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是自由且包容度極高的現代,入了婚姻的墳墓,她或許再也出不來了。
一旁默不作聲的雲長安眼眸微閃,旁觀者清,她一眼就看出蕭雲櫻對毓逍遙並非無情,隻是心結還未解開。
微微思索,她也知道症結出在了哪裡。
說來說去,還是那夜自己同她說的那番話起了作用,但這就是一個極其現實的問題,隻能靠他們自己解決。
作為好姐妹,她自然是希望蕭雲櫻幸福的。
至於毓逍遙是不是那個能給她幸福的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於是乎,雲長安默默當起了吃瓜群眾,還是最熱乎的瓜。
毓逍遙見蕭雲櫻對他的態度冷淡,心中萬般焦灼,卻不得其法,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開口詢問。
“雲櫻,你哪裡對我不滿,大可直說,我改。”
有嘴,不錯。
雲長安滿意地點了點頭。
蕭雲櫻閉口不言,糾結不已。
見她猶豫不決,毓逍遙緊張得雙手緊攥成拳,但他沒有催促,一雙含情目深深地望著她,滿目深情刹那間燙到了蕭雲櫻。
片刻後,蕭雲櫻深吸了口氣,鄭重其事,“我這個人心眼小得很,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彆說三妻四妾,就連外室和通房都不允許存在。”
此言一出,毓逍遙莞爾一笑,“剛好我也是,咱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僅如此,就算你有個曖昧不清的紅顏知己都不行,我要的不僅僅是人和心,連靈魂都隻能是我的!”
霸氣無比的宣言如一記重錘狠狠打在了毓逍遙的心上,他麵目柔和了下來,越發柔情似水,“理應如此,先前是我失了分寸,沒有下次了。”
聽到這番話,毓逍遙終於明白了心儀之人的顧慮,也明白了自己因喜悅抱住惜月的不妥。
難怪她會如此生氣,是他自作自受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蕭雲櫻一聲冷哼,彆過了頭,但嘴角不由自主揚起了一抹弧度,不過瞬息,恢複如常。
凝固的氣氛瞬間消融,雲長安也為蕭雲櫻高興,眉目含笑。
有毓逍遙在,她也能放心了,這裡也沒自己什麼事了,是時候離開了。
念及此,雲長安起身告辭,蕭雲櫻萬般不舍,跑到她麵前一把抱住了她。
“你在外麵一定要小心,記得要時常寫信過來。”
雲長安回抱著她,柔聲道:“放心,我什麼實力你最清楚了。”她瞥了眼毓逍遙,靠近了蕭雲櫻的耳畔,低聲輕喃,“要幸福啊。”
“嗯。”蕭雲櫻心中暖洋洋的。
二人鬆開手,相視一笑。
“毓逍遙,你若是敢欺負雲櫻,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會讓你生不如死。”雲長安轉頭望向毓逍遙,話語中滿是警告。
“您放心,若真有那一日,不用您動手,我以死謝罪。”毓逍遙重重頷首,義正詞嚴。
聽到這話的蕭雲櫻心中一蕩,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掩不下去,雲長安也滿意地點頭,隨即轉身離去。
蕭雲櫻連忙上前幾步欲送她,剛小跑兩步就聽到她輕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之後是你們小兩口的相處時間,我就不當電燈泡了,再會。”
電燈泡?
何為電燈泡?
毓逍遙一頭霧水,不知這是何物,但也明白了她的話中之意,嘴角一勾。
彆說,還挺形象。
偌大的房間眨眼間的功夫隻剩下兩情相悅的年輕男女,猝然對上一雙含情脈脈的眼,蕭雲櫻的心漏掉了一拍,慌忙轉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咦?
不對,我害羞個什麼勁兒?不就是談了個男朋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思及此處,蕭雲櫻昂首挺胸,氣勢十足。
見她活潑生動的一顰一笑,毓逍遙滿心歡喜,他抬步走向她,伸出大手,一臉溫柔。
“雲櫻,我等這一刻等了許久,我很開心你對我並非無意,往後餘生,讓我照顧你可好?”
蕭雲櫻可不想這麼快踏進婚姻的墳墓,沒有伸手,雙手環胸。
“談婚論嫁還早了些,我想先同你試試,若是不合適及時抽身,才不會成為一對怨偶。”
毓逍遙心中苦澀,但臉上笑容依舊。
不論如何,她都邁出了第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就讓自己來吧。
“雲櫻言之有理,日久見人心,時間會為我證明的。”
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離開我的!
毓逍遙暗下決心。
翌日一大早,天蒙蒙亮,雲長安就帶著上官春秋禦劍離去。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天際,琉璃閣不遠處的角落中緩緩走出兩道頎長的身影,正是東方白和褚杉。
“主子,若是舍不得,何不留下主母?”
褚杉跟在東方白身邊數載,輕而易舉就看透了自家主子的心思。
說是合作,卻早就在不知不覺間丟了心,帝王無情無心,但他家主子,是個癡情種。
世上不會有第二個雲長安,若是不把主母留住,他家主子就要注孤生了。
東方白眼眸低垂,神色黯然。
“我何嘗不想留住她,可她不喜歡皇都,不喜歡皇宮,也不會因為我而停留,就算我想留,也留不住。”
褚杉無言以對。
也是,以她的身手,若非她自願,這世上沒有人能留下她。
東方白抬頭眺望遠方。
長安,等我。
飛出皇城的雲長安似有所感,轉頭望了眼漸漸變小的皇城,心中說不上什麼滋味。
上官春秋偷瞄了她一眼,見她望著皇都出神,一臉迷惘。
“你若是不想離開,完全可以留下的,老夫看皇帝對你情深似海,你又是板上釘釘的皇後,就這麼走了,你當真舍得?”
上官春秋一直覺得她和東方白之間怪怪的。
東方白看她的眼神,那深情都快溢出來了,這般深情的男子,他活了數十載,也是頭一次遇到。
俗話說男人最懂男人,他感受得到皇帝對她的感情很深,深到願意放手放她離開。
雖然他想強留也留不住。
他原以為是西方墨的緣故她才會那般平靜,後來東方白回來了,她的目光一如既往。
難道她從未愛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