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魄風幾人回來後,蕭時布下的陣法終於完成。
幾人在黑夜之中沉默不安地等待著,終於,從遠處傳來了溫善言狠戾的聲音。
“還躲是嗎?好,躲好一點,我倒要看看你們能不能活著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眾人對視了一眼,殷裕抓緊了魄風的衣袖,一臉驚恐地咽了口口水。魄風卻少見地沒有推開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胳膊,讓他安靜下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眾人知道,這是溫善言追了上來。
溫善言在黑暗之中,警惕地環顧著四周,卻發現周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她試圖尋找蕭時等人的蹤跡,但卻發現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迷宮之中,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出口。
幾人在遠處觀察著溫善言的反應,隻見她像是被魘住了一般,在原地打轉起來。
殷裕目瞪口呆,衝著蕭時比了個大拇指,眼中的欽佩之情無以言表。
蕭時卻並未放鬆絲毫,依然緊緊盯著空地上原地打轉的溫善言,隨時做好萬一她破陣而出的準備,和柳時衣約定好的下一步計劃。
溫善言在迷陣中徘徊了許久,終於意識到自己被困住了。
她嘗試運用內力破陣,但卻發現所有的試探都像陷入了迷霧之中。這個迷陣仿佛有著無窮無儘的變化,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法找到突破口。
她停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抬頭看向周圍的空氣,然後開始扭動手指關節。黑夜之中,那關節吱吱作響的聲音格外明顯。
不遠處的溫善行表情一變,皺眉說道:“她在召那些木人俑。”
果然,沒多久,密林裡就響起了無數吱呀聲,僅憑這聲響,便能推測出來者數量不少。沒過多久,那群活死人一般的屍體便宛如遊魂一般出現在林間,朝著溫善言聚攏過來。
蕭時本以為她要用木俑人強行破陣,沒想到她竟是雙手凝氣,從腹下發出低語。
“她在說什麼?”殷裕問道。
這回連溫善行也不知,隻能緩緩搖頭。
眾人仔細看去,卻發現那群屍體竟是紛紛開始拿尖銳的指甲去挖自己的脖頸。
從他們的體內湧出陣陣青灰色的液體,像是詭異的血。這些液體灑在蕭時事先擺好的亂石陣上。隨著一具又一具自取鮮血破陣的屍體倒下,溫善言也逐漸找到了破陣的路。
柳時衣眉頭緊鎖:“就這還名門正派呢,我們隔壁村兒頭跳大神的都比她像個好人。”
蕭時沒出聲,反倒是精神更加集中了些。隻見不消片刻,溫善言便滿身是血地走來,她的眼神冷冽,看著麵前的亂石迷宮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以為憑這些東西,就能困住我了嗎?”
溫善言的聲音充滿了不屑,她在亂石間穿梭,如同鬼魅一般,每一次移動都離陣門更近了一步。
蕭時轉頭看向柳時衣,問道:“記住我剛剛教你的招式了嗎?”
柳時衣點了點頭,也有些緊張。蕭時卻沉聲安慰她:“彆怕,相信我就好。”
柳時衣用剛剛蕭時教她的方法,催動了自己的內力。隻見她的手掌輕輕貼在蕭時的背上,一股奇異的力量從她的掌心湧出,傳入蕭時的體內。
這股力量讓蕭時感到一陣暖流湧過全身,一直沒有血色的臉此刻也變得紅潤起來。
下一秒,溫善言已經站到了眾人麵前,衝著他們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哎呀,沒躲好,還是被我找到了。”
“讓我看看,先殺誰呢?”
她的目光鎖定在了一行人的薄弱點——殷裕的身上。她冷笑一聲,身影如鬼魅般穿過樹林,直逼殷裕。
殷裕心頭一緊,正要抬傘迎敵,卻見溫善言一掌劈來,掌風淩厲,勢不可擋。
他心中暗叫不妙,這一掌若是擊中,恐怕自己非死即傷。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魄風挺身而出,夜色中閃過數道銀光,銀色弓弩射向溫善言,逼得她不得不回防。
溫善言調轉身來,長嘯一聲,分身向魄風撲來。
與此同時,蕭時手握蟬翼流光劍,在柳時衣內力的加持下,猶如戰神降臨。
他飛身而出,劍光閃爍,直逼溫善言。有了內力的補充後,他的劍法更加淩厲無匹,每一劍都似乎能劃破天際。
溫善言也不示弱,她身形飄忽,時而閃避,時而反擊。但蕭時的劍法實在太過犀利,逼得她不得不連連後退。
就在蕭時即將一劍定勝負的關頭,身子卻是一陣虛弱。
高手過招,一瞬便能定生死。蕭時手上的劍不過慢了片刻,便被溫善言抓住了破綻,一掌直衝他胸前而來。
蕭時用最後一絲力氣避開了溫善言的攻擊,卻是隻能用劍支撐著自己的全部重量。他單膝跪地,不住地喘著粗氣。
“石頭!”柳時衣驚呼一聲,連忙跑過去扶起他。
自我控製下的易相功不會被吸走全部功力,相當於一顆小歸元丹,隻能短暫地讓人得到內力,麵對溫善言密集的攻擊之下,也隻能支撐這麼久。
溫善言見狀,冷笑一聲:“嗬,剛剛那幾下子,我還以為你們真的有點本事呢,結果也不過如此而已。”
柳時衣扶著蕭時,看獰笑著的溫善言逐步逼近,女人的目光緊緊盯著柳時衣身上的月見刀,對麵色蒼白的柳時衣沒有絲毫懼色。
柳時衣臉上也再無輕鬆,她而今的內力,甚至都支撐不了她揮刀起身。
柳時衣,冷靜,快想想還有沒有其他方法,你可以的。
柳時衣心中不斷默念,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慢動作。她打量四周,忽然回想起先前蕭時教自己武功時說過的話——
“想打敗這個人,目標不一定在她身上。飛花落葉皆可傷人。”
柳時衣心中一動,她知道該怎麼做了,是生是死,便賭一把!
“你不是想要這刀嗎?”
柳時衣站起身來,踉蹌著將刀扔了出去。
殷裕忍不住大喊:“你把刀扔了乾什麼?!”
溫善言冷哼一聲:“算你識相,但也彆以為我這就會放過你!”
說著,溫善言飛身向刀而去。
就在這時,柳時衣抬手,隔著遙遙距離,將僅剩的那一絲內力灌在溫善言身後的樹上。
飛葉迅疾飄下。
那片樹葉帶著柳時衣現在僅能催動的一絲內力,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溫善言的耳後穴。
溫善言根本沒有防備,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頭頂仿佛被千斤巨石砸中。她耳朵一陣嗡鳴,頓時感到一陣眩暈,失去了對周圍環境的感知能力,瞬間如同被抽空了力氣一般,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柳時衣!”溫善言尖銳地聲音怒吼著柳時衣的名字,但卻無法移動身體絲毫。
柳時衣握緊了月見刀,站起身去,正要對她進行最後一擊,徹底了結這場戰鬥。一道女聲突然響起:“彆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