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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十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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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時衣抬頭望去,隻見溫善行幾步跑了出來,擋在溫善言麵前。

柳時衣眉頭緊縮,抬刀指向溫善行,不可置信地說道:“你要救她?”

一旁的殷裕已是看不下去,忍不住對著溫善行喊道:“她把你當成工具,利用你,折磨你,你現在還要救她?”

“好人也不是你這麼當的。”

溫善言雖然身體已經無法動彈,但嘴上卻依然不饒人,大笑著看向柳時衣:“你以為她能有什麼出息?她就是這麼一個唯唯諾諾、優柔寡斷的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要殺要剮,趕緊動手,少廢話。我可不受聖女教的人的羞辱!”

溫善行沒有看身後惡語相向的姐姐,而是對著柳時衣堅定地搖了搖頭:“她不怕死,你殺了她除了泄憤之外,什麼都得不到,反而會讓你變成她這樣的人。”

“更何況,她剛剛也算救了我。她這條命,便留給我吧。”

柳時衣聽了這話,盯著溫善言看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刀。

“看在你也幫了我們的份上,你姐姐就還你了。”

柳時衣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沒再說什麼,將刀收了起來,轉身去扶蕭時。

殷裕等人見狀,也輕哼一聲,不再理會溫善言。

倒是溫善言怒目瞪著柳時衣,開口罵道:“彆以為你放過我這事就完了,聖女教的狐媚子,在我這裝什麼好人!”

柳時衣看也沒再看溫善言一眼,她彎下身子,擔心地看著蕭時:“你還好嗎?”

蕭時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點頭,正準備安撫柳時衣,耳邊卻忽得一陣嗡鳴,眼前一花,沒忍住一口鮮血噴出,隨即便沒了意識。

“石頭!”柳時衣低喊一聲,上前接住了癱軟的蕭時。她看著那張平日裡總是帶著淡定笑容的臉此刻毫無血色,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沈溯,沈溯!你快來看看!”柳時衣愣了一下,有些六神無主地轉頭,看向身後人。

沈溯幾步上前,蹲下身子,仔細地摸了摸蕭時的脈相,眉頭緊鎖。

“他的脈象很微弱,”沈溯沉聲說道,“我隻能先幫他穩住體征,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柳時衣心中一緊,“那該怎麼辦?”

溫善言在身後又笑了起來:“他中了我的獨門掌法,天下隻有我能解。”

聽到這話,柳時衣立刻站了起來,轉身幾步衝到了溫善言身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給他解傷。”

“想讓我救他?”溫善言死死盯著柳時衣,整張臉都被恨意所扭曲。她笑了幾聲,往柳時衣臉上一啐:“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們聖女教的人,活該眼睜睜看著情郎死在你眼前!”

殷裕聽不下去了,他從沒見過這麼瘋癲的女人,忿忿開口道:“柳時衣根本就不是聖女教的!你跟聖女教有什麼冤什麼仇就自己去報,在這兒為難我們這群小輩算什麼本事?”

“她一身聖女教的獨門內力,還能用那聖女教獨有的蛇滕鞭,你跟我說她不是聖女教的?!你把我當傻子麼!”

溫善言冷笑一聲,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飾。

見她這副模樣,柳時衣直覺事情背後不會那麼簡單。

她這一身內力和蛇滕鞭,可都是因了煙嫋而來。難不成煙嫋是聖女教的人?

柳時衣冷眼看她,緩緩開口問道:“就算我與聖女教有關,又與你有何乾係。”

“終於不裝了?”溫善言神色中透露出一絲癲狂。

“當年就是你們聖女教的毒婦搶走了莫淩峰。你告訴他,我溫善言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搶?”

不過一個字,柳時衣的心中就對她跟莫淩峰的關係產生了諸多猜測。

心池百轉不過一瞬間,柳時衣鬆開溫善言,任由她無力地摔倒在地,眼中戲謔。

“所以......莫淩峰是你的情郎?”

若真的如她所猜測的這般,那先前溫善言所有的瘋癲言行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放他娘的狗屁!我的情郎?他配嗎?!”

