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高一c班的眾人按照原本的規劃,一起去了卡拉ok。
因為是臨分彆前的最後一場集體活動,所以大家都很投入,相應的,大夥兒也都很開心。
至於午飯時發生的那個小插曲,和渡邊悠一桌的那些同學儘都沒有主動提,隻是默默地同那個衣著時尚的男生保持了距離。
戴著眼鏡的女生平日裡在班上的風評還不錯,大夥兒對她的印象也還行,所以並沒有遷怒於她。
更何況對方在這次的分科裡,並沒有選擇理科,而是選擇了文科。
換而言之,這是大夥兒最後一次聚會了。
於情於理,都沒有必要鬨的太難看。
隻是讓人有些意外的,c班的其它學生也敏銳的覺察到了不對。
在用眼神交換了意見後,這個經由學園祭、體育大會事件曆練後的凝聚性的集體,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儘都和那位衣著時尚,言談間滿是自傲的男生保持了距離。
之前還有人和後者聊聊天,眼下,彆說聊天了,連眼神交換的人,都隻剩下了他的女友。
對此,他很不滿,但礙於c班的人確實太多,他終究沒敢說什麼。
作為高中生,他可太懂高中生是什麼存在了,你要真把火挑起來了,對方可不管你什麼身份,該揍你那是肯定要揍你的。
也就在他倍感極度不自在的這個過程裡,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終於,在他於心底數了上千隻羊,也咒罵了那個渡邊上千句後,卡拉ok的使用時間終於臨近了末尾。
“我出去透個氣。”
渡邊悠放下了麥克風,在同桐山和馬打了聲招呼後,他站起了身來,走出了包廂。
該說不說的,於他而言,在下午唱k,真的是一種很新鮮的體驗。
從陽光鋪滿的室外,到昏暗的室內,再回到陽光鋪滿的室外,真的會讓人有種恍若隔日的錯位感。
特彆是下雨的時候……
等等!?
站在走廊透氣的渡邊悠愣了一秒,旋而一臉難以置信的望向了外麵的街景。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今早的天氣預報說今天是個久違的大晴天。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直到他們開始唱k前,天氣都相當晴朗,暖和的陽光甚至讓不少同學都出了點汗。
結果……
隻能說,晴的不是很天,臨近末尾的這一段,老天爺好像確實是沒繃住。
嗬。
在心底輕笑了一聲後,渡邊悠抬起了眉來,打量起了被雨水浸濕的街景。
陰沉的雨幕遮住了人的大半視線。
街道對麵之前暗著的廣告牌已然亮起。
細密的雨珠落到了它的表麵,然後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緩緩滑落,朦朧了那往外散射的光線。
遠處的商業高樓在這一刻亦隨之若隱若現。
嘩啦。
一輛白色的轎車駛過道路,輪胎碾過水氹,濺起了道道水花。
冷風裹著冷雨撲麵而來,這座城市似乎一下子就冰冷了起來。
“怎麼突然出來了,嘶,好冷。”
不知何時跟著出來的早川由紀站到了他的身旁。
在伸手摸了摸那被雨水浸濕的不鏽鋼欄杆後,她瞬間收回了手。
冰冷的溫度凍得她一激靈。
同時,這也讓她原本的計劃跟著落了空
——本來在她的預想裡,這時候的她應該是繼續把手貼在欄杆上的,直到手掌回溫,再施施然收回手,講一句‘有些冷了呢’。
整套流程下來,那種高冷禦姐的氣質估計能爆表。
但很遺憾的,她高估了電視劇的文學成分,也高估了自己的抗寒能力。
“知道冷還摸。”
渡邊悠翻了個白眼,接著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一包衛生紙,抽出一張紙,替她擦乾了手,然後,他牽起了她的手,放進了自己的外套口袋裡。
雖說今天是晴天,但在居安思危的想法下,他還是多披了一件外套。
結果這件外套還真就起了作用。
“那不是想複刻一下電視劇的劇情嘛。”
早川由紀傻笑著移開了視線,然後很是實誠的道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少看點那種電視劇。”
聞言,渡邊悠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已經猜到小由紀看的是什麼電視劇了。
或者說,這根本就不需要猜。
因為隻要稍微想想,就能得出答案。
畢竟隻有那一個國家的電視劇,特彆喜歡拍雨天、下雪天、追車之類的劇情。
主打的就是一個感情糾葛,什麼年上年下姐弟嫂弟之類的。
“其實是媽媽在看,我隻是跟著看了一點點而已。”
早川由紀小聲的替自己解釋了一句。
她又沒上癮。
更何況,天天看也不可能上癮。
“隻是一點點?”
