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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你咋不上天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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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撕碎了報紙,朱大可的眼睛卻還是離不開報紙上那些碩大的字眼:

“看見故宮屋簷上的雜草,便痛心疾首這是要拆了紫禁城。”

“殊不知真正的勇士,從來都秉持刮骨療毒的勇氣!”

“朱大可同誌自詡學識淵博,竟連《在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都未曾讀過。

‘文藝作品中反映出來的生活卻可以而且應該比普通的實際生活更高,更強烈,更有集中性,更典型,更理想,因此就更帶普遍性。’

隻要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就能明白《芙蓉鎮》從不是掃把星。”

“連故宮的銅缸都需要定期刮鏽,一個健康的社會又怎會害怕藝術的除鏽劑?”

“《芙蓉鎮》的真意,絕不是掃除‘左’,而是蒙在曆史上的塵埃。”

“我們實事求是,朱大可同誌,不曾為電影事業做一絲一毫一文一字之貢獻,沒寫過一個劇本,未做過一部電影,卻對《芙蓉鎮》懷揣著這麼大的惡意,此人究竟是何居心?”

“文章張口便批評《芙蓉鎮》是抹黑我們的電影作品。”

“你朱大可究竟是哪路毛神?有何資格代表我們被抹黑?征得了誰的同意?”

“《芙蓉鎮》這部電影再不濟,原著也是全國文藝工作者共同推薦的茅盾文學獎獲獎佳作。導演謝晉則是代表中國電影站在過國外領獎台上的人。”

“你朱大可又算是老幾?”

“坐議立談,自以為無人可及。”

“汝何不以溺自照?”

“《芙蓉鎮》自播出以來,就深受人民群眾喜愛,電影院一票難求,上座率爆滿,群眾們交口稱讚,聽說拷貝量也破了記錄。”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難道群眾們會追捧一個抹黑我d的電影?”

“《芙蓉鎮》是否抹黑我d?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如此看來,這朱大可真是‘謊狗’一隻!”

“竟還好意思以學者自稱?”

“當真是玷辱士林之衣冠敗類,二十四史儒林傳所無之奸惡小人!”

“隻有一點讓我佩服,就是這種水平的文章他居然也會發表的勇氣!”

“評論界的權威尚未發聲,此人書沒讀多少,電影沒看多少,就覺自己理論高度和現實批判力,已超越電影界內權威。”

“你那麼牛?”

“你咋不上天呢?”

文人罵架,自五四以來,就是咱們文化界的優良傳統。

這個傳統一直繼承下來,並順利發展到電影產業,每當一部新片出來,總會有這樣那樣的評價,觀點相斥,便在報紙上互相攻訐,這已經是一種文化習慣了。

且和電影審核相似,這會兒的紙媒環境寬鬆,報紙更注重的是意識形態,隻要不違反上麵的精神就能發表,編輯們還樂得發些找事兒的文章,往往都能促進刊物近期的發行量。

當然,就算攻訐,也不能罵的太過粗鄙,要用詞考究,同時又要表達出侮辱性、攻擊性。

像是著名的梁魯之戰,梁實秋批魯迅的翻譯:“先生的硬譯已經和死譯沒啥區彆了,他還指望我們硬著頭皮看下去,我硬著頭皮看下去了,結果一無所得。”

魯迅先生當即回噴:“梁先生說自己硬了,那麼是真的硬了嗎?在我看來,其實還是軟趴趴的,這不就是新月社的特色嘛!”

完事兒還非常不講武德的又補一刀,不客氣的稱梁實秋為“喪家的資本家的乏走狗”。

文壇泰鬥都如此罵戰,現在的這些小輩們也算是有了憑靠。

現在這個許非,一跳出來就是“東廠公公”“汝何不以溺自照?”“謊狗一隻”“你咋不上天呢?”這種詞兒。

朱大可隻覺得胸中有火在燒,七竅生煙,暴跳如雷,眼都紅了:

“肆言詈辱!肆言詈辱!欺人太甚!”