溫善言被柳時衣的話刺激得雙眼通紅,已是有些口不擇言。

柳時衣看著她這副模樣,卻是更加篤定了心中的猜測。

“我這人嫌麻煩,從不幫人轉達。再說了,他跟你又沒關係,我上趕著做大善人乾嘛。”柳時衣瞟她一眼,將她拉到蕭時身邊,“你把他救了,我就告訴你莫淩峰在哪。”

溫善言藏在亂發後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她找了莫淩峰那麼多年,全天下的人都說他早就死了,隻有她不相信。

為了找莫淩峰,她做了很多之前人生中嗤之以鼻的惡事,從沒後悔過。但偶爾的偶爾,她也會在深夜去想,萬一莫淩峰真的已經死了呢?

這麼多年來,莫淩峰的名字早已如跗骨之蛆,逼得她幾乎快要瘋掉!

可現在,這個拿著月見刀的人卻告訴她,她真的能見到莫淩峰。

“你說真的?”溫善言的聲音有些顫抖。

柳時衣不置可否,“隻要你肯救石頭,我就告訴你。”

溫善言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為了找到莫淩峰,她走了太遠太久的偏路,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即使這個代價是救一個聖女教毒婦的情郎。

眾人一同把蕭時抬回了小院,沈溯解了溫善言方才被封掉的耳後穴,讓她可以重新活動四肢,但也封了她絕大多數的經脈,隻留下了能讓她運功救蕭時的一脈還通著。

房間內,蕭時靜靜地躺在床上,仍處於昏迷狀態。柳時衣站在一旁,警惕地盯著溫善言,隻見她手掌輕輕貼在蕭時的胸口,緩緩地將掌撫上他的氣海。整個過程中,房間內的氣氛都緊張而肅靜,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溫善言的臉色略顯疲憊,但眼神卻異常堅定。絲絲內力從她的指尖湧出,鑽進蕭時的體內。蕭時輕咳一聲,嘴角卻是滲出血絲。

柳時衣立刻便要拔刀,“你對他做了什麼?”

沈溯攔住了她,對她微微搖了搖頭:“他體內氣血翻湧,需將濁氣排出。”

柳時衣又看了眼蕭時,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另一邊溫善言的狀況也不遑多讓。

麒麟閣之掌法講究深重,入骨便是傷。若想要治那傷,隻能將掌氣倒灌。

溫善言將蕭時氣海中屬於自己的掌氣倒逼入體,麵色竟是愈發蒼白。

終於,她長袖一揮,將手收回,道:“該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溫善言起身,腳步不穩,踉蹌了一步。溫善行下意識要去扶她,她卻毫不猶豫將溫善行揮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柳時衣,“現在,你該兌現你的承諾,告訴我莫淩峰的下落了。”

“不急。”

柳時衣給沈溯使了個眼色,讓她去替蕭時診脈。確定他沒有大礙之後,這才回頭看向溫善言,唇角輕佻一勾。

“你是不是傻?我騙你的。”

她的話語猶如一把尖刀,直刺溫善言的心。

“你!”

溫善言大怒,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抬手就想朝柳時衣揮掌,卻因為被封住的經脈無法運功,方才倒灌的掌氣也讓她根本沒有多餘的氣力解開封印,因此瞬間處於下風,被柳時衣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們聖女教都是群騙子!無恥,下流,早就該把你們全都殺了!”她憤怒地彆過頭去,不再看柳時衣一眼。

柳時衣卻並不在意她的憤怒,隻是冷冷地笑了笑,然後走上前去,將溫善言再次捆緊,拍了拍女人的臉:“雖然我現在不知道莫淩峰在哪裡,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證,待我找到他了,把你想說的話告訴他。”

捆牢了溫善言之後,柳時衣叉腰看著她:“我本來也一定要找到他,看在你救了石頭的份兒上,幫你帶幾句話也沒什麼大不了。所以你跟他到底有什麼恩怨,最好都跟我說清楚了。”

溫善言狠狠啐了一口:“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麼?騙子小鬼,等我找到機會,一定把你扒皮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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