渡邊悠給了她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
坦白的說,他不太相信小由紀的這個說法。
“昂~”
早川由紀抬起了眉來,對上了他的視線,很是真誠的點了點頭。
“好吧。”
渡邊悠也沒再堅持。
“咳咳!所以回到原題,你怎麼突然出來了?”
早川由紀收回了視線,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後,自然的岔開了話題。
剛剛那個真誠的眼神她差點沒繃住。
“我不是說了麼,想透個氣。”渡邊悠聳了聳肩,“裡麵有點太悶了。”
雖說包廂的空間夠大,但c班的人數擺在那兒啊,再加上大家還在吃零食,所以空氣質量難免的稍稍複雜了一點。
“哦,這樣啊。”
早川由紀鬆了口氣。
她還以為悠是因為中午那件事而不高興呢。
“如果每個人說的話我都要在意的話,那我不得活活累死?”
渡邊悠倒是能猜出小由紀在想什麼,所以他又跟著補上了這麼一句。
“是這麼個道理。”
她附和著點了點頭。
“對了,待會兒你怎麼回去?”
渡邊悠摸了摸衣兜裡的手,在確認她的手已經暖和起來後,他鬆開了自己的手,跟著就要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衣兜裡拿出來。
但似乎是預判到了他的動作,在他鬆開手的瞬間,小由紀便搶先一步的又抓住了他的手,接著,靈巧的手指用巧力翻轉,兩人的手就又變成了十指相扣。
“還冷呢!”
她嘟囔了一句,算是回應。
“然後,回去的話,估計是打車吧,到時候我們一起走?”
反正她是沒想過要讓媽媽來接自己的。
一來,這裡離她家不算太遠,但是離早川尚子的花店比較遠,大老遠跑一趟就為了接她,她覺得沒這個必要。
二來,這家卡啦ok外麵是比較好打車的,隨便招一招手,就能打到車,雨天的話,可能會難點,但也不至於難太多。
“你把我想說的話說了。”渡邊悠頓了頓,“不過打車的話,應該不至於,老媽說,她要來接我,我們就一起走唄。”
大概十五分鐘前,老媽給他發了條消息。
意思就是他彆打車,她來接他。
那會兒他還在琢磨呢,這樣晴朗的天氣還需要接嗎,然後現在……他隻能說,確實是需要接的。
哪怕這個地段很好,亦很好打車,但當雨天、繁華地段這兩個詞結合在一起的時候,打車的難度會上升許多個檔次。
“要是坐不下的話,我也可以捎你們一程。”
忽的,一道不是很友善的男聲響了起來。
“不必了。”
聞言,渡邊悠側過了頭去,皺眉看了這個衣著時尚的男生一眼。
他是不跟傻逼計較不假,但並不意味著他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傻逼。
“嘖,不識好人心。”男生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能坐豪車的機會可不多。”
在包廂裡的時候,他是不敢這麼說的,因為c班的人實在太多了,他不想挨莫名的拳頭。
但眼下,隻有他和渡邊悠兩個人了。
一對一的情況下,他是不怕的。
畢竟他一直有在鍛煉身體,更有跟專業人士學習跆拳道。
“……”
聽到這句話,渡邊悠一下子就釋懷了。
本來他都已經開始煩躁了,但隨著這人的這句話的出口,他一下子就給氣笑了。
笑了,煩躁的心情自然也就消了。
“你那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男生皺起了眉頭。
儘管渡邊悠什麼都沒說,但那個表情,卻是實實在在的刺痛了他。
就好像是。
渡邊悠在嘲笑他一樣。
都不說在他就讀的學校大家的態度了,就單說他和渡邊悠之間的差距,後者有什麼資格嘲笑他?
“這個就得看你的閱讀理解能力了。”
渡邊悠眨了眨眼。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家夥也蠻純真的。
和雨宮哲平比,那更是純真中的純真。
“你……嗬,你以為我會上當?”男生冷哼了一聲,“我懂,你是在強撐麵子,其實你是很羨慕我的,對嗎?”
