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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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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裕一愣,隨即立刻明白了蕭時的意思,點頭答應:“好嘞!”

日落西山,夕陽的餘暉緩緩撒向大地,給這個寧靜的村莊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柳時衣的破茅草屋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淒涼。先前被殷棋所毀的屋子,此刻已是滿地狼藉,一片破敗景象。

蕭時靜靜地走入這片廢墟,他的目光在四周環視了一圈,然後踏步走向屋中堆著的雜物。他凝神片刻,從滿堆的雜物裡抽出兩個牌位。他的目光一一從上麵掃過,最後落在其中一牌位上,上麵寫著“先父柳山之位”。

蕭時盯著牌位上的字樣,徐徐念出上麵的名字,眉頭緊鎖。他心中暗自疑惑:“柳山?當年淩霄盟那群人裡,從未出現過這名字。倘若他真和淩霄盟沒有關係,為何隻有柳時衣能用月見刀?難道說她身上有著獨特功法?”

蕭時拿起那牌位,卻發現背麵有著刮痕,看起來像是之前沾上了什麼之後被人為刮掉後留下的痕跡,那痕跡看起來頗有些眼熟,但他一時卻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

正當蕭時陷入沉思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慌張的大喊:“師父,不好了——”殷裕的聲音充滿了焦急和驚恐。

蕭時立刻將牌位放回到原位,回頭看向門口。隻見殷裕急匆匆地趕來,氣喘籲籲,滿麵焦急。

“何事?”蕭時沉聲問道。

殷裕焦急地回答道:“方才我聽人說,說柳姑娘被欽天司的人抓走了!說是,說是她殺了人!”

蕭時的動作一頓,眉頭兀自皺起。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既驚訝又疑惑:“她?殺人?”

欽天司內,大堂莊嚴肅穆,堂上懸掛的清正廉潔牌匾熠熠生輝,似乎在默默審視著堂下的一切。牌匾下方,縣令坐在案後,手執茶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堂下跪著的柳時衣,心中卻是焦急如焚。

“說吧,你怎麼殺了日月藥莊的人?”縣令的聲音冷冽而威嚴,讓柳時衣的心頭一緊。

柳時衣抬起頭,臉上滿是委屈和無奈,“大人,我真的沒殺人啊!我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平時也就小偷小摸一下,哪敢殺人啊?我連殺隻雞都不敢!”

縣令聞言,眉頭一皺,“誰知道你使了什麼手段。村口的老金可說了,他那天就看見你進去過藥莊!”

柳時衣急忙辯解,“我進去是取錢,取完我就走了!真的!是那金絲雀讓我去取的,他說那藥莊掌櫃是他舊識。你們要找,就找他去!”

縣令眉頭緊鎖,“金絲雀?那是誰?”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是我。”

縣令抬眼望去,隻見欽天司門口走進來兩個身影,正是蕭時和殷裕。蕭時走到柳時衣身邊,不動聲色地與她對視一眼,看出了她眼中的求救之意。他抬頭看向縣令,語氣平靜卻堅定,“是我讓她去的。大周哪條律法規定,百姓不得去藥莊取錢了?既無人證,也無物證,你們欽天司憑何抓人來問話。”

縣令被蕭時的話說得有些掛不住臉,麵色微沉,“放肆,何人在堂上胡言!”

殷裕走上前來,微微一笑,“那是我師父。”

縣令看清來人是誰,麵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有些下不來台。他輕咳一聲,努力保持威嚴,“原是殷家的少爺,但縱是你殷家,也沒有擾亂公堂的道理。”

殷裕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大人說的是!但柳姑娘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哪有本事殺人啊?況且確有人證能證明柳姑娘是去藥莊取錢。大人您明察秋毫,定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縣令有了台階下,輕咳一聲,放緩了語氣,“本就隻是尋柳時衣來問話罷了。柳時衣,本官且問你,你說去藥莊取了五兩銀子,之後所到何處?可有人證?”

柳時衣聞言,心中一鬆,連忙回答道:“在桂順齋買了點心,還給了蕭時一塊,給村口的孩子們每人分了錢去買糖葫蘆,去張木匠家交了修繕費,遇到老錢說書把剩的銀錢都支援他了......”

縣令聽得眉頭緊皺,打斷了柳時衣的話,“夠了夠了...你說的這些會讓人一一查證,現下你可以走了。但是,在抓到真凶前,你還未完全洗脫嫌疑,本官會隨時喊你過來問話。”

殷裕聞言,連忙拱手道:“大人英明!”

柳時衣雖然心中仍有些忐忑,但也隻得點頭起身,有氣無力地離開了大堂。她知道,雖然暫時擺脫了牢獄之災,但真正的危機還沒有解除。

眾人正要離開欽天司,一位衙役急匆匆地從門外跑進,打斷了即將散去的喧囂。他氣喘籲籲地向縣令稟報:“大人,三日之期已到。從落月泉撿回來的那小子,依然是一個字都不肯說,我們什麼都查不出來。您看,要不要放人?”

