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許山率部朝著南古側門趕去之際,迎麵而來的錦衣衛,當即下馬彙報道。
“大人,就在剛剛兵部有一批物資,準備從南古側門送出城。”
“被李千戶,直接攔停!”
“但是城防營的主將華明,直接率部把李千戶他們給圍了起來。”
“準備強行出城。”
聽到這話的許山,麵目猙獰道:“他今天出不了城。”
說完這些,扭過頭的他安排道:“去通知鄧子越,給我盯著這三個軍醫。”
“一旦他們露頭,立刻抓捕!”
“是。”
“走!”
‘駕……’
此時的南古側門,隻率一隊人馬的李元芳,橫刀立馬的擋住了物資車隊出城。
在他的對麵,率部趕至這裡的城防營主將華明,麵目猙獰的嘶喊道:“李千戶,這可是兵部下發通牒的物資車隊。”
“上麵寫的清清楚楚,任何人不得阻礙。”
“違令者,軍法處置!”
“你們錦衣衛,是要違抗軍令嗎?”
聽到這話、麵對著人數多於己方數倍的城防營人馬,臉上露出冷厲笑容的李元芳,直接回答道:“督查司,隻聽許大人號令。”
“本千戶及麾下,得到的命令是……”
“在坊刻廠縱火、殺人的凶手,未抓到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出城。”
說到這,李元芳稍作停滯,一邊緊握懸於腰間的刀柄,一邊冷聲補充道:“當然,華主將可以命人衝陣。”
“吾等隻要有一人未亡……”
伸出右手的李元芳,指向運送物資的隊伍道:“他們就彆想出城!”
乍一聽這話,頓時顏麵無光的華明,新仇舊恨湧上心頭。
麵目扭曲的他,咬牙切齒道:“好,好的很!”
“本將倒要看看,你們督查司的人,是不是每一個都視死如歸。”
“弓箭手!”
“有。”
“上弦!”
‘咯吱吱。’
伴隨著華明的一聲令下,城防營的弓弩手,先是衝到最前列,緊接著紛紛上弦,把箭頭對準了李元芳等人。
那弓弦拉滿的聲響,在這一刹那,讓人聽起來如此心顫。
若是換成平常人,早就心驚肉跳、驚慌失措了。
然而,以李元芳為首的錦衣衛,麵對這種場景,卻一個個臉上露出了堅毅的冷笑。
“華主將,男人一口唾沫一個坑!”
“你命令他們上弦,就一定要讓他們,千萬彆心慈手軟。”
“不然,得會兒我拔刀的時候,殺他們會有負罪感。”
‘滋滋啦!’
伴隨著李元芳的話落音,眾錦衣衛集體拔刀的聲響,更讓人頭皮發麻。
他們從這群錦衣衛眼中,看到的不是膽怯和怵怕,而是狂熱和興奮。
這些人,都是瘋子嗎?
顯然不是!
因為,他們堅信,自己的血仇,自家大人一定會血報!
這一刻,華明真的是騎虎難下。
魏家莊、金錢幫的血案風波,還未過去。
他比誰都清楚,那個二十郎當歲的武騎尉,到底有多心狠手辣。
但今晚這些人,他必須要送出去。
不然,就真的沒法在城防營待了。
“這是你們自己找死!”
說完這話,華明揚起了右手。
所有弓弩手,也都全神貫注的盯著對麵。
而一馬當先的李元芳,則做好了衝鋒的準備。
目光如炬的他,緊盯著為首的華明。
擒賊先擒王!
對方敢下令,他李元芳保證,哪怕拚了這條命,亦要斬殺對方主將——華明!
‘嗖!’
‘砰……’
可就在這時,一道猩紅之光,宛如流星般劃破了漆黑的夜空。
下一秒,光亮擦著華明的帽簷,直接釘在了他的馬匹前。
‘轟!’
瞬間炸裂的氣勁,當即掀翻了前沿持弓的城防營弓弩手們。
連帶著華明等人的坐騎,都受到了驚嚇,一個個馬鳴聲嘶起。
“馬驚了!”
“保護華主將。”
眾將士崔勁下,才勉強安撫了好自家的馬匹。
被氣勁掀翻在地的弓弩手們,各個連滾帶爬的後撤數步。
直至這一刻,眾人才看清楚,那承載著猩紅暗勁的,竟是一麵旗幟!
此刻,旗杆刺入了石板所鋪設的官道上,周圍更是留下了如同蜘蛛網般的龜裂。
伴隨著裹起來的旗身,緩緩展開……
這讓李元芳等人,為之狂熱的旗幟,呈現在了眾人麵前。
“飛,飛魚旗?”
‘啪嗒嗒。’
當有人脫口而出,說出這番話時,城防營眾將士身後,傳來了一陣刺耳的馬蹄聲。
他們剛下意識扭頭望去,便聽到一道洪亮的聲音,乍然響徹全場。
“華明,你的人哪怕是失手,傷了我督查司一人……”
“老子,讓你整個城防營,都掛滿血淋淋的繡春刀。”
‘轟。’
此話一出,整個現場一片嘩然!
放眼整個京城,膽敢與握有實權的城防營主將華明,這般說話的,絕對屈指可數。
不誇張的講,哪怕是朝中大臣,見到他不都得客客氣氣?
可現在不僅有人說了,而且,措辭之間更是帶著極為濃鬱的威脅味道。
按理說,手底下這麼多兵馬的華明,怎麼著也得懟回去吧?
最少,放個狠話,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然而……
在隱約看到那張年輕俊俏的麵孔後,狠話都到嘴邊的華明,又失神的硬生生咽了下去。
嗎的!
一個敢去朱雀大道抓人、在東林書院當著金吾衛的麵,殺人的瘋子……
一個能在兩名‘天罰’高手的圍殺下,全身而退後,在太平、**又製造一起起血案的劊子手……
一個在宮門前,點著東林黨黨首的鼻子罵,進了宮把天鳳族打了一遍的狠人……
人狠話不多,京城許孟德!
麵對李元芳,他華明還敢齜牙,拔刀相向。
可麵對,把整個督查司的錦衣衛,都帶過來的許山時……
華明,承認自己慫了。
哪怕是麵對鎮撫司四大同知時,他都沒這般膽怯過。
畢竟,他們四人多多少少還給你講點規矩。
可許山呢?
他隻認手裡的刀和身後的兄弟!
‘籲!’
‘唰。’
伴隨著許山的勒馬而立,原本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在這一刻瞬間戛然而止!
令行禁止,無一人掉隊!
單就這份軍容、軍列,便予以了現場眾人極強的壓迫感!
更不用說,為首的這個男人,自帶的威懾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