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最早見到這條蛇時,它是由賈比爾.伊本.哈揚的亡靈所呼喚出來的,他是蛇的製造者,也許是他覺得自己的煉金技藝還不配讓蛇擁有翅膀,因此那條蛇是沒有翅膀的。”
艾拉在蛇背上娓娓闡述著自己的想法。
“第二個召喚出這條蛇的是梅莉。她對煉金術一竅不通,不過她生活在不列顛,親眼見過野生巴斯利克的樣子,因此它召喚出來的蛇也和野生的巴斯利克一樣,沒有翅膀。也許兩條蛇在細節上有一些不同,但整體上我看不出和它賈比爾召喚出來的蛇的區彆。”
“第三個召喚出這條蛇的是帕拉塞爾蘇斯。她是一個煉金術師,讀過巴斯利克相關的敘述,在那些描述中,完美的巴斯利克是有翅膀的。同時,她生活在地中海附近,沒見過野生的巴斯利克。因此,她呼喚出的巴斯利克帶上了一對小翅膀。很小的翅膀,不大——對她而言,那些曆史上的煉金術師都是一些徒有虛名的家夥,她並不尊敬他們。”
“而第四個召喚出蛇的人,就是你,丹。”
講到這,艾拉的語氣變得嚴肅。
“你是親眼見過野生的巴斯利克的,但同時,你也非常尊敬賈比爾.伊本.哈揚。在伱的認知中,賈比爾是製造出了哲人石的,隻不過這技術失傳了,對吧?因此你喚出的蛇會不會有翅膀,我是無法確定的。但在你召喚巴斯利克前,我故意誘導了你一下,說這條巴斯利克擁有翅膀。結果果然如此,巴斯利克長出了翅膀,而且是非常龐大的翅膀。”
艾拉摸了摸巴斯利克被染綠的雙翼,那翅膀是如此結實,羽毛是如此柔軟,哪怕說它能因此在天空飛行,艾拉也絲毫不感到意外。
不過,對見過野生巴斯利克的丹而言,要他堅信巴斯利克能夠飛行,還是太難了。
“賈比爾、阿基米德、亞裡士多德,每個人對魔法的闡述都不相同。但我大致已經想明白了一些事——正因為不同,它們才是傳說而非曆史,才是魔法而非技術。”
不知為何,丹感到嘴巴有些發乾。一摸臉,上麵全是汗水。
“然後接下來就又是我的一個推測——關於羽蛇神為何被描述成這個樣子。”
巴斯利克在伊茲科亞特爾的身後遙遙跟著。雙方的距離似乎在不停地被拉長,但艾拉卻好像並不在意,自顧自地說著自己內心的猜測:
“人總是想把神明描繪成最為崇高的樣子,因此才在神的形象上添上各種高貴的東西。而這些高貴的東西並非憑空而造,而是來自他們自己的生活。七丘帝國神明的雕像和繪畫,經常可以看到穿著托加。要我想象他們的服飾,也無外乎如此,神總要穿些什麼,總不能穿著奴隸和平民工作時的衣服。而羽蛇神之所以被描繪成全身長滿綠色的鳥羽,恐怕也是因為如此——綠色的克查爾鳥羽在阿茲特蘭是珍貴的事物,但既然如此,那麼黃金也是等效的。比約恩和我說過,在阿茲特蘭,黃金和鳥羽一樣珍貴。”
“阿茲特蘭人並不如我們想象的那樣了解羽蛇神,更何況這神還是‘向東離去’了許久的。他們無法分辨真品和贗品,隻能分辨其是否尊貴。黃金已經足夠尊貴,至於綠色的鳥羽,在翅膀上稍微體現一下,就已經足夠了。說真的,我們還得多謝拉維。要不是她連夜把蛇鱗塗成了金色,伊茲科亞特爾未必會被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