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雪庭提出要把賀白梅送走的決定跟賀世昌說了之後,賀世昌是反對的。
賀白梅占用了賀家的資源他們家沒計較,也是她為這個家付出的時候了。
“父親,我們家不需要聯姻,再說了,她現在就能設計小魚兒,
顯然是不把咱們放在眼裡的,等她嫁個高門,你覺得她會放過我們家?”
升米恩鬥米仇,賀白梅隻會更恨他們。
一般的仇人可能隻會落井下石,但是賀白梅就不一樣,她隻會嫌她們死得慢。
秦淮瑾在一邊兒尷尬了,這麼私密的話,他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賀雪庭倒是沒有想這麼多,轉而還安慰他。
“秦同誌,你馬上就要跟小魚兒結婚了,咱們就是一家人,我們這些話也沒必要瞞著你,不要想太多。”
秦淮瑾點點頭,隻能坐在那兒不動。
賀世昌也理解大女兒的意思,再想到今天小女兒受到的委屈。
他垂下手,無力地歎了口氣,“就按照你說的辦。”
他確實有不少的想法,但是這些想法實施的前提是他的親人不受傷害。
現在他還沒有動作,在他眼底下柳沉魚就折了進去。
賀白梅的表現又如此激進,與其給自己埋雷,不如放棄這個計劃。
見賀世昌鬆口,賀雪庭也鬆了口氣。
她也怕父親年紀大了,舍不得放養了多年的孩子離開。
“父親,隻要白梅在家一天,小魚兒一天就不會承認這個家,我們現在的決定才是對的。”
之前要不是顧忌劉芳,事情也不會鬨到這個地步。
賀世昌有些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點點頭,“那丫頭已經恨透我們了吧?”
賀雪庭麵色複雜,“那她也是我們兄妹的血親。”
賀世昌沒說其他,隻是讓賀雪庭用他的車把人送走,既然決定了,那就儘快。
賀白梅是被警衛員拖走的。
賀雪庭讓她收拾東西,她顯然沒有往心裡去,走的時候什麼都沒來得及帶走。
賀雪庭上車之前抱了抱柳沉魚,小聲跟她安慰她,“等姐姐把她送回去再回來跟你說話。”
柳沉魚眨了眨眼睛,回手抱了抱她。
她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大姐行動如此雷厲風行。
回到娘家還沒半個小時就把賀白梅從賀家弄走了。
吉普車很快開走了,賀白梅的哭聲也跟著越走越遠,直到聽不見。
柳沉魚站在樓下,抬頭望著二樓的窗戶。
聽著裡邊嚎啕大哭的聲音,還有賀世昌勸慰的聲音,一絲嘲諷爬上她的嘴角。
回到客廳,秦淮瑾坐在單人沙發上,低著頭看著手裡的結婚報告。
柳沉魚走過去,坐在一邊的多人沙發,看向秦淮瑾,“你什麼時候回動身?”
昨天的飯桌上柳沉魚知道他在蓉省軍區任職,來京城是進修學習來的。
這姑娘的思維太跳躍,秦淮瑾一時間弄不清她的目的,隻好如實說,“本來今天應該動身的……”
他來京城半年了,一直沒出來過,這是要走了,準備拜訪下老領導,結果弄成這樣。
“那就今天走。”柳沉魚神色坦然,“我跟你一起。”
秦淮瑾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姑娘,不明白她為什麼現在就要跟著自己走。
賀白梅已經被賀雪庭送走,沒人再能威脅她在賀家的地位。
思量了兩秒,他斟酌著開口,“我現在還住在宿舍,你去了怕是沒地方住。
你確定要隨軍,駐地條件可沒城裡那麼好。”
結婚報告打上去,他也得要時間申請房子。
雖然按照他的職位早就應該分好房子,但是駐地隨軍家屬不少,他前妻孩子一直在陽城,他一個人用不到大房子,就把名額讓給了彆人。
“那申請要多久?”
“我的職位還可以,應該要不了多久。”
秦淮瑾沒辦法給她打包票,雖然這事兒可能用不了幾天就能辦下來。
“那我先住招待所。”柳沉魚很快就做了決定,不等秦淮瑾說話。
“在此之前我覺得你應該先請假,我們回去接幾個孩子。”
“我能問問為什麼麼,你要是沒有很好的理由說服我,我認為他們還是跟著母親比較好。”
秦淮瑾坐直身體,手放在膝蓋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柳沉魚。
他前妻已經再婚,幾個孩子從小長在外家,現在也跟著外家,相對於不熟悉不知深淺的柳沉魚,他更希望孩子跟著熟悉的人。
如果柳沉魚沒有合理的理由說服他,他是不會同意將孩子接過來的。
而且他看著眼前這張如花嬌顏,不認為她有能力一個人帶好三個孩子。
看來還沒昏了頭啊,柳沉魚低頭輕笑,賀雪庭處理賀白梅的時候,她就看過鏡子了。
原主長得跟她有**分相似,隻是沒有她本體精致,皮膚也粗糙,不過這點瑕疵也掩蓋不了原主是個美人的事實。
不是她自大,她對自己這張臉有絕對的自信。
秦淮瑾看著這張臉還能拒絕她,隻能說明他定力很強。
挺好,最起碼不是個色令智昏的人。
“你一個月給幾個孩子多少生活費?”她可不準備給秦淮瑾自證什麼。
“一人二十,”秦淮瑾之前覺得給孩子的不多,這會兒看著柳沉魚嚴肅著臉,粗略的算了下自己的津貼。
“我現在是12級工資,每個月,基礎津貼172塊5毛,軍齡工資10塊,生活補貼30塊,夥食補貼10塊,
不過還得扣除每天5毛的夥食費,有時候還有工作補貼,隻是這個補貼不固定。”
柳沉魚沒想到他工資這麼高,歪頭看他,“所以你每個月固定收入是207塊5毛,還有不固定的補貼。”
秦淮瑾見她算得這麼快,點了點頭。
他每個月工資能拿到230塊左右,這點兒之後都會給柳沉魚,不需要他再多說:“三個孩子的生活費每個月都要給。”
這點兒是不能更改的。
柳沉魚點頭,“這是自然,孩子的吃穿用度不能虧待。”
她問秦淮瑾:“你一個月探望幾次?”
秦淮瑾愣住了:“……”
半晌之後,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頗為心虛的開口,“半年一次,有時候一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