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麵,柳沉魚就知道這個便宜大姐是真正關心原主這個妹妹的。
柳沉魚沒有粉飾太平,直接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說完她坦然地看向賀雪庭的眼睛,“大姐,事是我做出來的,結果我也認了。”
賀雪庭沉著臉,柳沉魚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但是這個家裡真的有傻子麼?
沒有的,有的隻是裝傻的人罷了。
從一開始她就聽明白怎麼回事了,這會兒沒有發作隻是在衡量,她們的母親在其中起到了什麼作用。
賀雪庭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睛裡邊的怒火已經被她很好的掩埋到深處。
看到柳沉魚蒼白著臉跟她說話,賀雪庭心痛的不能呼吸。
這對她妹妹來說是個多麼大的打擊,原本以為是個優質男,結果是個帶孩子的二婚男。
不行,她忍不下這口氣。
賀雪庭伸出手,滿臉溫柔地撥了撥柳沉魚臉頰邊的碎發,“我們小魚兒受委屈了,等著大姐給你討回公道。”
隨後她起身出了房門。
柳沉魚上輩子大家族出身,家裡的孩子從小就被安排得井井有條,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業,有清晰的人生規劃。
根本沒人會互相關心。
她的親大哥大姐也一樣,頂多就是見麵問聲好。
幾年不見也想不起電話聯係一次。
總的來說就是親情淡薄。
現在突然被異世的姐姐關心,這經驗她還真是沒有過。
她挑眉看著賀雪庭的背影,笑了,不知道這個大姐還能為原主做到什麼地步。
賀雪庭出了房門,徑直朝賀白梅的房間走去。
走到門口敲了敲門,聽見裡邊讓進去的聲音,賀雪庭才推門而入。
進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滿臉心疼正在給賀白梅上藥的劉芳。
“母親。”
賀雪庭就算著急算賬,但也是尊敬劉芳這個母親的。
劉芳可不知道現在大女兒在想著怎麼處理賀白梅,看見大女兒的一瞬間,憋了許久的眼淚掉出來了,“雪庭~”
賀雪庭看向滿臉委屈的劉芳,點了點頭,說道:“母親先出去吧,我跟白梅談談。”
劉芳一臉不解,“你們姐兒倆有什麼話是不能我聽的,你說就好了。”
說完她還不住地嘟囔,“柳沉魚那個小賤人太過分了,怎麼能把白梅……”
賀雪庭聽到這汙言穢語直皺眉,忍不住開口製止劉芳接下來的話。
“夠了母親,小魚兒是你親生的,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怎麼會用這麼臟的語言去辱罵你親生女兒的?”
她沉著臉,氣勢跟賀世昌一般無二,劉芳看了害怕,但是要說她錯了,她才不認,“你沉著個臉乾什麼,我是你媽,不是你閨女,我罵自己的閨女怎麼了。”她忍不住哭起來,“你們兄妹三個在外邊兒跟誰都笑,在家裡沉著個臉說一不二的,這個家就我欠你們爺們兒的?”
也是她倒黴,生了四個孩子,前邊三個都是跟公婆長大的,一個個的大公無私,是個人都要數落她兩句。
還是小梅最貼心,從小就是媽媽的小棉襖。
“母親!”賀雪庭聽著她不著邊際的話,趕緊打斷,“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是可以隨意打罵的,這點我以為你身為一位人民教師不需要我再跟你重申。”
她不想跟劉芳糾纏,眼睛看向一言不發的賀白梅,“白梅,收拾下東西,我送你回家。”
賀白梅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賀雪庭,她本來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沒想到賀雪庭出手就要把她掃地出門,“大姐……”
她忍不住哆嗦,她沒想到她們這麼多年的姐妹情就這麼被賀雪庭棄之敝履。
賀雪庭伸出手打斷她,“抱歉,白梅從小我對你如何,家裡人對你如何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對你好的原因也是因為你是我們兄妹的妹妹,可是你現在得到的本就是小魚兒的,是你占了她應有的待遇,我們最開始沒有送你走,”她看了眼劉芳,“是因為母親舍不得你,所以做了把你留在家這個錯誤的決定。”
“原本我想著讓母親先適應一段時間,然後再把你送回去的,沒想到還是晚了。”
她眼神犀利地看著賀白梅,“我無法容忍一個傷害我親人的人繼續留在這個家裡。”
賀白梅不明白就算不是親生的,她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就是假的麼:“大姐,你是要逼死我麼?”
劉芳也沒想到大女兒居然是來把小梅送走的,一時間居然找不到語言出聲。
“賀雪庭!你現在是翅膀硬了,越過你大哥父親做我的主?”
劉芳現在腦子是一團亂麻,她不懂為什麼要把小棉襖從她的身邊搶走,
她身邊就剩下這麼個能陪她好好說話的貼心孩子。
賀雪庭看著母親難受的樣子心裡也不舒服,“母親,這是我們兄妹三人的意思。”
當初發現賀白梅不是親生的之後,他們兄妹三人電話裡做的這個決定,
隻是還沒跟賀世昌溝通,就發生了這樣不可挽回的事情。
劉芳心裡憋的那口氣一下就泄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三個孩子居然已經達成一致了。
她絲毫沒有懷疑賀雪庭的話,這丫頭跟她那個鐵娘子婆婆一樣,都是說一不二的人,她不會撒謊的。
不敢看賀雪庭的眼睛,諾諾道:“送小梅去你姥姥家行麼,以後都在你姥姥家住,不會回來礙你們兄妹的眼。”
劉芳還是想把賀白梅放在她身邊,這是她從小養大的,從那麼貓兒一樣大的時候就在她懷裡,
一點點抱大的,賀白梅那麼虛弱,生病的時候劉芳成天成宿的陪著。
她付出了這麼多心血,把賀白梅養得亭亭玉立,突然有一天告訴她這居然不是她親生的,現在還要送走,她如何能接受的了。
她付出的一切不就成了笑話。
“不行,”賀雪庭想都不想的拒絕劉芳的提議,“外婆是小魚兒的外婆,隻有白梅走了,媽你的眼裡才會看到小魚兒。”
隻要賀白梅在一天,劉芳就不會真正把柳沉魚放進心裡。
“為什麼!我不懂,她柳沉魚把我跟你爸爸放在眼裡了麼,回來這麼久,她連個姓都不改,
今天她怎麼懟我跟你爸爸的你是沒看見,那簡直就是個惡霸活閻王。”
“不改姓也是賀家的女兒,姓氏從來決定不了什麼,”賀雪庭盯著賀白梅問:“你說對麼,白梅?”
“如果讓你回家就是逼死你,那我的妹妹已經在地獄生活十九年了,我不能讓她再回到另一個地獄,收拾一下,我出去等你。”
賀雪庭出了賀白梅的房間直奔賀世昌的書房。
心中憋著火,賀雪庭門都沒敲,推門就進,她看著在書桌上寫字的男人,知道這以後就是她的妹夫了,閉了閉眼,怎麼都看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