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冒出,驚呆了上官春秋。
雖十分不可思議,但又莫名覺得沒有錯,愛一個人的眼神不會那般平靜如水。
上官春秋一顆心提了起來,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可是她若是不愛東方白,為何千裡迢迢從嶺北城帶著自己來給東方白治病?
一時之間,上官春秋心裡有了許多猜測。
他連忙將腦海中各種猜測驚呼甩到九霄雲外,故作不知。
年輕人之間的感情,隨他們自己造。
“哪有什麼舍不得的,這個世上,沒了誰太陽依舊會東升西落。”
忽然,雲長安開口回應了他,上官春秋愕然。
他還以為是自己多話了,還怕惹惱了她把自己從劍上丟下去。
雲長安收回了目光,如鬆柏挺直的背脊立在劍頭,看不出她何種神情。
上官春秋默默閉上了嘴,一路上兩人相顧無言。
嶺北城孟府。
上官鴻雪在孟府中遊蕩,時不時走幾步停下駐足片刻,好似是在欣賞孟府的美景。
她看到不遠處有一朵牡丹開得正豔,俯下身子伸手摘下,湊近鼻尖輕嗅,一片恬靜。
不遠處的孟生一抬頭就看到人比花嬌的一幕,神色一陣恍惚。
如此直白的目光上官鴻雪如何感受不到,碩大牡丹遮住的櫻唇微勾,不過瞬息,恢複如常。
她一個轉身,抬起頭就撞上了還未來得及收起驚豔的目光,目光微閃,忙彆開了頭,白皙的臉頰上飛快染上一抹緋紅,更顯昳麗。
“孟公子為何這般看著我?”上官鴻雪輕咳兩聲,掩飾尷尬。
如清泉般的嗓音響起,瞬間拉回了他的心緒,他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尷尬的臉都紅了。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上官鴻雪蓮步輕移,一步一步靠近孟生,眉眼柔和。
看著漸行漸近的倩影,孟生心跳如雷,瞳孔緊縮,不由後退了一步。
微風拂過,一抹淡淡的藥香飄入鼻尖,孟生的心猛地一跳。
三尺之處,上官鴻雪站定,見他目光遊離,嫣然一笑,“我又不會吃了孟公子,孟公子方才退的那一步是何故?”
孟生神色驚慌,故作鎮定,“你多慮了,我剛才隻是沒有站穩。”
聞言,上官鴻雪一聲輕笑,但沒有當麵戳穿他,將手中的牡丹遞給了他,“孟府的牡丹開得正好,這一朵送給孟公子了。”
孟生低頭看著那朵牡丹,紅雲都爬到了耳尖,愣愣地開口,“送我的?”
“是。”上官鴻雪莞爾,“鴻雪在府上叨擾多時,沒什麼好報答的,就借花獻佛了。”
孟生望著牡丹發愣,遲遲沒有伸手接過。
見狀,上官鴻雪眉頭微蹙,“孟公子是看不上我這份薄禮麼?”
她語氣輕顫,滿臉失落,“也是,這又不是什麼有用的謝禮,送孟公子確實不妥,是我思慮不周。”
話音未落,她收回手,倏然,一陣風過,她手上的牡丹落到了孟生的手中。
孟生揚起笑意,嘿嘿一笑,“這牡丹很好,多謝上官姑娘了。”
天哪,這要是讓爹娘知道自己惹上官鴻雪不開心了,還不得扒了自己一層皮。
再怎麼說上官鴻雪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該怠慢。
“孟公子喜歡就好。”上官鴻雪雨過天晴,溫柔一笑。
兩人四目相對,微風拂過,吹起了兩人的青絲和衣角,一股莫名的曖昧叢生。
這一幕落到了不遠處兩雙眼中,驚訝連連。
林蘇掩唇輕笑,眼放精光,一把拉著孟滄雲躡手躡腳離開。
待回到房中,林蘇笑開了花,“太好了,生兒和上官姑娘,有戲!”
孟滄雲附和道:“夫人說得對,如此我們也能放心了。”
孟生對雲長安的心思他們心知肚明,奈何他們有緣無分,先前他們還擔心自己的犟種兒子會不撞南牆不回頭,幸好上官鴻雪出現了。
看剛才兩人的相處,那個臭小子已經被上官鴻雪給拿下了,如此甚好。
殊不知,兩人剛走,脈脈對視的旖旎氣氛瞬間被孟生打破,他一個後退,嘴角的笑意有禮而疏離。
“上官姑娘,我爹娘已經走了,既然你喜歡這花,還給你。”
上官鴻雪愣愣望著他手裡的牡丹,心中一陣挫敗,秀眉微蹙,“這麼久了,你還是不解風情。”
孟生不敢苟同,反駁道:“上官姑娘此言差矣,孟生知道姑娘留在孟府有彆的目的,隻要你們不傷害我爹娘,我會乖乖配合的。”
“我自詡長得還不錯,這麼久了,你怎麼沒一丁點反應呢?”上官鴻雪疑惑不解。
以往每每下山,自己這張臉還是有不少人惦記的,為何到了孟生這裡就毫無用處?
美人計,這麼不管用的?
孟生沒想到她會說得如此直白,尷尬一笑,“上官姑娘花容月貌,是孟生心有所屬,其他女子再貌美,在孟生眼裡也不過爾爾。”
彆以為他不知道上官鴻雪留在孟府的真正目的,為了尋找那個所謂的寶物,愣是表現出對自己有意的模樣。
尤其是在他父母麵前,現在整個孟府都知道上官鴻雪對自己傾心不已,他爹娘深信不疑,逮著機會就在自己耳邊使勁叨叨。
什麼上官姑娘人美心善,讓他珍惜眼前人。
什麼上官姑娘很是優秀,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
這些時日,孟生的耳朵都起了一層厚厚的繭子。
可隻有他們清楚,一切都是假象。
聽到這番話,上官鴻雪臉色一沉,“我知道你喜歡雲長安,可她不喜歡你。”
上官鴻雪不爽了,直接一刀狠狠紮進了他的心。
孟生黯然神傷,他深吸了口氣,強顏歡笑,“自古情字最難解,我心悅她,與她無關,我自己知道即可。”
上官鴻雪不解地搖頭,“值得嗎?甘心嗎?”
她沒有心儀之人,這麼炙熱的男女之情她著實不明白。
“值得,隻要她幸福我就心滿意足,況且,我並非毫無機會。”孟生鬥誌瞬間燃起,擲地有聲。
長安雖然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情,對東方白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