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宋,無法無天正文卷第二百五十八章給天下官員漲薪趙駿早朝訓斥了滿朝官員,回到崇政殿後又拍著桌子罵了呂夷簡跟盛度他們一通,才算是勉強平息了這次事件。
這也讓很多人看到了他的政治立場,才明白趙駿也支持新政改革。
一時間遭到了不少官員的嫉恨。
但有的時候也沒辦法,改革這種事情本來就是遭人恨,再好的製度損害多數人的利益成功的可能性就非常小。
可艱難就不去做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句話本來就不是這麼用的。
因為“道”作為真理,其實有時候並不掌握在多數人手上,而是在少數人手中。
若官員貪贓枉法,**無能,也算是道的話,那豈不是可笑?
所以不管怎麼樣,再艱難也得咬緊牙關做下去。
至少張居正的那十年改革是成功的,後來雍正改革也是成功的,曆史已經證明新政行得通,就必須要堅持做下去。
唯一需要擔心的問題就是張居正改革和雍正改革即便成功之後,也很快就人亡政息。
但這一點隨著趙駿的年齡今年才剛滿二十八歲,也能夠彌補。
一來他還年輕,有足夠的時間培養接班人。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果順利的話,未來至少還有幾十年的時間,有政治強人通過鐵腕手段把政策執行下去。
否則要是他穿越過來就垂垂老矣,沒幾年活頭,他還真不願意這麼折騰。
並且還有一個情況就是新政的主持是範仲淹。
趙駿這邊吸引的火力其實還是沒老範那麼大,大家就算針對,也是針對老範,關他一個支持者什麼事情?
就算官員們惡向膽邊生,找人把主政官員給刺殺掉,那也是範仲淹慘遭毒手。
送死和背鍋老範去,他打打下手,搞搞幕後支持就足夠了。
即便老範慘遭保守利益集團以及黑惡勢力的毒手,趙駿也隻能含淚為他報仇,然後再培養王安石繼續乾。
趙駿自然不會像崇禎那樣甩鍋和推卸責任,但需要有個人幫他頂在前麵,他好做彆的事情。
不然整天和這些官員扯些雞毛蒜皮,勾心鬥角,那其它振興國家的事就不用做了。
中午,趙駿回家睡覺。
到了下午申時,休息了兩個多時辰的趙駿這才起床,準備去政製院看看情況。
隻是還沒來得及出門,就江大郎說範仲淹在門口等著。
他就先去讓人把範仲淹叫進來。
趙駿的屋子就是間普通民宅,優點是離皇宮特彆近,出了街就是西華門。
缺點也很明顯,不夠大,就一個前院,一個前廳,一個中庭,然後就是四合院一樣的後院。
後院除了趙駿夫婦住主臥以外,就左右兩間廂房。
一邊住了曹苗芯帶來的兩個丫鬟,另外一間則住著宋彩送的三個日本女仆,書房則是在主臥後麵。
這三個日本女仆頗為勤快,每天給院子裡搞搞衛生,泡泡茶、打掃一下屋內。
反倒丫鬟頤指氣使,指揮她們乾活,比曹苗芯還像主人。
原本以為這幾個日本貴族小姐受不了這個冤枉氣,哪知道她們還挺高興。經常跪坐著迎接男女主人,連丫鬟的地位都比她們高也不生氣。
後來才知道雖然她們是日本貴族小姐,但一來日本女性地位低下,貴族小姐也就比平民女子強點。
二來日本民間特彆慕宋,在他們眼中日本人天生就比宋國人矮一頭,能長期生活在大宋都覺得是一種驕傲,根本沒覺得恥辱。
所以即便過著好像下人的日子,竟覺得比在日本強得多。
“你這屋子也太小了些,以你如今的地位,怎麼樣也該搞一件大院吧。”
範仲淹踏進前院,看著院中雖然種著兩顆參天杏樹,但攏共估計也就不到三四百平,讓住慣了大院落的人瞧著頗有些逼仄。
趙駿笑道:“小也有小的好處,有種家的感覺。屋子再大有什麼用,人生最後的歸宿也不過是那一個棺材。”
“你這話說得倒挺有玄機。”
範仲淹笑了笑。
“這叫人生哲理。”
趙駿引著範仲淹進入前廳。
女仆把茶泡好,一個丫鬟端了上來。
兩個人坐下之後,趙駿問道:“這麼早就下班嗎?不乾到酉時?”
