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長河的家裡出來,朱啉還滿腦子都是李長河寫的那些詩句。
反倒是李長河,真沒覺得有什麼。
他對詩毫無熱愛,昨晚想起這些,,也無非是想著哪天追妹子看能不能用的上。
結果沒曾想,還沒甩出去,就被朱啉全都看到了。
其實像什麼“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從今天起,喂馬劈材,環遊世界,我有一座大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這種類似的現代詩他也能扯上幾句,但是他記得這種詩句都蠻長的,多餘的他記不住。
像顧誠寫的一代人那種,隻有經曆了某些年代的人看著才特彆有感觸。
後世的李長河閱讀了,一般更喜歡“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翻白眼”這種頑梗的段子。
沒辦法,沒經曆過那個年代,就很難代入到對方那種心境。
“車來了!”
兩截車廂連在一起的32路很快開了過來,李長河護送著朱啉上了車。
因為他們在的魏公村站是中段車站,自然是沒有座了,而且車廂裡麵烏央烏央的全是人。
“一個個自覺地買票哈,有月票的出示月票!”
車上的售票員扯著嗓門,在擁擠的車廂裡挨個售票檢票。
李長河和朱啉則是出示了他們的月票。
隨後,汽車發動,車上人相互擁擠,李長河撐開雙臂,擠出一個區域空間,然後將朱啉罩在了裡麵。
他一米八多的大高個,這樣兩個胳膊一擋,外麵的人基本上就擠不過來了。
而他自己撐著兩側的扶手,也是穩如泰山,給朱啉留下了足夠的空間距離。
“人太多了,等周末我看我還是騎自行車去接你吧!”
李長河感受著後背上的人流,忍不住感歎的說道。
朱啉此刻衝著李長河莞爾一笑:“你不怕那些人堵你了?”
“放心,等下次我去接你,肯定就解決他們了!”
李長河淡然的說道。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彆再去打架了!”
朱啉這時候低聲的說道。
李長河低頭,發現此刻朱啉也正認真的看著他,清澈的眼睛柔情似水,看的李長河不由自主的撇過了頭。
媽的,這女人犯規啊!
仗著自己的顏值恃靚行凶,再對視幾秒鐘,李長河恐怕真的忍不住要低頭了。
“怎麼了?”
看李長河突然撇過頭去,朱啉有些詫異,以為李長河生氣了。
“沒,隻是不能再看了!”
“再看這雙眼就要留不住了,等會我得自戳雙目!”
李長河笑嘻嘻的說道。
朱啉聞言,一下明白了李長河的意思,下意識的低下了頭,輕聲的嬌嗔了一句:“貧嘴!”
看朱啉這幅姿態,李長河心中信心大增。
嗯,有戲!
不過這年頭嘛,很多事情不能猴急,欲速則不達,跟後世的快餐愛情可不一樣。
很快,車輛到了西直門,兩個人還是得繼續倒車,再次倒車就有座了。
兩個坐下之後,又閒聊了幾句,這次李長河沒怎麼再耍貧嘴,而是很正經的跟朱啉閒聊。
然後到了站,兩個人下了車,李長河送著朱啉來到了協和醫院的門口。
“周六下午五點是吧,我記住了,到時候還是在這個門口,你等著我就行!”
李長河又跟朱啉確認了一下時間,然後目送著朱啉走了進去。
這個年代還是單休,沒有後世的雙休,所以學校也是到周六才放假一天。
等到朱啉進去之後,李長河自己一個人溜達著走了。
他打算去附近的新華書店繼續轉悠轉悠看看,看能不能再找其他的雜誌進行投稿。
人民文學暫時是不行了,不過他可以試試其他的嘛,大不了換個筆名,不用“淩絕”這個筆名了。
新華書店溜達了一圈之後,你彆說,還真的又讓李長河發現了一本雜誌。
【燕京文藝】
這雜誌後世李長河沒怎麼聽過,他倒是知道【燕京文學】。
李長河不知道的是,燕京文藝其實就是燕京文學,要到1982年對方才會改名燕京文學。
而李長河看上他的原因也很簡單,這本雜誌上,充斥著對前幾年那個小團體的批判。
好家夥,不就是當噴子嘛,這李長河拿手啊!
隨後李長河又開始尋摸了起來,除了燕京本地的,一些外地的雜誌他也買了幾本。
反正恢複稿酬了,接下來就得多賺錢了。
本來李長河是打算先把“淩絕”這個筆名一炮打響,到時候利用知名度可以賺價格最高的稿費。
但是現在看來,不管是傷痕文學還是反思文學啥的,還得再等等。
文藝戰線的同誌們還沒有看到明確的曙光啊!
所以,李長河乾脆也不等筆名了,先把投稿量刷起來再說。
讓那些編輯們,感受一下什麼叫來自四十年後的速度。
一天穩定四千字,對李長河來說壓根都不是事。
這也就是純純靠鋼筆手寫,這要是換成電腦,彆說日更四千了。
八千那都是小意思!
其實李長河還有個想法,那就是把京城新華書店的那些庫存老書,像高中教材之類的掃一遍。
就像海澱的新華書店一樣,肯定有不少書店的老書都堆在倉庫裡吃灰。
畢竟當年風向變化快,很多書很快就不讓銷售了,有的摧毀了,有的沒摧毀。
畢竟上麵的人吩咐,下麵的人乾活,有的人偷懶,丟在那裡說銷毀了,也沒什麼人查。
按照李長河的估計,等到恢複高考的通知下來了,到時候彆說三毛錢,就是三塊錢,恐怕也有人買。
不過思來想去,李長河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太危險了,這可是77年,按照他最近看到的新聞,上麵還沒明確說結束某個階段呢。
整個京城,此刻還處在軍管的階段,軍隊還沒撤出去,基層組織也是剛剛恢複部分職能。
投機倒把還是很嚴重的罪名,不能碰啊!
算了,也就幾千塊的收益,忍忍吧!
李長河開始在心裡安慰自己。
大不了多寫點稿子,多投幾個地方,努力刷稿費吧!
回到家就卷起來!
回到家的李長河,再次進入了那種閉關的狀態,一邊刷題複習,一邊瘋狂的碼字。
當然,這中間李長河也出去溜達了溜達,騎著自行車在白頤路上溜達了兩圈,看之前那幫頑主有沒有守著。
而且李長河現在也學精了,出去背的挎包裡麵,都放著一把菜刀。
問就是剛給家裡新買的。
可惜,溜達了兩次,也沒再遇到那幫人,十之八九是放棄了報複的心思。
這也讓李長河有點惋惜,本來還想從那幫人手上吸點血呢!
很快,一周過去了,李長河再次騎著自行車,來到了協和醫院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