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孟昭展現出絕代宗師的武學,擊敗絕情道宗師武懷恩,名震大江南北,聲望愈發隆重,江湖武林,朝堂世家,儘管震驚,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是超然於當世的頂級妖孽,這樣的修行速度,固然快捷,但也並非不可能,那位沈天賜比孟昭還小四歲,過幾年,也未必差到哪裡去。
可,宗師和大宗師,雖然都帶著宗師二字,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差距,但戰力卻與一個大境界的差距沒什麼不同。
孟昭,從一個慈恩寺中拜佛念經,功力不過後天的小人物,修成大宗師武道,也不過就是那麼四五年時間,這般速度,在如今這個時代,不是驚才絕豔可以形容的,實在是,實在是令人無語。
尤其是這北堂行,他比孟昭還要大幾歲,少年時代,其實武功還要高過孟昭。
隻是,他為了修行秘法武學,夯實根基,提升自己的潛能上限,才不斷的壓製自身,以求未來突破宗師後,便是一步登天。
但,現在細細想來,即便是一步登天,想要邁入大宗師武道,仍是十分困難,時間更是十分遙遠,難以計數。
兩人之間的差距,也真的相當之大,什麼帝命之說,在如此強大的實力差距下,也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黯淡無光。
至於劉老道,此時多了一層想法,要這麼看,修成大宗師的孟昭,又得了兩位至尊人物的遺澤,未來有望神魔,甚至成為至尊,豈不是比自己看好的北堂行還要值得投效?
當然,老家夥還是有幾分臉麵的,再者北堂行的先天優勢擺在這,孟昭的家世背景還是差了一大截,不能貿然下定論。
不過,到底還是在心裡麵種下了一粒種子,就像是一個懷揣巨款的投資客,沒道理投資了一個人,就不許再投資其他人,隻是還要再觀望一二罷了。
北堂行得虧不知道劉老道心中所想,不然殺了對方的心都有。
他作為皇子,本身是天潢貴胄,性情高傲自負,如今在劉老道成了可以被放棄的對象,怎麼可能承受?
孟昭則是含蓄一笑,眉眼之間,儘顯雍容之風,緩緩點頭道,
“在這犁首山中,得了些機緣,小有領悟,方有所得,不過比大師的驚人造詣,蓋世神功,乃是小巫見大巫,不值得稱道。”
兩人這麼一來一回,頗有些商業互吹的嫌疑,但事實上,兩人現在都對對方有一兩分忌憚,所以,表麵上自然要維持友好關係,至於待會兒如何,還要看具體的表現。
孟昭忌憚這中年僧人,其實可以理解,畢竟是天人強者,縱觀古今,都不是無名之輩,放眼當世,更是足以爭奪天下第一的名號,不謹慎是不可能的。
而中年僧人忌憚孟昭,全因為孟昭的無敵武道之路,給了他丁點的壓力,同時,孟昭似乎得了兩位超脫至尊的傳承,當中或有貓膩,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但,忌憚歸忌憚,中年僧人終究還是自持境界更高一籌,沉思片刻,道,
“貧僧聽人說,孟龍王來此犁首山,得了少昊與帝禹兩位至尊的遺澤傳承,不知可有此事?”
孟昭身側,甘明峰和陸猴兒兩人其實早就緊張的一塌糊塗了。
畢竟麵前這留著短發的僧人,可是孟昭這位大宗師強者認證的天人高手,人家估計一個眼神都能秒殺自己百八十回不止了。
基於對方的恐怖武力,帶來的壓力,自然也是如洶湧潮水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再聽到對方口述少昊以及帝禹的信息,更有些繃不住,險些就要叫出聲來。
好在孟昭先前傳給兩人的降魔大咒,還有一兩分沉靜心神的效果,讓他們雖然臉上露出複雜難辨的表情,終究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
當然,其實這種表情,其實已經足以說明一些問題,至少哪怕孟昭撒謊,對方也能確認事情的真相。
至於這中年僧人是從何處得到的這個消息,孟昭根本不用想都知道,除了對方身邊的北堂行以及老道人,還有彆的可能嗎?
故而隻得點頭應道,
“大師的消息準確無誤,的確是小有收獲。
在下出身南安孟家,孟家所傳赤旗令,江湖上應該也是鼎鼎有名。
此次,便是自少昊遺澤,補全我家傳武學的不足,完善五方旗令神功。
這武功雖然精妙,玄奧,但以大師的修為,應該也不放在眼中才是。”
“至於帝禹那邊,卻隻有一段信息,講述的是其當年治理水脈,開鑿犁首山,導致刑天魔氣泄露,不得不將其重新封印的往事,具體的各種武學,寶物,其實並沒有。”
中年僧人眉頭一皺,真就是這些?
他所學的武功,威力之強,堪比神魔至尊,乃是佛門無上神功,摘取佛果也隻是順理成章後的結果,根本武學覬覦所謂的天帝神功。
故而五方旗令,他並不在意。
倒是關於帝禹傳輸來的消息,本能讓他覺得,這反而是重點。
一個超脫的至尊,竟然隻留下這麼一段記錄往事的信息,可能嗎?
總不至於是為了煊赫自己的武力吧?
這也將帝禹的層次看得太低了吧。
北堂行此時卻是暗道不妙,若真被孟昭糊弄過去,且不提對方日後是否會報複自己,單單這自稱說法僧的中年僧人,就不是好應付的。
便上前一步道,
“孟兄,你這話似乎有些不實了吧,據我了解,這犁首山中,存在著一樁對天地有大功德的機緣,應該就是兩位至尊所留,你莫不是怕了我師父覬覦你的機緣,所以特意隱瞞?”
這真是一語道破雙方勉力維持的和諧關係,搞的大家都很難看。
不過,中年僧人卻反而欣慰的點點頭,相比起所謂麵皮,能叫他登臨神魔至尊,超脫而去的機緣,才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