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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亦如當年孫婆婆招呼顧寧安來吃羊羹,一字不差……
顧寧安拱手應道“那就先謝過孫婆婆了。”
“用不著客氣。”孫婆婆擺了擺手,目送著顧寧安漸漸遠去。
“哎?”
望那道青衫背影,孫婆婆渾濁的眸子忽然閃過一絲清明“這背影,老婆子我一定見過。”
“娘!”
“我可算是找著你了!”
一道急促的喊叫聲響起,打斷了孫婆婆的思緒。
循聲望去,是一位約莫五十左右的中年人。
中年人長相與孫婆婆很像,就是神色間多了些市儈氣,他便是孫婆婆的兒子“金萬”。
找到了自家老娘,金萬臉上的焦急退下,他先是看了一眼道路儘頭的青衫背影,又是瞅了一眼一旁木桌上的空碗碟“娘,那先生給飯錢了嗎?”
啪!
孫婆婆拍了一下兒子的肩膀,低聲訓斥道“小點聲,讓人家先生聽去了,還當你娘我在嚼舌根!”
“顧先生將錢擺在碗碟旁了,你去將碗筷一道收來。”
“顧先生?”結合先前看到了一襲青衫背影,又聽到這有些熟悉的姓氏,金萬不由得頓了一秒,才朝著木桌走去。
“娘!這那來的飯錢,分明就是一張白紙!”隻是瞥了一眼,金萬就是大呼小叫了起來。
“你小點聲!小點聲!”孫婆婆一邊擺手,一邊快步朝著桌邊走去。
當她看到桌邊是一張折成正方形的白紙時,也是不由得一愣。
先前顧寧安說他將錢擺下了,她壓根就沒去注意看。
畢竟在她看來,二十文錢也不算太多,顧寧安即是老主顧,又是個讀書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會耍手段騙她一頓羊羹的人。
“不行!我得去把那書生抓回來!”
“白吃白喝到我娘頭上了,也不打聽打聽我金萬是誰!”
說話間,金萬卷起袖子,就是要朝著顧寧安離去的方向跑去!
“哎!哎!哎!”孫婆婆一把拉住兒子的衣擺,險些沒被金萬給帶著摔倒下去。
見狀,金萬不得不駐足,扶住自家老娘。
隻見其眉頭緊蹙,臉上橫肉微顫,滿臉不悅的說道“娘啊!你說說你,我都說了不讓你出來擺攤,不讓你出來擺攤!”
“你非不聽!現在可倒是好了先前被那胡癡兒白吃白喝倒也就罷了,畢竟他爺爺哪裡可以討錢。”
“現在這書生跑沒影,那豈不是損失了二十個銅板?”
孫婆婆長呼出一口氣道“算了算了,人家是讀書人,可能是一時困難將來他有錢了,一定會回來給錢的。”
“將來!將來!”金萬恍若想起了什麼,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當年那個窮書生不也是?在你這賒了快小二十頓飯錢!”
“結果呢!現在人去樓空,那院子也不知是不是早就被他賣與旁人了!”
聞言,
孫婆婆麵露疑色“有嗎?我怎得一點都不記得了?”
看自家老娘這副樣子,金萬是又氣又無奈“罷了罷了,就當是破財消災了。”
“但娘你可得答應我,以後可萬萬不能再出來擺攤了。”
“安心在家裡頭養著!”
見著自家兒子滿眼失望,孫婆婆沉默了片刻,就是應了一聲,便伸手去收拾桌上的碗碟和那張白紙。
紙張一入手,孫婆婆臉色不由得一變“這白紙裡頭,包著什麼東西。”
聽到這話,金萬趕忙湊上來,將白紙接過去,三兩下的功夫展開了白紙。
“銀子!”金萬驚詫的同時,將那塊指節大小的碎銀拿到了手中輕輕一掂量“足有一兩!”
碎銀在陽光下散發出“動人”的銀光。
“這這可如何是好!”說話間,孫婆婆有些焦急的四處張望一番“金萬,趕緊幫我去把那先生追回來,他這給得也太多了!”
金萬掌心一攏,噓聲道“娘!你小點聲,這錢那先生給你了,就是咱的。”
“還去追人家做甚?”
“況且這人早就走了,我還上哪兒追去。”
一聽這話,孫婆婆的聲音更是大了幾分“胡說!一碗羊羹該收多少錢,就是多少錢!”
心知自家老娘執拗,金萬正欲岔開話題之際,卻是瞥見了那展開的白紙上還有字跡。
“娘,你看!”
“這紙上有字!”
說話間,金萬點著紙上的字跡,一字一句的念道“往日共賒羊羹一十九,算上今日整二十,連本帶利,一兩清賬。”
念完之後,金萬不由得呢喃道“一十九碗羊羹,這一十九我想起來了!”
“就是二十多年前,住在安思小院的那個窮書生!”
“我說這姓顧怎麼那麼熟悉,原來是他!”
孫婆婆拽著自家兒子的臂膀,搖晃道“兒啊,你說什麼呢?娘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今日吃飯的顧先生所留字條之意,是他在咱這賒了一十九碗羊羹?”
“那加上今日的也不過四百文,要不得一兩銀子那麼多!”
“還有啊,那顧先生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他二十多年前,又是如何吃咱家羊羹的?”
“二十來歲?”金萬選擇性的忽略了老娘的前兩個問題,而是直接停留在了最後一個問題上“不應該,若是那個顧姓書生,應該也有四十來歲了莫非是他的子嗣?”
孫婆婆還想追問,金萬打岔道“成了,娘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搞清楚的我先幫著你把攤位收了再說,至於那顧先生是不是回來了,我屆時去安思小院那邊打聽一下便知。”
聞言,孫婆婆頷首道“好,那若你找到那位先生,可記得將多給的錢退給他。”
“知道勒!娘!”
“就您是老好人!”
金萬沒好氣的應了一句,心中卻有了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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