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高顯忠反過來的威脅，蘇嬤嬤枯瘦的手指在拐杖上收緊，指節泛出青白。
隨後，抬起渾濁的雙目死死盯著他。
“罷了！”感受到她那行將就木的氣息，高顯忠突然甩袖轉身。
“既然你這麼喜歡待在這破地方，那就不打掃了。反正”
他回頭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陛下這輩子都不會踏進這裡半步。”
他緩步走向宮門，卻在門檻處駐足，頭也不回地道：
“看在相識多年的份上等你咽氣那天，咱家賞你口上好的陰沉木棺材。”
說完大步離去，隻留下滿地無頭屍首，和那個站在血泊中、拄著裂痕斑斑拐杖的佝僂身影。
暗處的周清將一切儘收眼底。
他沒想到這廢棄的宮殿裡竟還藏著這樣一位老嫗。
看來上次大師兄等人避難時，她早已知曉卻未加理會。
但不得不說，這位大內總管的手段當真是狠辣。
隻因為這老嫗多說了一句禁忌話語，對方竟毫不留情地將這麼多隨行之人儘數屠戮。
不過聽他們的意思，昔日這位大皇子的死因，似乎另有隱情。
“化神境後期，壽元將儘”周清暗自確認了老嫗的修為。
此時，蘇嬤嬤望著高顯忠離去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滿地屍首，發出一聲蒼老的歎息，身形愈發佝僂。
隨後微微側身，看向不遠處的宮闕，道：“兩位小友，老身這副身子骨不中用了，煩請離開時將這些屍首帶出去，多謝了。”
說完拄著拐杖，緩緩轉身步入黑暗之中。
不多時，鬼獒和羅靈菱從她所注視的方向走出，兩人對視一眼，神色凝重地向她離去的背影鄭重行禮。
隨後揮手間，將滿地屍體儘數收入儲物袋中。
周清從暗處現身，麵具下的眉頭緊鎖，目光深沉地望向那片昏暗的殿宇。
見周清出現，兩人立即上前。
周清微微頷首，三人默契地迅速離開。
……
“真險啊！”出了燼天宮，鬼獒仍心有餘悸，“上次我們在此藏身三月，竟絲毫未察覺她的存在。”
周清低聲道：“這位蘇嬤嬤應是刻意隱匿，守著這座廢棄宮殿。你們未破壞此地，實屬萬幸。”
鬼獒點點頭：“也是，我們就是單純地躲藏，你跟軒轅逸塵的事結束了？”
“嗯，我打算先去多寶商會走一遭，再尋處僻靜之地閉關。”周清看向兩人道。
如今他身上已經有十二顆極品木屬性靈石了，想要凝聚六千枚靈印，怕是不夠穩妥，還需再備些才是。
兩人聞言略顯詫異，羅靈菱忍不住道：“你前日不是說不急嗎？如今商會裡可聚集了不少打探‘雞公子’消息的人。”
周清一笑道：“計劃趕不上變化，放心吧，沒事。”
對於周清的實力，二人自然毫不懷疑。
短暫商議後，鬼獒點頭道：“也好，我們正好要將這些屍體處理掉。不過三人同行太過顯眼，我們就不跟你去了。”
周清會意，三人便直奔多寶商會，臨近時又各自分開。
當周清換了一襲墨色錦袍，戴著嶄新的銀紋麵具踏入商會大門時，耳邊立即傳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不少修士仍聚在大堂，七嘴八舌地打探著“雞公子”斬殺劫雲盜的細節。
“這位貴客，不知有何需要？”一名機靈的小廝快步迎上前來，躬身行禮。
周清壓低聲音，刻意改變聲線：“我想找一下金掌櫃。”
小廝聞言露出苦笑，指了指外堂喧鬨的人群：“他們都是來找金掌櫃打聽劫雲盜事情的……”
話音未落，周清已不動聲色地將一顆上品靈石滑入對方袖中。
小廝頓時瞪大眼睛，從業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出手如此闊綽的客人。
這枚靈石，抵得上他整整三年的工錢了！
“這”小廝喉結滾動，四下張望確認無人注意後，迅速將靈石收入懷中。
他湊近周清，壓低聲音道：“貴客，小的可以幫您遞話，但金掌櫃大概率是不會見你的。”
“為何？”周清眉頭微皺。
小廝神秘兮兮地又湊近幾分：“金掌櫃神魂受創，正在靜養。”
“神魂受傷？”周清心頭一震，立即反應過來：“他被搜魂了？”
當日分彆時，對方可是跟著前來救援的陳玄大掌櫃一起回去的。
陳掌櫃作為化神境大圓滿，加上已經距離皇都不遠，有他護送，按理說絕無可能再出差池。
再加上最近所發生的事，那就隻有這一種可能了。
小廝點點頭，聲音壓得更低：“是金掌櫃主動要求的。為了向會長證明‘雞公子’確實斬殺了劫雲盜九人，他自願接受搜魂。”
“您想啊，會長身為斬靈境大能，若是沒有確鑿證據就去稟告皇主，說有人替十三皇子報了仇，你不應該幫著南宮家一起抓他。”
“萬一這群劫雲盜死而複生，皇室顏麵何存？多寶商會千年信譽又將置於何地？”
周清心神劇震，他萬萬沒想到，金滿堂竟如此仗義，不惜以神魂受損為代價為自己作證。
