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一說,虞棠仿佛真的聞到一股從廚房飄來的香味。
原來有田螺姑娘在身邊,是一件那麼幸福的事兒。
怪不得男人都想要三妻四妾呢,誰不願意身邊好幾個漂亮能乾的女人,保姆似的伺候著自己,還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這種日子和神仙有什麼區彆?
要想追求男女之間絕對的平等,女人也得有這種待遇才行!
虞棠憤憤地想著,有了片刻的走神。
這才發現周慎野還沒離開,往廚房那邊走了兩步後,又轉身看過來,指了指虞棠身上的外套。
“你家裡開著暖氣,穿那麼多不熱嗎?”
為自己“保護”自己,熱一點又如何。
虞棠抬頭,一臉坦然,“剛淋了雨,又洗了熱水澡,得做好保暖才不容易感冒。”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你也多穿點,在我這著涼了,我可不負責。”
周慎野那麼聰明的人,哪能看出虞棠的顧慮。
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足足十秒,才勾唇笑著回應,“我在家的時候穿的比這還少,今天已經到了保守的極限。”
他的厚臉皮,虞棠算是一次次見識到了。
這麼一折騰,虞棠根本忘記了剛剛洗澡時的自我提醒。
想好了一下樓就得把登堂入室的男人趕走的,現在可好,話沒說出口,人家直接去了廚房。
明明才是第二次到虞棠家來,周慎野倒是輕車熟路,對她的廚房操控得遊刃有餘。
他在廚房做著飯,虞棠在客廳裡照顧著小貓。
吹乾了喝飽了的小貓,此刻安穩睡著,呼吸平緩,看起來已經沒了危險。
頭頂黃色的光打下來,氛圍愈發暖意洋洋。
讓人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虞棠的平和被孟千亦著急忙慌的電話打斷。
“來了來了,我剛剛幫你問到了,還沒斷奶的小貓必須手動喂奶,最好是兩個小時喂一次,你晚上定個鬨鐘,半夜多起來幾次。”
“對了,小貓隻能喝羊奶。”
“還有還有,你說它是在暴雨裡救的,那一定要把毛發吹乾,不然容易著涼,那就危險了!”
孟千亦一口氣說完,虞棠聽著笑了起來。
這些話,二十分鐘前剛聽過。
“你笑什麼?不救貓了?”孟千亦不解。
“已經救活了,”虞棠笑出聲,“家裡多了個田螺姑娘,已經把你提醒的所有事都做完了。”
“田螺姑娘?什麼意思?”孟千亦越聽越糊塗。
這事兒可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得清楚的。
虞棠沒有解釋,反問,“你從哪問來的養貓知識?人醫為了你搖身一變成獸醫了?”
“三號備胎沒法解決的問題,當然得去找四號五號六號,總有能解決的吧?”
切,虞棠嗤之以鼻,“小心,我看你早晚陰溝裡翻船!”
“不管我有多少備胎,唯一的正宮位置永遠是你的,你放心,我對你絕對忠誠到底。”
“神經,滾吧你!”虞棠笑著罵了一聲。
和最好的朋友打著電話,餘光瞟見廚房裡忙碌的“田螺姑娘”,優秀的皮囊連做飯的姿態都是極其賞心悅目的。
當下,虞棠心裡飄過了四個字——
歲月靜好。
周慎野動作麻利,不到四十分鐘,三菜一湯便撒上了桌。
比不上米其林大廚的水平,但也能稱得上一句色香味俱全。
虞棠看了一圈,眼睛都亮了,“原來你的廚藝那麼好,專門學過嗎?”
話一出,想到了之前調查的他的身世,有些後悔。
生怕自己戳中了人家的傷口。
周慎野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語氣平淡地回答,“從小就一個人住,剛開始賽車的時候總去國外,為了省錢,就隻能自己學著做,還得是用最便宜的食材,找到最低成本養活自己的方法。”
虞棠眼神暗了暗,本來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實在不適合。
她是個正兒八經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小姐,從來沒不知道缺錢是什麼感覺。
從她口中說出的安慰,更像是陰陽怪氣。
周慎野擺放著碗筷,睨了她一眼,“都過去了,彆放在心上。”
“我來吧。”虞棠起身,想幫著做點什麼。
她不會做飯,但裝個盤放個碗筷總是可以的吧。
卻被周慎野按了回去,“你坐著,我去把水果端上來,就可以開飯了。”
毫不誇張,這絕對是虞棠這輩子吃過最香的一頓飯。
從外婆到媽媽到她,整個虞家的人都是工作狂,從來不會做飯,家裡的飯都是請專業的廚師做的,味道無可挑剔,隻是太模式化,總覺少了點什麼。
今天吃到周慎野做的菜,虞棠頓時明白了曾經缺少的是什麼。
是一份人情味。
真正投入了感情的,或許帶著點不完美的人情味。
“上次在長樂閣,看你喜歡糖醋魚,今天特地做了,時間緊張,將就嘗嘗,下次時間充足了,我再好好按你喜歡的口味做給你吃。”
“挺好的。”
虞棠沒有說太多,滿滿一碗米飯全都掃光,就是她最好的誇獎。
吃飯時,周慎野沒有打擾她,等她吃完了才開口,“心情好了嗎?”
嗯?
虞棠這才想起來,今天早上發生被前男友小三挑釁的事兒。
“早忘了,根本沒放在心上。”
“自愈能力挺強。”
“為那種人傷懷,不值得。”
“嗯。”
周慎野低頭吃飯,不再多說。
虞棠卻動了惻隱之心,有些事想求證一下,“我聽說,你八年前意外出過一場車禍?”
周慎野眉心動了動。
她接著解釋,“簽了合同,公司按照慣例,需要了解一下代言人。”
周慎野抬頭,“你的眼線不靠譜。”
“嗯?”
“查得不清不楚,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是人為。”
虞棠睜大了眼,“是你的敵對方?有證據嗎?抓到凶手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周慎野笑了一下,“姐姐好歹也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那麼多年的人了,怎麼還如此天真。”
“什麼意思?”
“既然人家是有意為之,自然會安排好一切,做得滴水不漏,我有證據,也無可奈何。”
周慎野掀了掀眼皮,眸色如墨般幽深。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證自己坦坦蕩蕩,每一場比賽都憑實力贏得乾淨,至於其他人,我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