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寶船之上。
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大唐精銳,正整齊的從船上下來。
儘管在海上航行了數日,身體總歸是有些不舒服,然而,在踏上了彆國領土,即將要開疆拓土的喜悅麵前。
些許的不舒服,根本沒有影響到這些大唐的精銳們。
西征的功勞他們沒有機會,本來隻能失望的等待那些認識的同鄉或者好友們,西征得勝歸來,然後加官進爵的他們。
如今好不容易坐上了來新羅的海船。
每個人剛一下船,便已然是不用軍官們吩咐,紛紛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希律律踏踏踏”
當在場的這些新羅人,看到那一匹匹從海船之上下來的大唐騎兵之後。
包括女王金德曼在內的所有人,臉色都是不由一白。
金德曼眼中滿是焦慮。
“梁王殿下,我想我們和大唐之間應該是出現了一些誤會”
誤會?
李愔不屑一笑。
目光看向了身後緊張的金勝曼,歪了歪頭,示意對方開口解釋。
金勝曼緊張的來到自家堂姐麵前。
“陛下,我那份協定,確實是我簽的。”
她此話一出,周圍所有新羅高層們,看向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嚴厲憤怒起來。
“你簽的?!金勝曼,你一個公主,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權力!?你這是在賣國!”
“女王根本沒有給你這麼大的權力。”
“我們新羅國若是將兵權都交出來,那我們國家還是國家嗎?和投降有什麼區彆?!”
一聲聲夾雜著謾罵的新羅話,並沒有讓李愔臉上露出任何的憤怒之色。
相反的。
他此刻直接將金勝曼這些新羅國高層丟在了一旁,徑直來到了一旁一處小山坡上。
看著眼前這至少算得上開闊的地帶。
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愧是皇兄,足不出戶,竟然知道這地方適合建造港口不錯,當真不錯。”
在他的身旁,狄氏兩兄弟也是一副乾勁滿滿的模樣。
“殿下您放心,釜山港的建造包在我們身上!”
兩人都不大,然而,這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魄,卻是如今並州新政官場之上,最主要的一股風氣。
“無妨,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儘快先把人和東西卸下來,最多兩天,登州那邊的船隊也會抵達。”
李愔雙手叉腰,看著這和福岡幾乎差不了太多,一片破敗荒野的新羅釜山。
心中卻滿滿的都是動力。
“大有可為!哈哈哈!”
一旁,狄仁珪看著那不遠處,被一群新羅高層們包圍著,一副弱小無助模樣的金勝曼,輕輕搖了搖頭。
“殿下,若是這樣,我們首先需要讓新羅把靠近這邊的一處城池交給我們。”
“不然我們這麼多人,可不能住在野外。”
狄仁權蹙眉:“他們會乖乖交權嗎?”
李愔冷笑一聲。
“交權是肯定要交的,無非是鼻青臉腫的交,還是體體麵麵的交罷了”
很快。
身為新羅女王的金德曼,便是帶著一眾眼底明顯帶著怒意的臣子們,來到了李愔這邊。
恭敬行禮之後,歉意一笑。
“梁王殿下,讓您見笑了,這其中確實存在一些誤會我這個妹妹心憂我新羅子民生活不寧,因此才誇大了一些自己的權柄,殿下,那契約”
“不答應?”李愔似笑非笑,打斷對方。
金德曼那仿佛能夠讓人聯想到“國泰民安”四個字的精致容顏上,露出一抹尷尬的苦笑。
“這,若是大唐能夠解救我新羅百信之困,我等願意加大朝貢。”
李愔撇了撇嘴:“那你可知道,本王帶著這麼多人,浩浩蕩蕩來到你們這窮鄉僻壤,可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我們中原有句話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
他眼眸之中閃爍著和他此刻少年郎的麵容,格格不入的陰毒之色。
在場的新羅高層們,聞言都是紛紛麵色一變。
大臣乙祭憤然站出:“難道大唐還想要如同百濟和高句麗一般,對我新羅國動武不成!”
“動武?”李愔挑了挑眉,卻是嗤笑一聲。
忽而張開雙手,指了指身後那浩浩蕩蕩,足足有七八千人的精銳唐軍,以及那一艘艘巨大的戰船。
臉上滿是誇張的嘲諷和戲謔之色。
“不動武,難道你們覺得本王來你們這破地方,是來做慈善的不成?”
