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你可以讓一個人死嗎?”她問得如此直白,讓我有點錯愕,我挑了挑眉,反問道:“姑娘,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因果的,不能平白無故地讓一個人去死,你需要付出代價。“就像是我不能平白無故地幫你完成願望,你要付出代價,是一樣的道理。“即便是付出代價,你也想這個人去死嗎?”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點了點頭。“是的,我願意付出一些代價,無論是金錢,或者是……其他的。“還會有什麼代價?”我看她如此堅定的心智,開口道:“你想讓誰死?”她嘴唇有些顫抖,說出來了三個字。“我老公。”等了片刻,她再繼續道:“我老公他……家暴我,之前差點把我給打死,我想離婚,他不準,還到處追我,毀掉我的名聲,說我這輩子隻能跟著他在一起。“還說即便是我死了,也不得安生,他會找道士來,讓我的魂魄也一直跟他在一起,連輪回都不行。“總之,他一直困著我,我已經受不了了,所以我偷偷地給他買下了意外保險。“道長,如果他現在意外死亡,我不僅可以脫離苦海,還可以獲得一筆價值不菲的保險金。“之所以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你,是因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幫我,而且,我覺得我也沒做錯,這些都是我應得的,也是他應得的!”女人越來越激動,雙手緊緊地攥著一張紙巾,幾乎已經給攥碎了。怪不得,我心說。昨天晚上的時候,我還一直在好奇,是什麼樣子的深仇大恨,能讓一個女人如此哀求地跟鼠仙說,想讓她的丈夫死。原來是家暴。看上去,似乎還懂一點那方麵的知識,連死了之後,讓這女人的魂魄不能去輪回的法子,都能想到。一下子我就有點開始同情這個女人了。這世界上我最痛恨的一種男人,那就是家暴男。我從小其實就生活在家暴男的陰影當中,那就是崔廣山。雖然我娘沒的早,可是在她還在世的那幾年,也一直是被崔廣山給關在屋子裡,哪裡也不能去。即便是這樣,崔廣山還經常去到房間裡,找我娘的茬。我經常在晚上睡醒一覺,起來放尿的時候,聽到屋子裡傳來我娘的哭喊聲。還夾雜著崔廣山罵臟話的聲音,以及摔東西的聲音。這幾乎讓我的童年中,充滿了很多的陰影。所以當我長大之後,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脫離崔廣山的控製,還想殺了他,直接給我娘報仇。所謂家暴男,其實本質是一種無能的表現。因為他們隻能對弱者下手,對女人、或者小孩,但凡換成一個能打的,他們反而是最慫的那一個。這也是為什麼,我最討厭家暴男,因為我本質上是討厭不自量力但隻會欺淩弱小的廢物。“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問題的。“你先回去吧,但,要留給我一個家庭住址。”我說著,拿出了黃紙和毛筆,讓她告訴我地址。記錄完了之後,她起身告辭,帶著我塞給她的銅錢。我一再地強調,“不管怎麼樣,這幾天記得一定要時時刻刻地把這銅錢帶在身邊,知道了嗎?”這句話,我沒有對旁人囑咐過。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同樣都是昨晚進入我幻境的人,可我卻對這個女人的感覺格外的不一樣。總感覺,似乎在她身上有大事要發生一樣。可讓我說出緣由,我又說不出來。想想也是有點不舒服,一個在外麵看起來那麼強勢,那麼有氣質的女人,竟然在家裡也是個被家暴男欺負的可憐人。不由得,我歎了一口氣。心裡也跟著琢磨起了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辦。“崔勝,你不太對啊,做咱們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同心情泛濫,我之前跟你說,你忘了。”看著我的樣子,白小飛還以為我又是因為同情,所以才對這個女人另眼相待。我笑了一下,跟他解釋道:“不是那個原因,你想多了,你知道嗎?當她靠近我的時候,她給我的感覺,跟其他人給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我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氣息,不知道為什麼。”我搖了搖頭,有點形容不出來。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我在那幾個人的身上都放了銅錢。相信用不了多久,我這邊就會收到消息。剩下的時間,我和白小飛也沒閒著,打發掉這些人之後,我開始在周邊搜了一下地形。來的時候是昨晚,當時天已經徹底黑了,根本沒有主動地去看看周圍到底是什麼地形。此刻,就準備好好看看。這還是姑姑告訴我的,她讓我每到一個新的地方,就要先觀察一下周圍的地形,也許我隨意發現的一條路、或者是一扇門,一個什麼東西,日後就會變成救我一命的東西。我也一直把她告訴我的話,都牢牢地記在了心裡。過了大約有兩個時辰左右,我和白小飛已經將周圍的地形都查看清楚。這裡是一座荒山,除了這個寺廟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建築物。而最讓我們的感到驚奇的,還是昨晚發現的那件事。這附近的草地裡,似乎沒有任何的生物。按理說,這樣茂盛的草地,周圍的蟲子什麼的一定不會少,可現實當中,確實一隻蟲子都沒有。就連我們昨天就這樣睡在寺廟裡,都沒有蟲子。“難道是被老鼠給吃了?這不是老鼠精嗎?”白小飛坐在台階上,隨意地拿著一根草棍,在地上寫寫畫畫。“也許吧,不過按著常叔的說法,這隻老鼠修煉了這麼多年,它的食物早就應該不是蟲子這一類的東西了。”我話音剛落,忽然口袋裡的符咒,就一陣發燙的感覺透過衣物直接傳向了我的身體。我被燙了一下,直接下意識就跳了起來。“怎麼了?”拿出來之後,我就看到那符咒開始自己燃燒了起來。符咒正是剛才我跟給他們幾個的銅錢,建立起來的。符咒有了反應,這就意味著剛才那幾個人當中,有人出了問題。我立刻看向符咒上的字,隻見那上麵顯示的,正是剛才想讓她老公意外身亡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