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跳出來的新聞,每一條都讓虞棠覺得觸目驚心。
原來在八年前,周慎野曾經遭遇過一場嚴重的車禍。
就是在暴雨天的賽車路上發生的。
當時同行的其他對手在比賽進行到一半時便放棄退賽了,隻有周慎野一個人堅持到了最後。
在距離終點隻剩不到五百米的時候,車子失控,衝下了山崖。
那輛賽車在劇烈的撞擊下燃起熊熊大火,周慎野艱難撿回一條命,卻因此受了重傷。
更意外的是,眾人都以為這顆剛剛升起的賽車新星會就此隕落,沒想到他第二年就重回賽場,連拿了三個大賽的冠軍,奠定了自己不可撼動的霸主地位。
虞棠一條條翻看著以前的新聞,吸了好幾口涼氣。
越看越後怕,在心裡佩服周慎野的毅力。
他這一條路,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順利,他的成功,是用生命和所承受的無儘謾罵換來的。
虞棠不敢看了,退出搜索引擎後,腦袋裡轟隆一聲,閃過孟千亦說的那句話。
“對一個男人的心疼,是產生愛情的開始。”
箱子裡的小貓突然叫了起來,尖銳的叫聲打斷了虞棠的思緒。
她看了一眼嗷嗷待哺的小貓,心裡一下子沒了著落。
給孟千亦發了條消息,“我覺得我做了個錯誤的決定,不應該帶它回來。”
“你說的是貓?還是周慎野?”
不愧是虞棠肚子裡的蛔蟲,對她的心事真的了如指掌。
沉默了片刻,虞棠回了兩個字,“都是。”
這時候,周慎野從樓上下來了。
聽到動靜,虞棠扭頭朝樓梯上看。
周慎野隻披著一件鬆鬆垮垮的浴袍,鎖骨若隱若現,加上還在滴水的頭發,這場麵實在香豔十足。
每次看到他的身材,虞棠都會忘記他是個比自己小五歲的小男孩。
這根本就是個成熟男人才該有的樣子嘛。
食色性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這樣姣好的**放在眼前,忍不住多看兩眼,也不是她的錯。
“衣服還沒乾,隻能先這樣了,吹風機在哪?”
周慎野發現虞棠盯著自己看,邊下樓邊故意把浴袍往下又拉了拉。
彆彆彆,再拉就得露腹肌了。
虞棠移開了眼,“二樓儲物間裡。”
“姐姐也快去洗澡換衣服吧,你的頭發還濕著呢。”
周慎野走到虞棠身邊,伸手碰了一下她的發梢。
虞棠躲開,快速上了樓。
她一邊洗澡一邊在想,待會兒下去就得讓周慎野趕快走。
還是得堅持自己的原則,家裡不能隨便讓外人進來。
生活節奏被攪亂的感覺著實不太好。
洗了個溫暖的熱水澡,寒冷和疲乏都消散了不少。
從浴室出來,虞棠習慣性地換上了自己的家居服,一條真絲吊帶裙。
她平常在家裡都這麼穿,涼快,也方便。
可是剛要下樓,突然意識到不行。
下邊還有個男人呢!
想了想,虞棠回衣帽間找了件長外套,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後,這才下樓。
樓下的周慎野正忙著,吹風機的聲音很大,蓋過了虞棠的腳步聲。
走過去後才發現,周慎野自己的頭發還滴著水,卻在用吹風機吹著小貓。
他蹲在箱子前,小心翼翼為小貓吹乾了毛發,看得出他的緊張,甚至連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做完了這些,長長地鬆了口氣。
起身一回頭,才發現虞棠站在自己身後。
“一個小時前還怕貓,怎麼現在敢上手了?”虞棠問。
周慎野把吹風機放在桌上,“沒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一條小生命消失在自己眼前,我做不到。”
虞棠輕笑,“你也有一顆做救世主的心?”
這個問題,周慎野沒有回答。
他指了指箱子裡的小貓,“毛發已經完全吹乾了,墊著的衣服我也重新疊了一下,能更軟一些,這麼大的小貓,每隔兩個小時就要喂一次奶,還得動手刺激排便,我看她剛剛喝奶力氣不小,活下來應該沒問題。”
虞棠這才看到,箱子裡的小貓抱著一個小小的奶瓶閉著眼睡著了。
“這是?”她糊塗了。
“剛剛讓跑腿送來的奶瓶和羊奶粉,小貓隻能喝羊奶粉,不然容易拉肚子。”
一本正經,井井有條。
他怎麼還知道這些?
虞棠看著麵前的周慎野,還真是有幾分刮目相看的意思了。
不過他的正經也隻持續了這半分鐘,很快便恢複了本性。
“外邊下著暴雨,我給送貨的騎手打賞了一百塊,加上奶粉奶瓶的錢,這筆花費得你來出,”周慎野算了一下,“還有我的那件衣服,姐姐現在欠了我三萬二。”
謔,他可真敢獅子大開口!
“鼎鼎有名的大賽車手,來和我要錢,你可真要得出口。”
“一碼歸一碼,小貓是你要救的,花費自然需要你來出。”
他可真是能說會道,鑽空子抓話柄這種事做得比誰都擅長。
虞棠向來自詡伶牙俐齒,和眼前人一比,還真是甘拜下風了。
“看在你確實救了小貓的份上,這筆錢我雙倍還你。”
虞棠仰頭,又說,“其實你並不是真的害怕小貓對不對?”
對養貓的流程那麼熟悉,怎麼看都不像是沒經營的。
“既然是姐姐救下的,我當然得想辦法救活,不能姐姐失望傷心。”
周慎野垂著眸看她,眼裡的情緒複雜。
話音剛落,接著又說,“我不想做救世主,因為不願意看到任何一條生命消亡在我手裡。”
好沉重的一句話,他……經曆了什麼?
虞棠又想到了剛剛看的那條新聞,八年前那一場暴雨中的車禍,會不會和它有關?
她仰頭,想問什麼,還沒開口,周慎野已經結束了這個話題。
把桌上的吹風機拿起來塞到虞棠手裡,“快把頭發吹乾。”
說完,他攏了攏浴袍,“餓了吧,我去做飯。”
等等,做飯?
虞棠愣住,“你要在我家做飯?”
“嗯。”
“可我家的冰箱是空的,用什麼做?”
難不成周慎野是個田螺姑娘,在虞棠洗澡的半小時裡,憑空變出了一桌的飯菜?
“剛剛買羊奶粉的時候,順便讓騎手把菜送來的。”
周慎野說著,朝著虞棠勾唇一笑,語氣狡黠,
“不然你以為隻是帶個羊奶粉,就值得一百塊的打賞?我可沒有那麼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