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曼尼聯邦南部,地中海沿岸。
這是阿勒曼尼聯邦最靠近七丘帝國的領土。在對七丘帝國的軍事行動失敗後,阿勒曼尼的殘軍敗將倉皇逃回阿勒曼尼聯邦,也將黑死病帶入了這些土地。如今黑死病已在整個阿勒曼尼聯邦蔓延開來,而靠近七丘帝國的這些土地疫情尤甚。迅速發展的疫情讓七丘帝國放棄了反攻阿勒曼尼聯邦的計劃,甚至為此封閉了和阿勒曼尼聯邦的邊境。
以可怕的速度增加著的患者不僅驚動了阿勒曼尼聯邦內的大小諸侯,也驚動了在阿勒曼尼聯邦生根發芽的亞伯拉罕教會。身為阿勒曼尼聯邦教區的最高負責人,格裡高利帶著一隊神職人員離開科隆,親自來到邊境巡視。
路上非常安靜,行走在外的人連以往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一些無人收拾的骸骨堆在路邊,上麵的肉已被烏鴉啄食殆儘。
一個病病殃殃的成年人人躺在擔架上,由一老一少兩個男勞力吃力地擔著,一路來到了當地的教會前。他們跪在教會的門口默默地禱告了一會兒,然後就有一個神父走了出來,用手指沾了點水,在患者的額頭上畫了一個十字。老人和小孩低頭謝了一會兒,然後就重新擔起擔架,離開了教會的大門。
格裡高利在遠處看的真切。等走進了教會,他皺著眉頭詢問那個神父:“剛剛那三個人來這裡乾什麼?”
“那個擔架上的人患了黑死病。”神父回答道,“他的父親和兒子抬著他,前來尋求治愈。”
“荒唐!生了病應該去找醫生,你們又不是伊本.西那一派的祭司,憑什麼給人看病?”
格裡高利的喝聲嚇了那神父一跳,他急忙為自己辯解道:“可是根本就沒有醫生能治好這病!與其說是病,這更像是神的鞭子,為不義者降下懲罰……”
“神的懲罰?荒謬!這些農民是奴役了神的選民、搶走了約櫃、還是犯下了如索多瑪人一般的重罪?”
格裡高利舉的都是經書中神降下懲罰的例子。其中隻有索多瑪城是被神直接毀滅的,但也隻是一個城市的規模而已;奴役了神的選民的特普伊人,死的也隻不過是每一家的頭胎而已;至於另一個異教徒搶走約櫃的案例,神所降下的瘟疫更隻不過是痔瘡罷了;如今黑死病已經蔓延到了數個王國、帝國,他以這三個典故質問神父:究竟是什麼罪,能讓神將這降下比這三者規模更大。更嚴重的瘟疫?
那神父被嚇的不輕,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正說話間,一支小型的遊行的隊伍從遠處走來,在空蕩蕩的街道上顯得分外醒目。遊行的隊伍正中有著一輛拖車,車上高豎著一個十字架,十字架上綁著一個光著上身的男人。另有兩人,一人拿著鐵鏈、一人拿著帶釘子的鞭子,使勁地朝著那個男人的身上抽打,把男人打的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格裡高利認出被綁在十字架上的那個男人是教會的一個神職人員,不由得生氣地問道:“這又是在乾什麼?他這是犯下了什麼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