“哈哈哈!那可倒是讓你們看了笑話啦,本王向來不是什麼良善之人,我想,這一點金勝曼公主殿下,肯定深有體會~”
李愔的眸子泛著寒光,落在此刻身子已經在瑟瑟發抖的金勝曼身上。
見到這些新羅國高層一片嘩然,不敢置信的模樣。
無趣的搖了搖頭。
乾脆的將目光看向了麵前臉色並不好看的女王金德曼身上。
“新羅女王,你們答不答應這契約,暫且留後再說,反正不管你們說什麼,結果永遠是不會變的,眼下我大唐需要一處城池用作駐軍,我看你們這座東柏城的地方就不錯。”
“就這裡吧,從現在起,那裡的一切就由我大唐幫助你們管理。”
此話一出。
瞬間在場幾個身著甲胄,明顯是將軍模樣的人臉上露出憤怒之色。
“你們這是入侵!我們新羅向你們大唐稱臣納貢,你們不僅僅在我們危險的時候,不給我們幫助,反而也來欺辱我們!”
“無恥!東柏城是我們新羅的,絕對不可能給你們!”
“我們新羅可以自己管理我們的土地,不需要你們這些大唐人!”
儘管說得都是新羅話,但那一張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麵容,卻無一不在說明,這些人說得絕非是什麼阿諛奉承的話語。
李愔聽不懂,目光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一旁的金勝曼。
“公主殿下,不知道能否勞煩你,幫我翻譯一下,這幾位勇士剛才說得話,是什麼意思?”
金勝曼:“”
她張著嘴,聲音卻像是卡住了一般。
麵對周遭一道道來自本國人的警告眼神。
聲音卻是怎麼都發不出來。
“嘖”
李愔不滿寫在了臉上。
忽然間。
“唰!”
一柄象牙色握柄的短柄燧發槍,忽而被他從身後腰間拔出。
“砰!”
一團白煙隨著清脆爆裂的槍聲響起而瞬間升騰。
槍口之中隱隱還有著一縷縷白煙流出。
一名新羅國將軍此刻憤怒的眼神,好似還在短暫之間,想要朝著不敢置信轉變,然而,那眉心處一個正泛著些許焦黑,汩汩流出紅白之物的彈孔。
卻是阻撓了他大腦這電光火石之間的運轉。
“撲通”
“啊!!!”
雙眼之中的情緒被定格在“憤怒”和“震驚”之間,死不瞑目的屍體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引得身後那被濺了一臉腦漿子的新羅將領,口中發出了一串堪比女人尖叫的尖銳喊聲。
反應過來的新羅國高層們,紛紛急忙後退兩步。
女王金德曼被幾個新羅王宮衛兵擋在身後。
然而。
李愔另一隻手卻是猛然又是在腰間一摸。
又一把此前就上好火藥的彈丸的短柄燧發槍,再次被他拔出。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那名被嚇得癱坐在地上的新羅將軍。
還不等對方開口求饒。
“砰!”
“撲通”
雙手的燧發槍之上,白煙嫋嫋升騰,地上兩具尚且還未涼透的屍體,和此刻李愔那稚嫩麵龐之上的囂張之色,似乎形成呼應。
他似乎沒有看到那些對著他拔刀的新羅士兵。
身後就是軍威雄壯的大唐騎兵和重甲步兵,一排排已經完成準備和瞄準工作的火槍兵,更是他最大的底氣。
“瞧,女王你多不小心,百濟國的人都被你留在身邊,還身居高位嘖嘖嘖,還好本王有所準備,不然女王你可就危險啦~”
李愔的狠辣不僅僅超出了新羅女王和大臣們的預料。
就連站在他身後的狄氏兄弟二人,都不由得悄悄吸了口涼氣。
不愧是當今太子殿下的弟弟
“他們是我們新羅的將軍!是我們新羅的將軍啊!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大臣乙祭蒼老的臉上,震驚之色還未消退,此刻卻是怒不可遏的就要衝上來。
被一旁幾個眼疾手快的大臣,紛紛拉住。
聞言。
李愔卻是一臉迷惑又無辜的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金勝曼。
“他們是新羅國人嗎?那為什麼剛才他們講話你沒有聽懂?”
“哎呀,本王還以為他們是百濟人,說得是百濟國話呢你說說你,公主殿下~”李愔臉上在笑。
那直勾勾看向金勝曼的眼神之中,卻儘是冰冷。
“你這不是害慘了兩位將軍嗎?”
金勝曼臉上的血色儘褪。
看著倒在地上,兩個死不瞑目的屍體,兩腿一軟,竟也是就要朝著地上倒去。
卻是被李愔一把攬住腰肢。
“地上多涼?躺在地上人不得一會兒也跟著涼了?公主殿下還是要注意一下呀~”
金勝曼:“”
那因為恐懼而哆嗦顫抖的身體,就是此刻金勝曼崩潰內心,最鮮明的體現。
李愔卻是淡淡一笑。
看向了此刻同樣被這一幕,嚇得俏臉蒼白如紙的新羅女王金德曼。
“誤會,都是誤會這樣,給他們發陣亡撫恤金,女王你打報告,本王批條子,這筆錢,我大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