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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後,嬴成蟜沉聲發問:“我部將士皆已整軍完備否?”
蘇角當即點頭道:“業已完備!”
“遵主帥令,末將從俘虜中挑選了投降速度最快的一萬人,詢問其是否願為我大秦而戰後,將其並入了主帥帳下。”
“主帥帳下原有的親兵、精銳則是已儘數劃歸前軍!”
詐敗是詐也是敗,隻要是敗就逃不開巨量傷亡。
嬴成蟜舍不得讓秦軍精銳承擔這無用的犧牲,更擔心秦軍精銳的士氣過於高漲,非但無法實現他的將令,反倒是會在詐敗後反咬齊軍一大口。
所以嬴成蟜調走了麾下所有親兵、精銳,隻留下一千家兵拱衛自身安全,餘下將士全由俘虜擔任。
為了詐敗之策能順利實現,嬴成蟜還特意挑選了投降投的最快的那群俘虜!
嬴成蟜輕輕頷首,而後麵向蘇角、景頗等人拱手一禮,肅聲道:“本將之安危,皆係於諸位袍澤之手也!”
一眾將領齊齊拱手,肅聲低喝:“末將必不負主帥所托!”
趙高也跟著轟然拱手,聲音極儘嚴肅的說:“長安君為全王令做出的犧牲、蒙受的風險,下官皆已如實記下。”
“朝中諸位上官見之,必為長安君此忠君全令之舉而欽佩不已!”
嬴成蟜笑而頷首,而後翻身上馬,振奮大喝:“傳本將令!”
“前部持雲梯,以百將為排,列方陣。”
“中部列材官陣,左右二部於中部左右兩側六十丈外列錐陣。”
“隨本將出征!”
秦軍大纛前移。
一千名家兵和九千名俘虜兵簇擁著大纛向臨淄城西南側的臨淄王城方向急行而去。
然而嬴成蟜的心情卻隨著秦軍的腳步而越來越差。
遙望平靜的臨淄城,嬴成蟜眉頭深深皺起,終於恨其不爭的罵出聲來:“彼其娘之!”
“齊王果真有腦疾乎?”
“本將早已將守城之將要做的事一一梳理、詳細講述。”
“哪怕臨淄城內無大將,隻要揀幾名曾隨本將出征的中層將領依照本將給出的步驟逐一行事,亦能拉扯出至少看起來還算過得去的城防。”
“可齊軍現在都在做甚!”
“為何城牆之上無將在整頓兵馬?為何城牆之外無民夫在整飭城牆?為何仍無傳令兵狂奔出城召回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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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西南側壕溝後方的城牆之上,為何依舊隻有這麼單薄的弩兵!”
其他城池要麼有護城河,要麼沒有護城河,但臨淄城不一樣。
它如有。
臨淄城東側,是淄水天然形成的護城河,這條護城河將臨淄城的東側完全保護了起來。
臨淄城西側,是係水天然形成的護城河,但係水在臨淄城西南側的王城苑囿位置便轉而流進了臨淄王城,隻對臨淄城西側七成城牆段提供了保護。
所以臨淄城的南、北、西南這兩側半的區域都無護城河為憑,隻有一道道極深的壕溝擔任第一道屏障。
壕溝沒什麼不好的,作為人工設置的地利條件,壕溝不止可以拖延敵軍進攻的速度、為弩兵爭取充足的射擊時間,還能為將領提供布陣依托,供將領就此施展出種種戰術。
可問題是,敵軍呢?敵將呢?
沒人啊!!!
嬴成蟜的心好累。
本將就差手把手的教你們了,你們怎麼還是學不會啊!
你們絕對是本將帶過最差的一屆學生!
但學生學不會,嬴成蟜能怎麼辦?
隻能自己找補!
為了不被天下人懷疑嬴成蟜滅齊的決心,嬴成蟜不得不怒聲喝令:“傳本將令!”
“前部以雲梯木板架設橫跨壕溝之橋。”
“餘下各部以憤慨之音怒喝:齊王無信!齊國無義!恩將仇報必當亡!”
九千名俘虜兵身在代、燕、齊國時受夠了屢戰屢敗的窩囊和無奈。
但現在,他們不隻是在隨秦軍出征,更是在追隨嬴成蟜出征,每一名先登勇士都默契且自然而然的認定了此戰必勝!
他們希望能夠通過此戰勝利揚眉吐氣,他們更希望能通過在此戰中的表現進入嬴成蟜的視線,重走蘇角、彭越等人的風光之路!
而今聽得嬴成蟜將令,九千先登勇士齊齊扯著嗓子嘶聲怒吼:“齊王無信!齊國無義!恩將仇報必當亡!”
聽著將士們的怒喝,嬴成蟜滿意頷首,高聲怒吼:“氣煞本將也!”
“齊國背信棄義之舉,必當亡國以償!”
“眾將聽令!”
“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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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吼過後,嬴成蟜心裡不由得升騰起一絲羞恥感和擔憂。
自打朝中政壇穩固、本將無性命之憂後,本將已經好久沒演過戲了,這演技都有些生疏了!
本將應該已經表現出本將的憤怒之態,為本將接下來沒有腦子的布置做好鋪墊了吧?
九千名先登勇士不約而同的高舉手中兵刃,附和著嬴成蟜發出咆哮:
“殺!殺!殺!”
臨淄王城西城牆上,兩千餘齊軍士卒戍衛於此,氣氛一片死寂。
嬴成蟜自覺有些尷尬的台詞,在齊軍聽來卻是擇人欲噬的咆哮!
先登勇士們略顯嘈雜的喊殺聲,在齊軍聽來如同告死的喪鐘!
先登勇士們那頗為混亂的陣型搭配著他們熱切、振奮甚至是有些瘋狂的目光,在齊軍看來就如同一匹匹按耐不住腳步的餓狼!
十數息後,田儋才終於找回聲帶,沙啞著發問:“大王仍未傳下王令?”
田榮搖了搖頭,苦澀的說:“未曾。”
“末將派往宮中的傳令兵也隻帶回了堅守待令的王令,沒有任何具體的指揮。”
田儋憤憤的一拍城牆垛,怒聲低喝:“秦軍已兵臨城下!”
“城外領軍之將乃是秦長安君!”
“我等皆曾於秦長安君帳下為將,眼睜睜看著秦長安君是如何攻滅楚國的!”
“而今秦長安君親率秦軍精銳而來,大王竟然不發一令、不遣一將,隻是令我等堅守待令?”
“本將豈有在秦長安君手下守得住城池的能力!”
田榮無奈長歎:“王令如此,徒呼奈何?”
“儋兄,舍命堅守吧!”
“除此之外,我等還能如何?”
不遠處的一名連長突然跪倒在地,麵向嬴成蟜的方向扯著嗓子高呼:
“恭迎左相還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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