一股暖流頓時湧上心頭，卻又夾雜著幾分愧疚。
眼見小廝就要離開，周清連忙又補充道：“勞煩再帶句話，就說‘故人來訪，兩顆極品木屬性靈石’。”
小廝聞言身形一頓，眼中閃過驚詫之色。
兩顆極品木屬性靈石？
莫非金掌櫃欠了這位貴客如此重債？
他暗自咋舌，卻也不敢多問，隻是恭敬地點頭應下，匆匆向內院走去。
周清目送小廝離去，轉身踱向外堂。
隻見幾位掌櫃正被一大群修士團團圍住，不厭其煩地重複講述著無光海一戰的細節。
十幾個幸存護衛也在一旁佐證，不時比劃著當時的驚險場景。
堂內人聲鼎沸，畢竟每日都有新來的修士要求親耳確認此事。
……
與此同時，內院靜室中。
金滿堂正半臥在軟榻上，臉色依舊蒼白，額角還貼著鎮魂符籙。
對於主動請求會長搜魂一事，他絲毫不曾後悔。
如果沒有雞公子相救，恐怕他早就死在無光海了。
更何況，化神境初期和化神境大圓滿，除了戰力不同外，其餘還真沒什麼差彆。
壽元都是兩千年，甚至他作為掌櫃，又不需要什麼打打殺殺，他們過的日子未必有自己過得舒坦。
至於斬靈之境？那更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此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他勉強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
“掌櫃的，”小廝輕手輕腳地進來，低聲道：“外頭有位戴銀紋麵具的貴客，說是故人，還提到兩顆極品木屬性靈石，他說他想見你，您看——”
金滿堂聽後，下意識擺了擺手。
雖說會長是斬靈境，對他搜魂也最大可能采用了溫和的手段，但現在識海依舊還在劇烈震蕩。
此刻他隻想靜養，誰也不見。
見到金掌櫃拒絕，小廝似乎早有預料，此刻也不好多說什麼，就要準備離開。
“等一下！”就在他準備關門的刹那，金滿堂突然一個激靈。
猛地撐起身子，卻因動作太急眼前一黑，險些栽下床榻。
小廝連忙上前攙扶，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你，你剛才說什麼？兩顆極品木屬性靈石？”
“正是”小廝被掌櫃異常的反應嚇了一跳，“那位貴客此刻正在外堂”
金滿堂深吸一口氣，隨後使勁拍了拍腦門。
這搜魂之後，腦子確實轉得慢了。
要知道，當初在搖光府招攬二品陣法師時，他答應雞公的便是一枚極品木屬性靈石。
而在遭遇劫雲盜的生死關頭，在內艙核心區域，他將所有報酬提前分發，讓眾人各自逃命
給雞公子的便是兩枚極品木屬性靈石，算是補償。
此事雖說都彙報給了總舵這裡，畢竟要報銷，但外人卻是不知道的。
而且是故人來訪，還用說嗎，雞公子找他來了。
“稍等一下！”想清楚後，金滿堂連忙起身，手忙腳亂地抓起外袍就往身上套。
“掌櫃的，您慢些”小廝見他連鞋都穿反了，趕緊出聲提醒。
可金滿堂哪裡還顧得上這些？
他剛邁出一步，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冒，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
小廝目瞪口呆地看著掌櫃慌亂的模樣，心中驚疑不定：這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金掌櫃如此失態？
“快！扶我過去！”金滿堂一把抓住小廝的肩膀，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小廝不敢怠慢，連忙架起金滿堂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攙著他向外堂走去。
……
就這樣，小廝攙扶著金滿堂穿過曲折的回廊。
每走一步，金滿堂都能感受到識海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但他咬緊牙關，腳步反而越走越快。
甚至幾次險些掙脫小廝的攙扶。
直至轉過最後一道屏風，外堂的喧囂聲撲麵而來。
金滿堂眯起昏花的眼睛，在人群中急切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就是他！”小廝眼尖，指向角落裡的周清。
此刻周清也察覺到了什麼，緩緩轉過頭來。
當看清金滿堂蒼白的臉色後，麵具下的眉頭深深皺起，重重歎了口氣，邁步走來。
金滿堂也是一眼就認出了那雙深邃卻又暗藏鋒芒的眼睛，嘴角不自覺揚起。
但隨即想到南宮世家正在全力通緝對方，連忙收斂神色，對小廝擺擺手：“你去忙吧。”
