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吉隆不得不佩服袁為民駕馭場麵的領導藝術,一個不動聲色的擱筆動作就能讓常委們明白誰才是這個會議的主宰者,而接下來袁為民很好地控製了會議的節奏,回避了自己舉薦沈彬的企圖,成功地化解了一度失控的場麵,把會議的節奏帶回到關於閆世鐸的改革方麵來,在他的意識裡,一個球員的前途和整體改革足球的營商環境相比,沒有什麼可比性,他把目標鎖定接下來足協如何來搞好改革這項工作。
這基本上就明確了這項工作推動已成定局,而又順理成章地把工作安排確定了下來,讓南永、楊益民也覺得照顧了他的麵子,心理上能夠接受,這固然與袁為民的身份有關,但是同樣得益於袁為民高明的領導藝術,在這一點上,自己還有和他相差甚遠。
足協終於通過了關於設立足協改革領導小組議程,但是其間流露出來的濃濃火藥味道讓閆世鐸第一次意識到要想在足協站穩腳跟並不是自己先前想象中的那樣水到渠成。
這一次常委會卻著重提出了關於設立足協改革領導小組的議案,這個議案也是由閆世鐸專門提出來的,要求足協各部門上下要高度重視這項工作,讓改革成為改變足協工作麵貌的重要助推器,領導小組組長由足協黨組書記專職副主席閆世鐸任組長,足協副主席南永任副組長,成員由足協各部門一把手組成,下設辦公室,辦公室主任由足協秘書長費啟民出任。
在機關裡難免也就要聽到各種活靈活現的傳聞,閆世鐸和楊益民如何舌劍唇槍地交鋒,其他幾個常委如何咄咄逼人的質疑,一直到體委副主任袁為民開腔一錘定音,才將這件事情敲定。
足協改革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不出意外地由秘書長費啟民擔任。
但是在最後,閆世鐸提出費啟民兼任職務太多,恐怕難以兼顧到改革領導小組辦公室工作,建議設立一名副主任來協助費啟民工作,並提議由足協新來的高海洋來擔任這個副主任。
理由也很簡單,高海洋和他一樣是留學歸來的海歸,又是國際足聯高級培訓班畢業的高才生,還有十幾年國家隊效力的經驗以及帶過國青隊征戰過亞洲預選賽,雖然戰績慘不忍睹,但靠越南使用超齡球員被國際足聯懲罰而順利搭上了出線的末班車。
無論過程怎麼醜陋,但以結果論的中國體壇還是得到了上邊的肯定,再說,高海洋後麵可是有其妻族那強大的人脈,就是體委的伍紹祖也要為其背書。
高海洋在處理“甲B五鼠”的工作上發揮出色,圓滿地完成了任務,把社會輿情降到了最低點,而且還照顧到方方麵麵的關係。
打默契球的五支球隊成都五牛,浙江綠城、長春亞泰、江蘇舜天、四川綿陽太極五支球隊,最後的倒黴的隻有四川綿陽太極這個倒黴蛋被直接降到了乙級,其他四支球隊隻是遭到了罰分處理而已。
從這一方麵說其能力還是比較出眾的,可以考慮給這些年輕人壓一壓擔子。
南永隨即也很默契地附和了閆世鐸的意見,建議讓秦海洋去擔任領導小組辦公室的副主任,負責日常工作。
南永了解秦海洋的背景,在他卸任國青隊主教練之後就調入足協工作,主動把他要到聯賽部擔任聯賽監察辦公室任副主任。
會議結束,閆世鐸單獨把秦海洋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和他進行工作上的交流,秦海洋對閆世鐸提出的改革方案並不看好,取消升降級明顯違反足球的發展規律,其他幾項提案雖然有很多合理之處,但阻力會相當的大,要想把這份工作能推廣下去,不但要有強大的人脈相支持,個人的威望也必不可少。
秦海洋說出了自己的擔心,他希望閆世鐸能認清現實,不至於過於激進,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前途綁在閆世鐸這個理想主義思想泛濫的人的戰車上,但既然領導信任還是提出了一些中肯的建議,其中就有向他提出可以多谘詢老資格足協領導張吉隆。