是的,他破防了。

這篇《何罪之有》寫的,不僅引經據典,又該直抒胸臆就直抒胸臆,該陰陽怪氣就陰陽怪氣,總之這個許非真是罵人功力十足,將他罵得那叫一個體無完膚。

朱大可想了幾句還嘴的話,卻都覺得沒有這個許非罵的漂亮。

用詞要麼不夠文雅、要麼不夠巧妙。

尤其是他最後罵的那句:

“你咋不上天呢?”

其殺傷力雖不顯眼,但侮辱性卻極強。

真能叫朱大可活活氣死。

“你給我等著!”

“啪啪啪!”

朱大可氣憤的把桌子拍的啪啪響,惹得同教研室的其他語文老師側目。

“他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

“哼。”

窗邊坐著的老師冷笑一聲。

“恐是舊病複發也!”

“你咋不上天呢?”這句話,短短幾天之內就火遍了京城。

因為《何罪之有》這篇評論文章,寫的是人氣頗高的電影《芙蓉鎮》,再加上文中辛辣的語言,很快就成了評論文章中的爆款。

另外就是,許非這個作者,在讀者們心目中已經算是個老噴子了。

此人極其神秘,最擅口誅筆伐,每過幾年才會有一篇文章問世,每次發文都是罵人,罵人的手法也都千變萬化,令人捧腹大笑的同時,又無法反駁。

“你們說這個許非究竟是誰啊?”

“這麼犀利的文筆,又對電影有著這麼深刻的見的,不可能是無名之輩啊。”

“會不會是全國電影評論學會的會長鐘惦斐啊?”

“瘋了吧,人家什麼身份?”

“身份高才不方便用本名吧。”

“我看不像。”

“我倒是在想,上次這個許非幫《紅高粱》罵仗,這次是幫《芙蓉鎮》罵仗,會不會就是這兩篇文章的作者江弦啊?”

“不可能吧,江弦可是文明人兒。”

《中國電影時報》,報社。

“什麼?加印了多少份?”

“加印80萬份!”編輯老徐激動的另一名編輯說道。

“喲,是不是因為那篇《何罪之有》火了?”

“肯定是啊!這回咱們發行量可破紀錄了!”

“太好了、太好了!”

編輯們聽說發行量破了記錄,倍感振奮的同時,一些個同誌又有些擔憂:

“老徐,這文章寫的粗俗不堪,咱們就這麼發表出去,不會造成什麼不良影響吧?”

“是啊,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我們可擔待不起。”

“怕什麼?”

老徐一臉鎮定,“罵的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詞兒,就讓他們罵唄,越罵關注度越高,咱們的報紙越有人看。”

“哎哎哎,那個‘謊狗’回擊了!”

“‘謊狗’?誰是‘謊狗’?”

“那個朱大可唄。”

一名編輯扯過一份《東方早報》,那名朱大可剛剛發表一篇新文,痛斥許非毫無操守,侮辱人格,用語已經超出了藝術討論應有的範疇。

結果又沒幾天,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許非又祭出一篇噴文。

“諸位看官且看,近日文壇忽現奇觀:某位以獨到見解自詡的評論家,竟在月旦場上演起鬣狗逐腐的滑稽戲碼。”

“其行文如饑不擇食的蚊蚋,但凡見些微熱度便俯衝而下,倒叫人想起《莊子》中‘鴟得腐鼠’的寓言,隻不過這廝連鴟梟的銳目都無,倒似那盲龜撞木。”

“這隻‘文化鬣犬’的看家本領,莫過於將‘及時’二字修煉成登峰造極的厚顏術。”

“某片正紅,必見其連夜炮製五千字檄文;某人遭謗,定能瞧他臨陣倒戈的矯健身姿。”

“其文字如夜市廉價脂粉,專揀最豔俗的色調塗抹,倒也應了張岱那句:‘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

“——隻是這位的‘真氣’,怕是從茅房裡借來的沼氣。”

“此廝實乃文化界的附骨之疽,深諳‘罵名亦是名’的厚黑學,修煉成不要臉皮的護體神功。”

“這般作派,倒叫人想起《金瓶梅》裡應伯爵的嘴臉,隻是西門大官人尚知遮掩,這位倒是將諂媚之術練得青出於藍。”

“事情已經和你說明白了,如果閣下聽不懂道理,那麼我也略懂一些拳腳。”

朱大可才在社會上待了幾年,哪見過這個。

你回一句。

對方罵十句。

你好不容易回了十句。

對方又罵了一百句。

如此反複,朱大可被殺的丟盔棄甲,潰不成軍,全無還手之力,氣的隻想吐血。

因為許非那些罵他的話,很快就能被人學去,成為流行用語。

這可絕對是件恐怖的事兒了。

你能聽到的街頭巷尾的流行詞兒,什麼“你要上天啊”“我也略懂一些拳腳”都是用來罵你的。

每聽著一次,就相當於是被罵一次。

詳情請見“太美”“太酷了”“豹子閉嘴”

誰能不火大?