小廝會意，恭敬退下。
“你這又是何必。”周清上前攙住他。
金滿堂虛弱道：“您救了我，我隻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周清不再多言，隻是穩穩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不妨事，不妨事”金滿堂連連擺手，隨即壓低聲音：“公子此番是來取那些極品靈石了吧？”
見周清點頭，金滿堂繼續道：“我原本以最高價估算在五百三十枚左右，但會長得知後，特意提到六百六十六枚，寓意公子在南宮世家追殺下，一路大順。”
周清聞言輕笑：“倒是替我多謝會長。”
金滿堂點點頭，猶豫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公子，您當真是三級陣法師？”
周清坦然點頭。
畢竟能那般迅速地修複鄒倫破壞的陣法核心，二級陣法師絕無可能做到。
見到周清承認，金滿堂一陣激動。
“會長預料您會來找我，特意囑咐若公子願成為我會供奉，薪酬絕對最高，任何條件都可商議。”
“而且有會長庇佑，南宮世家就算有斬靈境，也絕不敢動您分毫。”
周清搖頭輕笑：“多謝好意，但我這人自由散漫慣了，不喜約束。”
“隻是掛個名，不會約束”金滿堂還想再勸。
周清搖搖頭，示意他不用再說了。
況且，若自己摘下麵具，誰知道我是“雞公子”？
南宮世家又上哪兒尋我去？
“好吧。”見周清態度堅決，金滿堂隻得作罷，“那請公子稍候，我這就去取靈石。”
周清卻突然道：“對了金掌櫃，你能不能幫忙，把他們換成木屬性靈石，兌換比例高一些也無妨。”
剛要轉身的金滿堂腳步一頓，麵露詫異：“木屬性？”
周清點點頭，道：“沒錯，木屬性，越多越好。”
金滿堂沒再多問，隻是鄭重地點了點頭：“好，我儘力！”
說完便強撐著身子，匆匆離去。
周清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長舒一口氣。
五行極品靈石中，木屬性最為稀少珍貴。
其靈力天生帶有滋養萬物的特性，流轉間如春風化雨，最是溫和。
無論是療傷續命、煉丹輔佐，還是修煉破境、布陣引靈，有它參與都能事半功倍。
而且根據周清查閱的典籍記載，木屬性靈石的形成條件遠比其它屬性苛刻。
通常隻有在生長萬年的靈木根係深處，在純淨生機之地的孕育下，方有可能形成木屬性靈脈。
進而開采出為數不多的木屬性靈石。
“悟道古茶樹啊，你這嘴可真刁。”周清暗自苦笑。
“不過得虧你不是雷擊木，沒要更加稀有的雷屬性靈石，否則，我直接放棄！”
周清搖搖頭，正欲尋個僻靜處等候。
可突然間，他神色一凜，猛然回頭。
隻見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回廊內，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個看似尋常的中年男子，一襲素白長衫，腰間隻懸著一枚青玉算盤。
他負手而立，整個人仿佛與周圍空間融為一體，明明站在那裡，卻給人一種虛無縹緲之感。
“多寶商會會長？”
周清心頭劇震，麵具下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卻並未顯得太過驚慌。
事實上，在踏入商會之前，他就已經預料到這一幕。
能讓皇主收回成命的存在，又怎會對他這個斬殺劫雲盜的“雞公子”不感興趣？
除非他甘願放棄那五百多枚極品靈石，否則遲早要麵對這位大能。
不過，他既然敢來，就已經做好了麵見的準備，否則，有皇室的參與，他們三人行事還真不方便。
“晚輩冒昧了。”周清拱手行禮，聲音沉穩有力，“會長親臨，實在受寵若驚。”
白衣會長聞言輕笑，那笑容如春風拂麵。
“不愧是能斬殺劫雲盜的人，精神力竟如此敏銳。老夫剛到就被你察覺，這份警覺，難怪能在無光海全身而退。”
“會長謬讚了。”周清不卑不亢，“晚輩不過是運氣好些罷了。”
會長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周清：“運氣？能在無光海連斬九大劫雲盜，又讓南宮世家損兵折將，這樣的‘運氣’，老夫活了幾千年，還是頭一次見。”
話音未落，他廣袖輕拂。
周清隻覺眼前一花，周遭景象如流水般褪去，待回過神來，已置身於一座金碧輝煌的殿宇之中。
殿頂懸著九盞鎏金宮燈，燈芯竟是燃燒的靈火，映得四壁鑲嵌的靈玉熠熠生輝。
這般移形換位的通天手段，饒是周清心誌堅定，也不由心頭劇震。
“這就是斬靈境的手段？”周清心中震驚不已。
他目前所了解的，是斬靈境可撕裂空間而行，七八天的路程，在對方眼中隻是一瞬的工夫。
