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仙尊。鬼界大將赤因帶頭攻陷,鬼氣正在腐蝕九洲!”
一個男人從大殿之外快步進來,身上衣裳殘損,“鬼氣強盛,勢不可擋,需要陣法師修補結界,煦寒大人要擋不住了。”
楚傾歌聞言,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眉目淡漠清冷,“帶我去。”
“師尊,你如今的身體不能再奔波了。”沈蘭溪情急之下按住了楚傾桉的肩,他後知後覺放開手,咬了咬牙道:“蘭溪冒犯了師尊,但師尊如今的身體實在不能再奔波了。”
“長溪呢?”楚傾桉微微抿唇,艱難的抬手,指尖的玄力落在自己的四肢五骸之中,後又直接吞了一瓶還靈丹,感受到身體有回春之感才撐著起身,“我隻在旁指點,無礙的。”
見楚傾桉意已決,沈蘭溪空澈的鳳眸微凝,依舊不放心,但不再勸阻,“我同師尊一起。”
一域的飛升橋連接之處,鬼氣喧囂,一片昏暗。
大量被鬼氣腐蝕得麵目全非的人躺在地上,鮮血糜爛,原本充滿馥鬱靈氣,生機勃勃的地方,此刻全然是死氣沉沉,哀鴻遍野。
“啊——!”一個稍小的少年正揮舞著手中的劍,便驟然被一股鬼氣穿過胸膛,整個人頓時被鬼氣從內到外的腐蝕,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滾起來,“啊——啊——!”
他的麵龐瞬間被一股灰敗之氣裹挾。
忽然,喧囂的戰場之中出現了數道瑩綠的生機之力,宛如深淵中的一縷微光引得眾人側目。一道如沐春風的力量落在那少年身上,生機之力與腐敗的鬼氣互相侵蝕融合,後漸漸的,少年恢複了原狀。
有幾人見此趕緊上前扶起少年,“……醒了!醒了!”
“太好了!是靈淵的人!是生機之力,我們有救了!”
眾人本還絕望,沒有什麼比這一幕充滿生機之力的感覺更有衝擊力了。他們黯淡的眼中瞬間迸發出一縷光芒,“生機之力一定可以抵擋死氣,我等定誓死守住飛升橋!”
楚傾桉看清步步而來的那個女子,原本沉重的心緒緩解了些,她淡淡吐出一口氣,“阿笑,靈淵可還好?”
“放心,鬼界對靈淵造成不了威脅的。”祈靈上前,手中微暖的生機之力如同條條流水落在楚傾桉身上,“兮之,好些了嗎?——你怎麼會這麼傻。現在是逞英雄的時候嗎?六界不是一個人的六界。”
“長瀾上神呢?——祂受傷了,讓阿微看看吧。”祈靈話落,故君生白衣風華的身影便出現在半空之中,他手中流轉的生機之力宛如一捧止旱的甘霖,隻是降臨,便像是打了勝仗一般。
“長溪,讓靈主用往生陣。”
楚傾桉被祈靈扶著,用玄力在半空中落下幾道晦澀的符文,淡淡的金色光暈落在晦暗之中,她抬手拍入顧長溪腦海中。
顧長溪見此頷首,手中的千回往昔旋轉之中變大,飛至上空,巨大的能量波動攪亂了這一方暗色風雲。他上前與故君生聯手布陣,“沉微靈主,困巽……”
故君生的墨發白衣在冽冽長風之中飛揚著,萬千生機之力如同在地麵上一一點畫,空氣中泛起陣陣漣漪,逐漸凝聚成無形的結界,圍繞著整個空間。
“快撤!”一群沒有實體的鬼將發出機械的命令。
陣成一刻,周遭彌漫的鬼氣霎時向鬼界之人從四麵八方反撲而去,成包夾之勢。
“砰——!”
一個黑衣冷冽的身影驟然躍至上空,手中一柄黑金色的古劍泛著神秘而強大的光芒,每揮舞一次,便有黑金色的古老符文在周遭閃爍。
萬年古物的沉澱在他手中儘顯強大。
百裡煦寒高束的青絲在一片冷冽之中揚起,側顏下的目光冷寒如淵,片片秋葉零落般,一道道劍氣鋒利的割向虛空,他握著手中的千玄劍一劍斬向飛升橋。
磅礴的力量如穿梭時空般擊碎了禁錮飛升橋的萬千鬼氣。
直到那單薄身影落地,高束的墨發落在他鬼斧神工的側顏下,眾人心中震撼,又覺得鬆了一口氣。
顧長溪看著這一幕,被千玄劍的威力所震撼,後他想起此前之事,微微抿唇,嗓音清潤道:“師尊……三師兄從鬼界拿到千玄劍了,如今斬斷了鬼界與九洲連接的空間,也算是將功贖罪了。”
楚傾桉看著前方血跡斑駁的黑衣少年,柳眸之中漣漪過一片複雜,沒有多說。
百裡煦寒站起身後,抬手輕輕擦過了冷白麵龐上的血跡,見前方女子即使虛弱,也依舊清冷得不容人半分褻瀆,他止住腳步,默默將身形隱在了人群之中。
“鬼界魔界的進攻不過是一時的,重要的是六界秩序的重建。”
祈靈微微搖頭,“我剛剛沒有在這看到鬼界的大將,我隻怕飛升橋不過是他們虛晃之招。靈淵也被鬼界之人攻擊了,所以我們這才來遲了。“
“一域如此,其他地方恐怕更是災難。”祈靈神色沉重,“我聽說三域才是飛升橋的主陣地,還需速速去封住那處空間才是。”
楚傾桉聞言,看著滿地的屍體與昏天暗地的天色,也不由微微抿唇,“長溪,千回往昔可以吸收鬼氣,你先去三域拖一會。”楚傾桉拿出一袋刻了符文的靈晶遞給顧長溪。
百裡煦寒看著周遭滿地狼藉,眉眼難掩失意,方收起千玄劍想要默默離開這個地方。
“煦寒。”
女子淡漠清沉的嗓音讓他止步,他的身軀微微一震。
“你隨長溪一起去。”
百裡煦寒側眸看去,師尊好似還是曾經那個師尊,似乎,他什麼都沒有做錯,也似乎,他什麼都做錯了。他跪地低眉道:“謹遵師尊教誨。”
將一切安排好後,楚傾桉先從空元中將九重塔的寒玉床拿出來,又將長瀾晏清放了出來。楚傾桉看著麵色蒼白的那張神顏,祂麵龐上已經開始漸起冰霜,她不由微微握了握手,這一切終究是怪她。
“祂體內的星辰之力耗儘了半數。”故君生上前為長瀾晏清把脈,入鬢的長眉微蹙,指尖的生機之力徐徐流向長瀾晏清體內,“怎麼會耗損的這般嚴重?”
“怪我。”楚傾桉沒有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