朱大可被罵的抬不起頭,偃旗息鼓,不過許非卻戰的越發來勁。

他還真不是針對朱大可,而是針對所有人。

不到兩個星期,罵《芙蓉鎮》最狠的那些個評論被他通通殺個一遍,舌戰群儒,不亦樂乎。

這些罵架也基本沒有人管,文人相輕嘛,有點兒爭論那不叫罵架,那叫學術爭鳴。

畢竟上麵也知道,這是我國知識分子的優良傳統。

千萬不要對我國的知識分子帶有溫文儒雅的刻板形象,咱們的知識分子不光熱愛罵架,還時常打架鬥毆。

以前康有為就派梁啟超帶著一群人去拳擊章太炎,章太炎也擼起袖子奮起反擊,一幫文化界大拿們打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總之,許非這個噴子算是火了,《芙蓉鎮》也以一種不容挑釁的霸道姿態繼續擴大其試映的範圍。

正當陳荒煤和謝晉四處為《芙蓉鎮》周旋之際,江弦家裡忽然來了一位讓人意想不到的客人。

她五十來歲,個頭不高,說起話來很強勢,像個大姐大。

“江弦同誌,冒昧過來,打擾了。”

“呀,怎麼是您啊,快請進、快請進。”

江弦客客氣氣的把她迎進家裡,以龍井待之,順便瞅一眼跟著女同誌一塊兒進來的男人。

男人比女同誌年輕很多,但卻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攝影。

他倆這一對兒頗像王好為夫婦,女方是導演,男方是攝影,夫妻搭配,乾活兒不累。

“聽說您在拍西遊記?”江弦開口道。

他也是納悶兒,怎麼楊潔還自己找上門兒了?

沒錯,這個忽然造訪他家的女同誌,就是86版《西遊記》的導演楊潔。

楊潔60年代才開始接觸電視戲曲節目,在此之前,她寫過,當過演員,還當過播音員,第一條“青島解放”的消息就是她向qd市人民發出的。

前幾年,央視籌劃拍四大名著,《紅樓夢》給了王扶林,《西遊記》給了她。

王扶林性格慢吞吞的,又是搞培訓班,又是搞顧問團,這會兒才剛剛開始拍上。

楊潔性子急,這會兒《西遊記》甚至已經播出了一集了。

沒錯,《紅樓夢》還沒拍呢,《西遊記》就已經播了一集了。

這集其實是試集,是楊潔一個月時間拍出來試水的,拍的是《除妖烏雞國》。

播出以後,不出意外,被觀眾們噴慘了。

至於後來再看的這一集,已經是重拍的了,不是試拍的了。

“崇秋。”楊潔衝她愛人眨眨眼,她那個年輕愛人馬上拎出一個蛇皮袋,“江弦同誌,這是我們在青城山拍戲的時候,在當地弄得一點綠茶。”

“呀,怎麼第一次上門還帶東西的,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江弦擺擺手。

楊潔歎一口氣,她說話向來直來直往,“江弦同誌,一點兒特產,不成敬意,今天過來呢,不瞞您說,其實是有事相求。”

“茶葉你們先收回去,我聽聽事情。”江弦看向楊潔。

楊潔也不繞什麼彎彎道道,有話就講:

“我們《西遊記》兩年前立項,兩年多的時間裡,我們劇組輾轉福建、湖南、山東拍了人參果、拍了大戰白骨精、拍了收八戒,每集成本大概在3萬塊,這事兒我絕對問心無愧。”

“我們拍了差不多13集的內容了,但是前段時間,也不知道央視裡誰造我們的謠,說我們劇組是‘吃喝玩樂’小組,要給我們斷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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