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快走!”我立刻起身,拿出手中的羅盤就開始查看方位。當羅盤指定到正北方的時候,反應是最大的,整個羅盤都開始劇烈地在我手中顫抖起來。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我不敢耽擱,直接就往寺廟外麵開始衝。“常叔有消息了麼?你能想辦法聯係到他麼?”我一邊走,一邊就問白小飛。白小飛給我的答案,也在我的預料之中。“聯係不上,我給他留下一張紙條,等他回來,讓他自己去找我們吧。”我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隻是說實話,我還是有點討厭常叔這種做事方式,總是突然就消失,突然又出現,根本不知道他中途去了哪裡。讓人真是極度沒有安全感。不過眼下即便是讓我等,我也等不了,可能晚去幾分鐘的功夫,就是一條人命直接沒了。當下,我和白小飛按著羅盤指示的方向,幾乎是翻越了一座小山,才找到那個事發地。好在山比較矮小,也不算是難以攀爬,我從小就在村子裡的大山裡玩,這點根本難不倒我,完全可以輕鬆自如地穿梭其中。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白小飛的體力也很好。下山的時候,他竟然也不怎麼喘氣。“你以前經常運動麼?”我有點好奇地問道,按理說,像是白小飛這種在城市裡長大的孩子,平時的運動量肯定是趕不上我們農村的孩子。就跟潘曉燕似的,那丫頭光是多走幾步路就吵吵著腿疼。“我喜歡騎車,算運動麼?”白小飛看著我說道。怪不得。騎車當然也算是運動,尤其是那種山地車,真的騎起來也是很需要體力的。城裡聽說還有專門的騎行隊伍,每年會舉辦比賽,這種運動項目是很火的。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山腳下,不遠處,視線之內是一條湍急的河水。周圍縱橫交錯著一些散落的村莊,路上還看到有不少村民在田地裡耕種。“糟了,快點過去,有人想跳河!”白小飛眯眼看了一下前方,忽然臉色一變,就直接扔下我衝了出去。我跟著看過去,就看到在河兩岸架起來的一座小橋上,站著一個女人竟然是剛才那個被家暴,希望丈夫意外身亡的女人。她正在手腳並用地趴上了欄杆,表情絕望地看著湍急的河流。那狀態看起來很奇怪,好像是跟剛才我們見過的女人完全不是一個人一樣。剛才的女人看起來如此乾練,雖然經曆的事情也很讓人崩潰,可她根本沒有流露出過什麼絕望的神情,依然在想辦法解決。甚至是先發製人,直接讓丈夫沒命。可現在的她,看起來連臉色都差了很多,好像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一下就被吸乾了陽氣一般。而同時,我也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濃重的黑氣。又是暴戾之氣!我倒吸一口涼氣,雖然我剛才阻止了這個女人拜鼠仙,可是我看到的幻境當中,她還是已經拜過了。估計很早之前,暴戾之氣就已經開始逐漸纏上她了。也不知道,今天那些來拜神的人,有多少個是第一次來的,我又能救多少個人。這河流看著麵積不大,但是卻很深。加上那座小橋懸在河水上空,也有將近六七米的距離。水流滾滾向東,帶出巨大的水花,看起來猶如一口深井在誘惑著人往下跳。一旦不會遊泳的跳下去,直接就會死。而即便是會遊泳,估計這麼急地水流,這麼冷的天,下去也會立刻抽筋兒,很容易也交代在裡麵。周圍有不少人都在圍觀,靠近的時候,我還聽到有人在勸這個女人。“你這年紀輕輕的,有啥想不開的啊?”“就是,人生沒啥過不去的坎兒,你看我這麼大歲數了,還疾病纏身,這不也活著呢嗎?你長得還挺漂亮的,穿著也不俗,一看就是有錢人,乾嘛想不開?”“年輕人啊,快下來吧,你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一不留神就真的會沒命的!”“你丈夫呢?你家裡人呢?快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來勸勸……”“……”聽著周圍人的這些話,那女人的表情一點波動都沒有。依然是一副絕望的表情望著湍急的河水,似乎河水裡有什麼東西在吸引她一樣。但隻有我和白小飛知道,她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身上的那團暴戾之氣造成的。我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這幫圍觀的看客當中,沒有人發表負麵的言論。不然那暴戾之氣就會暴漲,會加快這女人的死亡進程。就像前幾天的方婷婷一樣。“姑娘,我走過去拉著你的手,你慢慢地跟我下來,有事兒好好說,行嗎?”一個老大娘走過去,眼神善良地望著女人。女人的神智有一瞬間的清晰,手剛要伸出來的瞬間,又猛地縮了回去。“滾開!”她眼神驟然變得冰冷,眼白幾乎都翻了上去,看起來十分的怨毒。這一幕,把那老大娘給嚇了一跳。“唉呀媽呀!這是咋了……這好像不太正常啊。”這時候,我走上去,開口道:“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剛才給你看事兒的道士,我都已經決定要幫你了,你就不要再往絕路走了,好嗎?“先聽我的,下來,等我來給你解決問題,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而且你要相信,我可以幫助到你。”我也是剛才才發現。這個暴戾之氣並非一直是穩定的,如果周圍的善意更多,那麼暴戾之氣就會短暫地漸漸變弱。比如剛才老大娘伸出援助之手的時候,這女人頭頂的暴戾之氣,就有那麼幾秒鐘變得弱了不少。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格外的和藹可親,說出來的話希望也能讓女人的情緒穩定下來。果不其然,在聽到我的聲音時,女人的頭微微動了一下,朝著我的方向側了過來。她的狀態很是奇怪,有一種在理智和被暴戾之氣的操控中左右搖擺的感覺。“道……道長,我……好難受。”她的眼神裡流露出無比的哀傷,似乎是在向我求助。隻是這求助的話還沒說完,她的眼神又驟然重新變得狠辣,像是要一心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