道張家所在的位置。”
蘇牧淡淡地說道。
韓傑仁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之前蘇牧讓他聯係張家的時候,他可說自己不知道張家在哪裡。
“我確實不知道張家的確切位置。”
韓傑仁定了定神,開口說道,“不過我根據張玄應透露出來的消息當中大概推斷出了一個位置。”
韓傑仁精於計算,怎麼可能不在意張家在哪裡?
雖然張玄應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張家真正的位置,但張玄應並非是心思縝密之人,平時說話的時候偶爾也會透露出隻鱗片爪。
這些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完全察覺不到。
但是對於韓傑仁這樣的人來說,哪怕是不經意間的一句話都有可能讓他們推測出重要的信息。
跟張玄應接觸了這麼久,韓傑仁掌握的信息遠遠超出張玄應的想象。
“這個位置不一定準確,不過應該差不多。”
韓傑仁說道,“我可以帶你去那裡。”
“帶路吧。”
蘇牧淡淡地說道,他並未說自己已經通過破解傳訊陣法掌握了張家的具體位置。
他現在倒是希望韓傑仁故意帶錯路,那樣他就有了擊殺韓傑仁的理由。
要不然,人家韓傑仁處處表現地這麼到位,他都有些不好意思痛下殺手了。
但韓傑仁這種毒蛇一般的人,就這麼放了,蘇牧也有些不放心。
現在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看韓傑仁什麼時候會犯錯吧。
…………
呼!
一個鶴發童顏的男子從天而降,降落在懸於海上的一座小島上。
這座小島在外人眼中是完全看不到的。
但是在小島上,卻能看到島外一望無際的海麵。
這裡,就是張家的大本營。
整座島,都被陣法籠罩在內。
沒有張家人帶路,外人根本就察覺不到這座島的存在。
一座長近百裡的島嶼,就這麼隱藏在南海之上。
陣法之妙,可見一斑。
當然,一般的陣法也不可能籠罩這麼大的範圍。
張家這陣法,比之南海龍宮的陣法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白發男子剛剛落地,立馬就有幾個值守的弟子迎了上來。
“老祖,你回來了?”
一個頭領打扮的弟子衝著白發男子一拱手,興奮地說道,“那不自量力的家夥已經死了?
可惜,玄應族弟死在了他的手上。”
白發男子臉色有些發黑。
他能告訴這些弟子,蘇牧沒死?
蘇牧非但沒死,還打傷了他!
這種話好說不好聽啊。
他張仲謀自稱當世無敵,結果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給打敗了。
這要是說出去,他以後在張家子弟麵前還有什麼麵子?
“那小子沒敢赴會。”
張仲謀輕輕咳嗽一聲,緩緩地開口道。
橫豎冰火島上的事情沒有外人知道,蘇牧也不可能跑到他張家來大肆宣揚。
“我不耐煩等他,於是就先回來了。
回頭等我處理完家裡的事情,我再親自走一趟珠崖州,親手把蘇牧的人頭摘下來。”
張仲謀說道。
“原來那小子沒敢赴會。”
那些值守的弟子恍然道,“也對,他挑戰老祖恐怕就是虛張聲勢,怎麼敢真的跟老祖交手?
那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嗎?
老祖的實力,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
“要我說,根本不需要老祖出手,區區一個蘇牧,我就能打死他了。”
“玄應族弟之所以會死,絕對是蘇牧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偷襲!”
