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眉星目,冷厲且極具壓迫感的掃視著整個現場。
從始至終,勒馬而立的許山,都未曾正眼去看過華明一下。
他的專注力,更多的放在了這群押送物資的隊伍中!
而現場,陷入詭異的靜謐之中。
直至,許山開口!
“我的兄弟死了,死了九個!”
“凶手就在你們其中。”
“現在自己走出來,我留你全屍且……禍不及家人!”
說到這,許山身上的氣勢,變得越發暴戾的同時,更夾雜著濃鬱的殺意。
“但如果是被我給揪出來的!”
“我要你們全族十倍奉還。”
“活人不夠,老子挖你家祖墳,用死人來湊。”
“我,許山,說到做到!”
‘噝噝。’
稱不上洪亮,但絕對炸裂的一番話,亦使得在場所有人無不頭皮發麻。
在這一刹那,饒是華明都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涼氣。
死的不止坊刻廠的工人,還有他錦衣衛的人?
這群挨千刀的東西,你們在京城殺錦衣衛?
還特麼的是督查司麾下的!
廁所裡點燈——找屎(死)嗎?
“好大的口氣!”
“本官不管你錦衣衛死了多少人……”
“本官隻知道,這批物資是兵部需緊急下發的。”
“爾等,再敢在這抖威風。兵部歸罪下來,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得,你特麼的還火上澆油了?
當運送物資的參事張明光,在這個時候突兀的開口後,華明單手捂著腦門,心裡嘀咕著。
而聽到這話的許山,則望向手持出城令的張明光,滿目冷意的質問道:“你是何人?”
“兵部參事張明光,更是負責此次押運的主辦人。”
‘啪。’
‘噗通!’
“啊。”
對方剛表明身份,揚起馬鞭的許山,硬生生把這廝抽了下了馬。
刹那間,現場響起了張明光那慘絕人寰的嚎叫聲。
“張參事!”
“你……”
不等運送物資的其他官員開口,許山那冰冷聲音,乍然現場全場。
“身為主辦人,老子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的隊伍裡,混進了十幾個人。”
“而且,還有幾人帶傷。”
“現場用刑!”
“他是生是死,不重要!”
“我隻要結果。”
“是。”
當許山歇斯底裡的吼出這番話時,王啟年直接下馬。
毫不客氣的撕扯著張明光頭發,硬生生拽到了一旁。
接過下屬遞來的鉗子後,一腳踩在了對方身上,欲要先卸掉他的指甲蓋,再一根根的撕下這廝手指。
而這,也隻是督查司刑訊的開胃菜。
“爾敢,我,我可是兵部參事,更是……”
‘滋啦。’
“嗷嗷……”
淒厲的慘叫,響徹整個南古側門。
火把的映照下,那血腥的一幕,讓人為之膽寒。
在這一刹那,整支押送隊伍,出現了騷.動。
看不下去的華明,這才驅馬走到了許山麵前道:“許大人,你這樣鬨下去,後果你承擔的起嗎?”
“能不能承擔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他是第一個,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一百多人的押送隊伍,出現了十幾張陌生麵孔,應該很突兀。”
“隻要沒人指認,我會一個個的用刑下去。”
說到這,許山拿手指點向華明的同時,掃視著現場補充:“寧可枉殺一千,我也絕不會放走一個。”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陛下下旨,砍我的項上人頭。”
“江寧皇莊我就死了一回了,還在乎第二回嗎?”
說完這話,許山望向王啟年低吼道:“彆跟沒吃飯似的,弄死一個再換下一個。”
“是。”
‘哢嚓。’
“啊……”
當張明光的慘叫聲,再次響起之際。押送的隊伍中,有人企圖起哄製造混亂的嘶喊道:“與其在這坐以待斃,還不如跟他們拚了。”
“兄弟們,上!”
‘嗖。’
‘噗嗤。’
可他剛冒頭,手持破勁弩的錦衣衛,當即把其射成了刺蝟。
‘嘩啦啦。’
看到這一幕,剛剛站在他身旁之人,紛紛驚恐的退讓。
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的許山,順勢擺了擺手。
心領神會的李元芳,直接衝了過去。
褪去了其甲胄,屍檢一番後,扭頭喊道:“大人,他身上留有新傷,是繡春刀的刀口。”
聽到這,許山臉上勾勒出了冷厲的笑容。
狗急跳牆,困獸之鬥。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易了容的凶手,並不好找。
全抓回去一個個審?沒帶到督查司,就被兵部的人攔下來了。
這是心理博弈,更是生存空間的壓榨!
“華主將,你說一個群押送物資的士卒,是怎麼留下繡春刀的新傷得?”
‘咕嚕。’
麵對許山的質問,華明忍不住深咽一口唾沫。
完了,全完了!
對方這次是人贓俱獲。
鬨再大,他們都師出有名了。
“我告訴你!”
“是我的兄弟們,在臨死之前,拚了命的在他們身上留下來的刀痕。”
“以便於吾等,能當場甄彆到底是誰……”
“膽敢,燒督查司的坊刻廠,殺我錦衣衛的。”
吼完這些後,許山則擺手示意道:“有主辦人,肯定有副手嗎。”
“拉出來,一塊用刑!”
“是。”
伴隨著許山的一聲令下,幾名錦衣衛毫不客氣的直接動手。
現場不少人,早就被這血腥的一幕嚇破膽了。
哭喊著、叫屈著、鳴冤求情。
而臉上不帶有任何感**彩的許山,一字一句的補充道:“今天我找不全凶手,你們所有人,都得下去陪葬。”
“現在指認,你們還能活。”
聽到這話,隊伍裡不少人都已經動搖了。
他們見過狠辣的,沒見過這般凶殘的。
看這架勢,不說出來的話,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藏於押送隊伍中的凶手們,也在這個時候悄然緊握著刀柄。
他們也很清楚,若是事情不出現轉機,自己的身份必將被指認。
與其等死,還不如搏一把!
‘啪嗒嗒。’
可就在這時,一道突兀且洪亮的聲響由遠至近的傳到了眾人耳中。
“許山,你們督查司太過於囂張了吧?”
“連兵部的車隊都敢攔?”
“嗯?”
乍一聽此話,眾人紛紛聞聲望去。
“是,是北伯侯!”
“這下有救了。”
就在眾人重燃希望,看到曙光的一刹那……
‘噌!’
正陽出鞘!
頭都沒回的許山,順勢甩臂。
猩紅的刀勁,攔街斬翻了地麵上所鋪設的石板。
炸裂的現場,亦使得疾馳而至的北伯侯一行,各個狼狽不堪的勒馬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