此刻他才真正看清這位會長的模樣——一襲素白長衫上繡著暗金色的銅錢紋路，麵容約莫四十上下。
眉如遠山，唇若塗朱，左手指間更是把玩著一枚古樸的青銅錢幣，不斷在他指尖翻飛。
“老夫墨天衡，小友若不嫌棄，可稱呼我一聲老墨便可！”會長含笑開口，聲音溫潤如玉。
周清早已聽聞這位會長的大名。
多寶商會能在八郡七十二府開設三十五處分舵，其勢力之龐大可見一斑。
但凡稍有見識之人，誰不知曉這位墨會長的威名？
隻是這聲“老墨”的稱呼，倒讓他想起師姐喚師父“老莫”時的情景，雖隻是諧音，卻平添幾分親切。
“晚輩不敢僭越！”周清恭敬行禮。
墨天衡拂袖示意：“坐吧，不必拘禮。早知你會來，隻是沒想到這般快。”
周清依言落座，神色依舊謹慎。
墨天衡目光深邃，緩緩道：“同境界修士，能以一敵一已屬不易，而你卻能以一敵九，反殺對手。”
“說實話，老夫修行至今，還是頭一回見到。”
“僥幸罷了。”周清搖頭，語氣謙遜。
墨天衡微微頷首，隨即正色道：“既如此，老夫便開門見山了——我很欣賞你，想邀你成為我多寶商會的供奉。”
周清眉頭微蹙，剛要婉拒，墨天衡卻已遞來一枚玉簡，笑道：“先彆急著推辭，看看條件再說。”
周清沉吟片刻，接過玉簡，神識一掃，頓時瞳孔驟縮，眼中閃過震驚之色。
那上麵所列的待遇，簡直豐厚得令人心驚。
靈材、功法、資源，無一不是頂尖，甚至還有商會內部的特權……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波瀾，最終還是搖頭道：“多謝前輩厚愛，隻是……”
墨天衡似乎早有所料，不待他說完，便笑道：“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
“放心，商會不會約束你分毫，若有需要，你能幫則幫，不願出手也無妨。”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至於南宮家那幾人，不過是些能用錢財擺平的小麻煩，商會自會替你解決。”
“此外，商會的情報網遍及八郡七十二府，你想查什麼，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而商會內的所有資源，你皆可以半價獲取。”
周清沉默片刻，仍是將玉簡遞回，鄭重道：“前輩盛情，晚輩心領。”
“隻是我獨來獨往慣了，不願受任何勢力牽絆。”
“再者，修行之路，終究要靠自己一步步走，若借外力過多，反倒容易失了本心。”
墨天衡聞言，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遺憾，隨即卻化作更深的讚賞。
他捋須長笑，聲若洪鐘：“好！好一個‘不願失本心’！老夫果然沒看錯人。”
“我輩修士，能拒絕這般誘惑者，萬中無一。”
他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周清，“小友心性之堅，實屬罕見。他日若改變主意，多寶商會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周清起身，再次抱拳：“多謝前輩體諒。”
話音未落，殿門已被推開。
金滿堂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手中更是捧著一個精致的儲物袋。
“見過會長！”金滿堂恭敬行禮。
墨天衡微微頷首：“東西都拿來了？”
“是。”金滿堂雙手奉上儲物袋，“商會內所有極品木屬性靈石儘數在此。”
“按照內部價一比十兌換，共得五十三枚極品木屬性靈石，還剩餘一百三十六枚極品靈石。”
說到此處，金滿堂心中仍難掩震驚。
他方才去兌換堂時，堂主早已備好一切，顯然會長早有安排。
看來，這位雞公子在會長心中的分量，比他想象的還要重得多。
周清聽聞，眼中精光一閃。
五十三枚極品木屬性靈石！這數目遠超他的預期。
不愧是能在皇都立足的頂級商會，底蘊果然深厚。
墨天衡將儲物袋接過，卻未立即交給周清，而是從袖中取出一枚紫金令牌。
令牌通體流光，正麵刻著“多寶”二字，背麵則是三十五個分舵的印記。
“小友既不願受約束，老夫也不勉強。”墨天衡將令牌與儲物袋一並遞出。
“這枚貴賓令牌，權當見麵禮。持此令者，可調動商會三十五分舵資源，享有優先購買權，所有物品皆以內部價結算。”
他目光深邃，語氣突然鄭重：“而這樣的令牌，老夫也隻送出去了十七枚。”
“因為聖武皇朝明麵上的斬靈境——”墨天衡刻意在“明麵上”三字上加重語氣，“正好十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