眾張家弟子紛紛開口道。
張仲謀老臉有些發紅。
張玄應那小子的實力算不得出眾,蘇牧要殺他,根本就用不著偷襲。
這些小子不知道蘇牧的真正實力,所以在這裡大放厥詞。
打死他們也想不到,蘇牧的實力不在老夫之下。
張仲謀心中嘟囔道,不願意再多做停留,邁步向著島內走去。
“你們看好門戶,有誤入陣法的漁船就照慣例處置。”
張仲謀的聲音遠遠傳來。
眾值守弟子大聲應是,也沒有太過在意。
張家這座島外麵的陣法分為多重,就算有漁船誤入其中,也隻能闖過最外層的陣法。
到時候,他們隻要催動陣法,就可以將漁船擊沉,他們連島的邊兒都摸不著。
且說張仲謀彆了那些值守門戶的張家子弟,向著島內走去。
張家這座島有禁空的陣法,便是他也無法在島上飛行。
不過他一步十丈,很快就來到了島上一座百餘丈高的山脈上。
這條山脈長三十餘裡,橫貫全島,乃是張家最核心的地方。
整條山脈上白霧氤氳,隱約可看到精美的亭台樓閣。
那濃鬱的白霧並非尋常霧氣,而是最為精純的天地之氣。
武者如果能在這裡修煉,絕對可以事半功倍,一日就能抵得上外界的一月。
當年張家老祖張世充意外的發現了這座島,於是就在這裡落腳。
正是因為有這靈氣彙聚的山脈,所以張家才能代代人才輩出。
張家早已經探明,這座山脈,就是大陸上早就已經絕跡的靈脈。
山脈下方埋藏著傳說中的靈石。
這靈脈,不但是張家洞天福地的根基,更是張家陣法能夠維持的秘密。
南海龍宮的陣法維持,其實是靠著曆代龍王臨死之前將自身修為注入陣法之中。
就算如此,南海宗每隔數年也需要有弟子損耗自身真元來補充陣法的消耗。
而大陸上陣修之所以少,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靈石的絕跡。
布置陣法,靈石是很重要的一環,沒有靈石,陣法運轉就需要消耗武者自身的真元。
武者自身真元修煉不易,誰願意隨隨便便消耗?
如此日積月累之下,陣修自然就成了珍稀物種。
但是在張家這裡,因為靈石的存在,所以還有陣修存在。
張仲謀徑直來到張家家主所在的樓宇之內。
張家現任的家主是張仲謀的一個侄子,一身實力深不可測。
他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一張國字臉,樣貌威嚴。
“仲叔,你回來了。”
張卓行看到張仲謀,臉上閃過一抹意外之色,旋即露出了笑容,開口道,“赤血劍帶回來了?”
張玄應是他的兒子。
不過張玄應的死,他其實並沒有多麼傷心。
原因無他,張玄應隻是他二十多個孩子之一。
而且張玄應雖然是長子,卻並不受他喜歡。
否則,為張家探路這種事情也不至於讓張玄應去。
張家大軍未動,派人去打前站,這本來就是炮灰一般。
相比之下,張卓行更在意赤血劍。
赤血劍乃是張家傳家之寶,雖然一直由張仲謀執掌,但它並非張仲謀的私人物品,有朝一日張仲謀駕鶴西去,那麼還會在張家弟子當中挑選一個新的赤血劍主。
赤血劍主,曆來都是張家戰力最強的人來擔當。
而這一代,張仲謀就是張家明麵上實力最強之人。
之前張玄應外出探路,為了不落人口實,張卓行才求了張仲謀,讓張玄應帶了赤血劍護體。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張玄應竟然會死在南海龍宮。
按照他們想的,張玄應就會可能會死,那也得等大玄派真正的高手來。
哪曾想,他連一個小小的南海宗都沒能降服。
這簡直把張家的臉都給丟儘了。
當張家收到韓傑仁的傳信,知道張玄應身死,而大玄太平司的指揮使要挑戰赤血劍主的時候。
張卓行是憤怒大於悲傷。
張仲謀更是二話不說,直接提劍去了冰火島。
“沒有。”
張仲謀搖頭說道。
當著那些後輩弟子他沒說實話,但是當著張卓行的麵,他並未隱瞞。
張卓行雖然是他侄子,但他很清楚,張卓行的謀略手腕,都遠勝於他。
最主要的是,他隱隱有一種感覺,張卓行的實力可能也不在他之下。
所以他對這個侄子相當信服,當初張卓行一句話,他就把赤血劍借給了張玄應。
“那個蘇牧,實力比消息裡麵說的更強。”
張仲謀沉聲道,“我有些大意了,所以吃了點暗虧。
因為擔心他有陰謀,所以我先撤了回來。”
張卓行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他可是知道張仲謀的實力如何。
偽返虛境,還領悟了劍域之力。
在張家千年曆史上,張仲謀的實力就算不是第一,那也絕對能排進前三之列。
那個蘇牧才多大年紀?
竟然能讓張仲謀都吃了暗虧?