“懶得看到呂夷簡那張苦大仇深的老臉。”
範仲淹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後誇讚道:“這茶泡得不錯。”
“當了宰相還早退,有點不稱職了哈。”
趙駿笑道。
“其實是想問問伱,現在該怎麼辦?”
範仲淹放下茶杯苦笑道:“一個考成法就已經那麼大反對聲音,後麵呢?”
“當官難啊。”
趙駿搖搖頭:“考成法已經算是最溫和的了,又不要他們的命,隻是監督他們好好乾活,卻還推三阻四。”
“你應該說改革難,當官可不難。”
範仲淹反駁道:“若我不來碰這倒黴事,光打退西夏和遼國這兩件事,夠我躺在功勞簿上吃一輩子。”
“那你還是範仲淹嗎?”
趙駿反問。
老範看著他,兩個人就這樣對視,兩秒後就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是了,我是曆史上說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範仲淹啊,但有的時候,我也覺得好累。”
範仲淹歎了口氣,雙手一攤道:“我以為呂夷簡他們能夠理解我了,可誰知道呢?”
“沒辦法,這事總歸是讓人給逮住了,而且他教子無方,又想保住自己的兒子。捫心自問,你兒子範純祐、範純仁他們要是有被流放的危險,你急嗎?”
趙駿問道。
“他們若是知法犯法,我親手宰了他們!”
範仲淹咬牙切齒道。
範家家法還是比較嚴的,範純仁雖然是後來王安石變法當中保守派的核心成員之一。
但他的品行高尚,為人平易忠恕,除了支持司馬光把大宋四寨領地割讓給西夏外,倒也沒什麼太大的道德汙點,這跟範仲淹家教森嚴有很大關係。
“你家法嚴,不代表人人都像你這樣。”
趙駿聳聳肩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呂夷簡和盛度也隻是犯了每個父親都可能會犯的錯誤。在法理上,我反對他們。可站在他們的立場上,我沒法指責他們,呂公綽的事情,就算是給呂夷簡一個教訓吧。”
“你打算怎麼處置?”
範仲淹問。
趙駿想了想道:“還沒想好,到時候再和李迪談談吧。”
呂公綽肯定不能輕饒,雖說法不溯既往,現有法律就該執行。那呂公綽就是輕罪,呂公弼、盛申甫、掌禹錫三人卻是重罪,這顯然是本末倒置,自然要進行糾正。
畢竟法不溯既往是後世提出的概念,在古代彆說法不溯既往,就算是法律嚴格規定的事情,皇帝一聲令下要改,那也得改。
如趙匡胤時期,就有不少官員貪贓枉法被他殺了,可也有官員乾的事更嚴重,貪贓枉法都算輕的。
王繼勳為人殘暴,縱容手下在京城肆意劫掠,親手殺死一百多個婢女,還把人殺了吃肉,卻一直被趙匡胤包庇,直到趙光義上位才把他處死。
所以在古代談法不溯既往本來就是一件不被世人接受和理解的事情。
趙駿做的很多事情,更多還是會儘量遵循古人可以理解的事物,如與範仲淹商量的新政,基本上都是曆史上封建王朝改革的成功典範。
他還有很多屠龍術,完全不敢掏出來。
可即便是這樣,阻力也已經相當大了,可見在宋朝改革的艱難程度有多大。
“嗯。”
範仲淹應了一聲,隨後問道:“接下來還繼續施行彆的新政嗎?”
“當然,這個要不遺餘力地執行下去。”
趙駿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不過我也考慮了一下,如果長時間嚴格執行考成法,對官員的積極性打擊確實很大,所以我覺得可以轉換一下思路。”
“什麼思路?”
“增加獎勵措施。”
“獎賞嗎?”
範仲淹想了想,現在確實隻有懲罰措施,而無獎勵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