他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了。
都是嘴上高傲,但每次,當他展現出自己的‘鈔能力’後,那些‘嘴上高傲’的人,無一例外的,都妥協了。
“……”
這次,渡邊悠是真沉默了。
就這句話,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甚至都有點沒懂地方那跳躍性的邏輯思路。
“你放心,我是不會笑你的,很正常,男人嘛,都是這樣的,都喜歡好……喏,就像那輛賓利一樣,漂亮吧?”
見渡邊悠不搭腔了,衣著時尚的男生便自顧自的講了起來。
但隨著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破開雨幕,穩穩當當地停在了這家卡拉ok的門口後,他的視線便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相較於他家的那輛車,賓利要少見的多,更彆說是這種檔次的賓利。
他要沒記錯的話,這輛車叫慕尚。
一輛車的價格,夠買三輛送他來的那輛車了。
“……”
渡邊悠仍舊沒有搭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後,他拉著已然放下了心來的小由紀走下了樓梯。
就在剛才,老媽跟他說,她到了。
“嗬。”
衣著時尚的男生搖了搖頭,他太懂這種人了。
每每說不過的時候,就會轉身離開。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這個叫做渡邊的人,肯定會在被窩裡咬著牙想,為什麼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會這麼大。
這麼想著,他垂下了眼眉,繼續欣賞起了樓下的那輛賓利。
雨水不斷的墜落在了深藍色的車身上,濺起了一朵又一朵的水花,跟著,雨水順著車身滑落,落到了那輪轂之上。
鋼琴烤漆工藝的車身在這一刻被渲染至了極致,在雨水的點綴下,這輛車多出了一種天然的,仿佛剛從奢侈品廣告裡走出來的質感。
車前的近光燈照亮了晦暗的雨幕,細密的雨絲在燈光下被一覽無遺。
如果他家的生意再進一步的話,明年或者後年,他們家應該就能咬咬牙換上這麼一輛車了。
!?
下一秒。
他兀的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看向了那打開了,又關上了的車門。
他的眼睛要是沒出問題的話。
剛才。
那個叫渡邊的,還有其女朋友,鑽進了那輛車裡!?
不是。
他要沒記錯的話,他的女朋友是說過的,渡邊悠的家庭條件是蠻一般的。
嗬。
“一定是為了充麵子租的!”
他努了努嘴,低聲催眠起了自己。
可隨著這個想法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裡翻轉,他的腦袋裡就不斷的重複起了先前他去車展時,聽到的介紹。
沒有車行是會做特彆昂貴的商務豪華用車的租賃的。
“他家庭條件挺一般的!”
他咬了咬牙,像是想讓自己相信一般的,不斷的重複起了這句話。
隻要他不相信,那就是假的!
對,就是假的!
“小醜。”
出來找渡邊悠的桐山和馬在看到了他的喃喃自語後,毫不留情的道出了這句話來。
可能是因為他出來的時間剛剛好,剛巧就看到了那輛離開的賓利。
不出意外的話,渡邊就是坐的那輛車離開的。
“你才是小醜。”
衣著時尚的男生想也沒想的就道出了這句話來。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自尊心被人踩到了腳底。
“嗯嗯。”
桐山和馬漫不經心的點頭附和了起來,然後他眯起眼睛,看向了樓下的街道對麵停著的那輛賓利。
得,等於他白準備了。
不過,也不算是白準備吧。
至少他和真希有回去的車了。
他也明白了,為什麼渡邊會一點不在意這個人了。
跟這種人較真,很難有那種較真後的舒服感,反而會有種在和小醜鬨的感覺。
老實說。
他感覺自己也跟著有點掉價了。
抱歉,今天遲了13分鐘,主要是隻睡了四個小時,然後家裡的事情又太多了。
先是幫我媽拆繃帶,然後躺下一會兒,又被叫過去開門,好,門市那邊的事情弄完後,回來躺下休息,又被叫出去買菜,這事兒搞定後,回來說休息,結果又過去開門搬貨,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1點了。
本來說休息會兒的,但更新時間是在4點的嘛,所以就硬來了。
對不起,各位!
慣例求個票,大夥兒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