畢竟張吉隆和反對派周旋了十幾年,說不定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張吉隆的判斷和高海洋差不多,但他提出了另外一種思路,那就是改革方案可以小步慢跑,把主要精力放在國字號球隊的成績上麵,以提高個人的威信,當國字號球隊成績輝煌時,不但可以得到上級領導的全力支持,還可以在媒體以及球迷中產生巨大的威望,之後在提出自己的想法時就可以以勢壓人。
那樣想實現自己的抱負阻力就會減輕很多。
閆世鐸雖然性格中理想主義作崇,但張吉隆和高海洋意見極其一致,不得不考慮兩人的建議的正確性,也許他們說得很對,但怎樣能夠提高國家隊成績是他當前要考慮的首要問題。
當知道06年世界杯預選賽已經絕望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地想到女足和明年在荷蘭舉辦的世青賽。
想到這裡,他終於下定決心,從細微處著手,叫來秘書長費啟民,作為足協主持國家隊的一把手,他是有權任命除國足男女成年隊以外其他梯隊球隊的組成人員的,除非任命的外教的薪水超出一定規定。
周二上午,足協官網發布了一份任命通告,“任命:高海洋同誌為U19國青隊領隊。”下麵是高海洋正麵工作照及其簡曆,其中著重講解了高海洋的國際足聯高級教練員培訓班的經曆,而其學習地點恰恰是國青主教練克勞琛的老家,德國的慕尼黑。
業內對這份任命還是正麵回應比較多,畢竟任命一個有德國留學經曆的同誌和德國外教配合還是能起到化學作用的。
閆世鐸在和高海洋和克勞琛見麵會談時,還是給予兩人充分的信任的,U19國青隊的人員構成充分放權,足協不會插手乾涉,隻要事後向足協報備就可以了。
荷蘭杯是區彆於荷蘭聯賽的有一項重要賽事,它吸引人之處在於獲得荷蘭杯賽冠軍的球隊將獲得參加下一個賽季歐洲聯盟杯的資格。這對於那些實力不如傳統三強的中流球隊來說,是進軍歐洲賽場,增加收入的另一條路。
哈勒姆競技這個星期的對手仍然是甲級球隊,也許是出於補償的原因,這輪的對手是甲級聯賽排名倒數第二的福圖納。
賽季開始以來,福圖納真是流年不利,不但在聯賽中隻去的一平兩負的戰績,連在杯賽中都被一個乙級球隊,陳韜所效力SBV精英逼得狼狽萬分,比賽中,他們領先了90分鐘,在傷停補時階段被下半場上場的陳韜門前搶點扳平比分。
和哈勒姆競技VS埃因霍溫一樣在上周三進行了加賽,SBV競技就沒有哈勒姆競技那麼幸運了,他們在90分鐘戰成0:0,福圖納最後還是靠點球戰勝了SBV競技。
福圖納球迷們對新賽季的比賽成績非常不滿,他們認為球隊已經是甲級聯賽的隊伍了,卻連一支乙級中下遊級球隊都搞不定,實在是太沒有麵子了。
所以這場客場對哈勒姆競技的比賽不僅要贏,而且要贏得漂亮,贏得毫無懸念。
說實話,上個賽季還是乙級聯賽球隊的福圖納,馬丁斯對福圖納還是很了解的,一個有實力衝進甲級隊,但是卻發揮很不穩定的球隊。有的時候打順了,攻勢如潮,不順了,則一潰千裡。
兩隊在休賽期的表現恰恰相反,哈勒姆競技已經實現了大換血,已經實現了年輕化,而福圖納球隊的隊員基本上還是老麵孔,隻是補充了兩名即將退役常年混跡甲級聯賽的老將。
麵對這樣一支球隊,一上來先以防守穩住陣腳,消耗掉對手的銳氣,然後再大舉反攻,實力的差距終將體現出來。
“布魯爾,你認為對於沈彬和鄧桌翔,如何安排?”馬丁斯問對麵的布魯爾。
布魯爾喝了一口咖啡:“我認為他們兩人雖然在上一場比賽裡麵有非常出色的表現,但是他們的身體還沒有完全達到職業球員比賽的要求,應付完全場似乎還有些困難。我建議讓兩人在下半場上。”
“嗯,但是如果一下子換兩名隊員,以後出現意外情況的話,我的換人名額隻有一個了,非常不利啊。”
“這個……”這也是哈勒姆競技現在麵臨的困境之一,隊裡的年輕球員過多,還是那種必須為了保證球員的運動生命,隻能踢半場的情況,這給教練在排兵布陣出了很多難題,“那您怎麼考慮的,馬丁斯先生?”
