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宜,你彆著急,我過去找你。”宋伊桃說完,啟動車子迅速朝著醫院開去。
她到了醫院,趕到特護病房門前。
邱陽鬆正坐在一排椅子上休息,旁邊賀梅在陪著他,從表情和動作,好像在說些安慰的話。
邱雨鬆表情嚴肅的站在病房外。
薑時宜躲得很遠,正站在巨大的玻璃前盯著病房裡。
“時宜。”宋伊桃跟邱陽鬆點頭打過招呼後,徑直走到薑時宜身邊,拉住她的手。
薑時宜轉頭看向她,整個人麵無表情的愣怔在那兒。
看到宋伊桃,賀梅的目光不經意的上下打量了她幾眼。
起身走到邱雨鬆身邊,給他遞上了一瓶水。
“雨鬆,喝點水吧,彆擔心了,雖然腦出血很凶險,但是老師她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邱雨鬆看了一眼她手裡的飲料,“謝謝,不用。”
他往旁邊走了兩步,沒接。
賀梅低頭笑了笑,然後又跟上去,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可以落在薑時宜和宋伊桃的耳朵裡。
“跟我還客氣什麼,老師前兩天還催我跟你儘快結婚。”
薑時宜明顯表情一怔,手抬起放在玻璃窗上。
王純潔還沒清醒,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管子。
宋伊桃也跟著她看向病房裡,她知道薑時宜在怕什麼。
“彆怕,腦出血的原因很複雜,不會是因為你的事。”
她低聲安慰薑時宜。
薑時宜眼睛閃動了一下,咬了咬唇沒說話。
賀梅又把水給邱雨鬆遞過去,眼神裡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挑釁意味。
邱陽鬆和王純潔還不知道邱雨鬆和薑時宜的事。
邱雨鬆垂眸盯了她幾秒,不願意跟她周旋,接過水瓶。
“謝謝,這裡沒什麼需要你的,你回去吧。”
明顯帶著趕人的意味。
“雨鬆,你怎麼跟小梅說話呢,人家來到這,又是幫忙聯係醫生又是給你遞水的,你就算擔心你大嫂,也不應該這個態度。”
邱陽鬆語氣帶著責備。
邱雨鬆聞言,轉頭緊張的看了薑時宜一眼,他麵色冷凝咬了咬牙,後退到牆邊站著。
大嫂…
賀梅在心裡咀嚼這兩個字,然後低頭勾了勾唇。
雖然邱雨鬆對她很排斥,但是她卻樂在其中。
她年紀不小了,也並不熱衷於發展什麼女強人的事業。
所以,很想儘快發展一段感情結婚生子。
但是,雖然她想結婚,也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行。
鐘意的身份地位她差了很多,但是邱雨鬆卻跟她旗鼓相當。
他跟薑時宜的身份擺在這,小打小鬨過去了,終歸還是要找一個女人結婚。
既然要找,為什麼不能是她呢?
如果鐘意可以,那自然就是鐘意,如果鐘意不行,邱雨鬆已經是上上簽了。
所以,她完全可以養著邱雨鬆這個“備胎”。
她不講求感情。
更多的是講究門當戶對的利益。
賀梅拿著另一瓶水走到薑時宜跟前,遞給她。
“時宜,彆難過了,喝點水。”
薑時宜沒動。
賀梅笑了笑:“彆讓雨鬆擔心,畢竟…他很緊張你這個侄女和王老師那個大嫂,你們還是應該保持距離。”
她壓低了聲音。
但是最後一句話卻咬了重音,拉長了音調。
薑時宜猛的轉頭看著她,眼睛裡的情緒透露著憤怒和不理解。
宋伊桃皺眉,她看出來了,賀梅明顯是故意的,故意想要刺激薑時宜。
她轉頭看著賀梅。
“賀梅姐,我替時宜謝謝你,你作為邱律師的前女友,還能對他的家人這麼上心,真難得。”
賀梅挑了挑眉,唇角的笑意慢慢落下去。
她們這邊說話聲音不大。
在外人看來,隻當是女孩子之間互相安慰。
賀梅看向宋伊桃,“伊桃,你也是來看王老師的吧?作為醫生,應該很清楚,腦出血的病人最受不得刺激,可能會造成腦死亡之類的嚴重後果。”
宋伊桃沒看她,回應道:“我是心外科醫生,看不了腦科的病,不過,我不太清楚,你所謂的刺激是什麼?”
“還有,你現在這樣一直強調最惡性的結果,對於病人家屬是不是另一種刺激?作為醫療相關工作者,是否遵循你的道德?”
她語氣很重,帶著隱隱的憤怒。
賀梅握住手中的水瓶,淡淡勾了勾唇。
她未置可否。
沉默了許久的薑時宜突然開口:“伊桃,我沒事,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你幫我送兩件換洗衣服來。”
宋伊桃看了一眼她的表情,薑時宜笑著握了握她的手。
示意她彆擔心。
“邱老師,我先走了。”宋伊桃轉身對邱陽鬆說。
這個時間點,薑時宜需要空間獨處。
不想把更多的脆弱暴露人前。
“正好,我也該走了。”賀梅走過座位那裡拿起自己的挎包。
邱陽鬆聞言站起身,“雨鬆,時間不早了,都在這裡守著也沒什麼意義,你去送送賀梅和伊桃,明天再來吧。”
“我開車了,不用送我了。”宋伊桃接過話茬。
“我沒開車,那就麻煩邱律師了。”賀梅語氣曖昧的客氣,帶著小女人意味的撒嬌。
邱雨鬆皺眉看著賀梅,表情裡的不耐煩已經到了極致。
他們一起走到醫院門口。
邱雨鬆雙手插兜看著賀梅,語氣冷漠的裹了冰。
“你打車,我給你報銷。”
他說完,一刻不停往回走了。
“邱律師還真大方。”賀梅說完,看著站在一邊沒動的宋伊桃:“不走嗎?一起吧。”
宋伊桃淡淡看了她一眼,抬腳往前走。
“伊桃,從十幾歲開始,你就比薑時宜聰明,還比她漂亮,你應該很清楚,沒結果的事除了浪費時間和精力毫無意義。”
賀梅雙臂抱胸,語氣帶著高高在上的審視意味。
宋伊桃頓住腳,“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嗯?”賀梅一愣。
“你和邱律師不會有結果,所以是在浪費時間和精力。”宋伊桃語氣淡淡。
天氣很冷。
她隨著說話,嘴邊有白色的霧狀水蒸氣。
賀梅笑了笑。
是她說宋伊桃聰明,那句話得結論也是她說的。
宋伊桃卻用在了她身上。
“我說的是薑時宜和邱雨鬆,你不會說你不知道吧?”她直接點名。
“請問,你是薑時宜的什麼人還是邱雨鬆的什麼人?”宋伊桃反問。
“都不是。”賀梅回。
“那你就是在多管閒事。”宋伊桃說完,抬腳就要走。
賀梅踢了下腳邊的一顆小石子,又跟上去。
“伊桃,那你呢?你跟鐘意,跟我和邱雨鬆有什麼不同?還是說,你隻是想刺激謝景廷而已?”
這才是她想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