“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報,這蘇牧名為大玄太平司指揮使,實則與太平侯無異。”
張卓行思索著道,“現任玄帝心胸狹窄,容不下他,所以把他逼到了嶺南三州。
我一開始還覺得玄帝太小家子氣了。
現在看來,這蘇牧,確實有過人之處。
如此天賦,也難怪玄帝會忌憚他的存在。”
張卓行手指敲打著桌麵,緩緩地道,“仲叔,你覺得,我們有沒有可能把蘇牧收為己用?”
“沒可能。”
張仲謀搖頭說道,“我招攬他了,不過他拒絕了。”
“會不會你給的條件不夠?如果他真能跟仲叔你交手,那便是再大的代價,我們張家也付得起。”
張卓行道。
“我知道輕重。”
張仲謀道,“我已經給了他足夠的條件,不過依我看,這蘇牧野心頗大,甚至有逐鹿天下的野心。
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屈居人下的。”
“如果不能收複,那就隻能殺了他。”
張卓行沉吟道,“否則他的存在,必定會成為我們一統天下的絆腳石。”
“我也是這麼想的。”
張仲謀說道,“之前我是大意了,不過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他的底細。
回頭我親自去一趟珠崖州,拿回赤血劍,順便把南海宗和蘇牧一起收拾了。”
“他能讓仲叔你吃了暗虧,那麼便不容小覷。”
張卓行正色道,“這樣,仲叔你也不要一個人去。
獅子搏兔,讓六弟和七弟跟你一起去。”
張卓行說的六弟和七弟,是他這一輩中的兩個強者。
張家代代皆有人才,張卓行這一輩的兄弟,如今還活著的,大部分都已經是合體境強者。
其中老六和老七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沒有這個必要吧?”
張仲謀皺了皺眉頭,猶豫道。
之前他確實吃了點虧,不過這一路回來,他已經想明白了。
蘇牧的實力確實很強,但跟他比起來其實還是不如的。
隻不過因為自己大意之下被他近了身。
近身搏鬥,自己一個劍修,自然比不得修煉肉身武道的蘇牧。
現在自己已經知道了蘇牧的底細,那麼隻要和蘇牧拉開距離,用劍域遠程攻擊,那麼蘇牧的肉身再強,也休想再碰到他一根汗毛。
至於說蘇牧也領悟了劍域,張仲謀倒是並不擔心。
蘇牧的年紀在那裡擺著呢,就算領悟了劍域,造詣也跟他張仲謀沒法相提並論。
一個修煉肉身武道的家夥,就算運氣好領悟了劍域,能跟他一個劍修比?
他的劍域之力,絕對要比蘇牧的劍域之力強!
如果再遇到蘇牧,他有絕對的自信能將蘇牧斬於劍下。
張卓行讓人跟他去,這不是看不起他嗎?
“仲叔,我沒有彆的意思。”
張卓行認真地說道,“我們張家要反攻大玄,嶺南三州是一定要拿下的。
如今我們張家已經見了光,未免大玄做好準備,我們必須以雷霆之勢動手。
不止仲叔和老六、老七。
隨後我會親率大軍,攻打嶺南三州,一舉將嶺南三州拿下,做為我們重返大陸的踏板。”
“這樣啊。”
張仲謀沉吟道,這他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既然如此,那就照你說的辦。”
張仲謀說道。
“仲叔,這樣——”
張卓行思索著,緩緩地道。
忽然。
一聲尖銳的號角聲同時在他們耳邊響起。
張卓行眉頭微微一皺,向著號角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敵襲?仲叔,你回來的時候沒有被人跟上吧?”
張卓行這話一出口,就意識到不對了。
果然,張仲謀的臉色陰沉。
“如果是以前,我可以告訴你,絕對不可能。”
張仲謀遲疑道,“但是現在——”
他這一遲疑,倒是讓張卓行臉色再變。
這蘇牧竟然強到了這種程度嗎?
竟然讓一向倨傲的仲叔都變得如此不自信了?
仲叔以前可是一直以當世無敵自居啊。
“如果真的是蘇牧,那我們還真是小瞧了他,我們還沒去打他,他竟然打上門來了。”
張卓行冷冷地說道,“連大玄太祖都不敢如此小瞧我們張家,我倒要看看,這蘇牧到底有幾分本事,竟然敢跑到我張家門前來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