“你說得對。”雖然這幾天我特意觀察了兩人的訓練情況,發現鄧桌翔正按照一名年輕球員正常軌跡發展中,但沈彬卻肉眼可見的身體產生了某些變化,雖然無法用語言表達,但就是給人一種像吃催化劑一樣。
不過訓練和比賽是不同的,在訓練中體能不出現問題,不代表比賽中也一樣沒有問題。
“還是這樣吧!讓沈彬再做一次全麵檢查,看看我們的幸運星在這一個月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馬丁斯還是有一種買彩票刮刮樂的期待。
等兩人拿到拿到沈彬的體檢報告,還是大吃一驚,沈彬的身體條件相當於一個二十歲的成年人,這確實讓知道數據的所有人難以理解,看著瞪大眼睛的老教練,布魯爾滿帶疑惑地說道:“也許他是個超級男人,你忘了他的睾酮質了,你見過1250.8/ml的嗎?正常男人可是隻有17.8-45.5.8/ml,足球運動員也在38.5-80.5.8/ml之間,這也許能夠解釋這一切。”(據:世界衛生組織調查,吃過興奮劑的毛片男明星有的能達到400.8/ml)
在谘詢沈彬的醫護團隊意見後,馬丁斯對布魯爾說道:“把沈彬排進首發,而鄧桌翔,還是按照正常情況,讓他下半場再上吧,”馬丁斯在首發名單中寫上沈彬的名字,而把鄧桌翔的名字放在了替補席中。
當鄧桌翔從布魯爾口中得知自己這場杯賽是替補的時候,心中咯噔了一下。沈彬都能進首發名單,為什麼自己就進不去?一定是自己上周和埃因霍溫比賽中,接沈彬的長傳反擊胸部停球停遠後,浪費一次絕佳的反擊機會的拙劣表現讓教練生氣了,自己的職業生涯完蛋了,萬年替補,看來一定要把這板凳坐穿了……
“鄧桌翔。”
聽到助理教練布魯爾在叫自己,鄧桌翔抬起頭來。
“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們沒有安排你首發,是因為你的身體結構還是正在發育的青年,而沈彬身體太特殊了,他雖然和你同齡,但他比一般人提前發育,17歲已經擁有20歲的成年人的身體了,發生在他的身上的情況真是難以理解,他的身體條件不像一名黃種人,甚至超越了西非的黑人。”
布魯爾像是像鄧桌翔解釋安排他下半場上的原因,又像是自我懷疑。
布魯爾仿佛看透了鄧桌翔的心事。“你的身體需要一步一步地適應比賽節奏,所以我們會逐步增加你的上場時間的,不用擔心了。”他摸摸這個爭強好勝又身心不成熟的孩子的頭,笑了笑。
鄧桌翔對沈彬苦笑道:“是真的這樣嗎?我是不是以後都不能碰女人了?”
沈彬無語了,他隻是用這種玩笑的方式安慰他罷了,但對這小子又得時常提醒,這小子腦洞清奇,自己還是得抓緊一切機會提點對方,“想什麼呢!哪有那麼誇張,不過由於你的不檢點,需要固本培元兩年,高海洋教練還記得嗎?”
“怎麼提起他來,我當然記得,U15比賽我還要過簽名呢!怎麼啦?”鄧桌翔對沈彬突然提起這個老國腳感到疑惑。
“過幾天高海洋要來荷蘭考察我們兩人和陳韜,他現在是U19國青隊領隊,加油吧!如果我們順利入選國青隊,能一起取得四強的成績,我就叫你兵兵姐介紹楊蜜給你認識。不過,在這之前你不能碰任何女人。”
鄧桌翔興奮地撲上來,“啵啵啵……”猛親沈彬的臉……
沈彬一把把他推開,嫌棄的嫌棄球衣擦拭臉上的口水,然後拍拍鄧桌翔的肩膀:“如果你上場了,一定要在前場多跑動,隻要有機會,我會第一時間把球傳過去,多來幾次,就不會向上次一樣浪費機會了。”
明天就是比賽日了,鄧桌翔在訓練場外又看見了李延和他的搭檔,他走過去:“那個,李記者,你們那天的采訪什麼時候登出來?”
李延有些奇怪地看著鄧桌翔。
“我,我是說國內什麼時候能看得見這篇報道?”
“嗬!應該在星期一吧。怎麼了?你也想看看?”李延笑著說。
“不,不是,隻是想讓一個人看看……你們會把明天的那場比賽也報道上去嗎?”
李延點點頭:“是啊,那是一定的。”
不知楊蜜看不看《體壇周報》,她要是看就好了,那她一定對自己有個初步映像,青春少年撞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