縣令聞言,眉頭緊鎖,歎了口氣:“真是個麻煩!朝廷選妃的特使馬上就要來了,這小子什麼都不說,又無人來認領,不放於禮法不合,放了本官又擔心鬨出什麼事來。”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和擔憂。

就在此時,蕭時的聲音突然響起,他聽見“落月泉”三個字,立刻停下了腳步,不動聲色地回頭看向縣令。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大人,家弟前幾日在落月泉附近走失,至今未歸。大人可否帶我去見見那人?說不定,那就是我失散多日的弟弟。”

縣令轉頭看向蕭時,隻見他神情懇切,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縣令心中一動,或許這真的是個突破口。於是,他點了點頭,示意衙役帶路。

一行人來到昏暗的牢房前,縣令和蕭時走了進去。牢房內,一個瘦弱的男孩正靠牆而坐,正是魄風。他手裡緊緊抱著那把蟬翼流光劍,眼中透露出小獸般的防備。

魄風聽見熟悉的腳步聲,立刻抬頭看去。當他的目光與蕭時相遇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喜悅。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的蕭時正淺笑著看著他,那笑容好似久彆重逢的溫暖。

魄風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蕭時,有些恍惚地站在他麵前。蕭時剛準備出聲,魄風就突然伸手掐了一下自己,感受到痛意後,才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阿時,我還以為你死了。”

蕭時臉色一僵,衝著一臉疑惑地縣令乾笑了一下:“之前我們吵架了。”

夜幕剛剛降臨,街上行人稀少,隻有零星的幾個身影匆匆而過。柳時衣一行人走出欽天司的大門,她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蕭時,臉上帶著幾分無奈。

“金絲雀,我算是發現了,我每次遇到你,都沒什麼好事。”柳時衣痛心疾首地說道,“不是撞見死人堆,就是在府裡被人追殺。好嘛,現在直接差點進大牢了。我一共就掙你五兩銀子,小命都快沒了。”

說著,她從兜裡掏出那幾兩銀子,拍到蕭時的手上。然而,蕭時卻反握住她的手,不動聲色地在她脈搏處一探。柳時衣頓時愣住了,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蕭時心中暗自驚訝,這女子怎會一點內力都沒有。他還想再探,卻被柳時衣誤會了意思。她反握住他的手,上下晃了晃,敷衍道:“行了行了,知道你舍不得我,但咱倆緣分已儘,接受現實吧。”

說完,她瀟灑地鬆開手,轉身離去。蕭時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再次被激起百感交集的情緒,他征戰九州這麼些年,柳時衣是唯一一個能讓他在生氣的同時又無語凝噎的人。

此時,魄風走上前來,皺眉看著柳時衣的背影,問道:“阿時,這人是誰?她為何要叫你金絲雀?還說你舍不得她?”

站在一旁的殷裕終於找到了點存在感,立刻擠進了蕭時和魄風中間,滿臉得瑟地說道:“你看,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是人家小兩口之間的情趣!”

一陣無言的沉默後,魄風反應過來,立刻炸毛道:“什麼小兩口?你是瞎嗎?阿時剛剛明明在跟她吵架!”

殷裕不以為意地笑道:“小兄弟,你這一看就是不知風月了,小情侶拌個嘴,怎麼能叫吵架呢?”

魄風怒道:“誰是你兄弟?你又是誰啊?!”

殷裕得意地介紹道:“在下殷裕,這位高人是我師父。”

魄風驚訝地看著蕭時,委屈地說道:“你怎麼會收這種瞎子當徒弟?”

殷裕不滿地反駁道:“唉我說你怎麼老罵人呢?”

蕭時隻覺得他倆聒噪,懶得理他們,抬腿就走。魄風和殷裕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但彼此還在瞪對方。

在眾人身後,巷子拐角處,殷棋盯著遠走的柳時衣手上的刀,若有所思。他吹了聲口哨,天空之中,一隻周身雪白的雪鷹盤旋而來。

千裡之外,大海之上,群山環繞,仿若人間仙境。群山中央,一座碧綠山莊靜靜矗立,雲霧繚繞,宛如海市蜃樓。這便是妄情山莊,其內長命殿更是莊中核心之地。

此刻的長命殿內,一片素白,燈燭通明,若隱若現的白幡懸掛在房梁之上,莊嚴肅穆,竟是個靈堂模樣。一女子身著素衣,跪坐於大殿中央,閉目禱經,麵上無悲無喜,仿佛超脫塵世。

突然,一隻雪鷹破空而來,飛入大殿之中,將一封信輕輕落入女子懷中。女子睜開雙眼,瞥見那封信,麵上突然露出驚喜之色。

“月見刀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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