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不是覆海軍弱,而是他們強。自己就是從覆海軍出來的,若是裝備一樣,人數一樣,他就算贏,也會損失慘重。更彆說,大秦隻有一萬八千水師。五艘大船橫在哪裡,火炮對準了敵方就是一頓炮轟。水麵上硝煙四起,爆炸聲此起彼伏。不知道多少船被打沉,水裡都是人。“停炮,他們跑不了了,圍上去!”海安急忙改變戰略,他也不知道覆海軍哪裡來的勇氣,白天居然敢圍攻虎口渡,對方氣勢洶洶的儼然是有打遭遇戰的打算。但是他們沒想到,大秦的戰艦上居然有船炮。等他們發現打不過後,在想轉頭,已經來不及了。數十艘戰艦傾巢出動,在最前方的是車船,這也是新式船隻。不同於戰艦需要劃槳,這車船,在船身兩側設置明輪,由人力踩踏轉動,把劃槳這種往複劃水運動改為循環激水,大大提高了推進效率,速度極快。隻是眨眼的功夫,車船就如同離弦之箭衝了出去。在車船的旁邊,則是走舸,船上有十幾名戰士,采用的也是腳蹬明輪設置,四人掌控速度,一人掌握方向。其他人則是在水麵搜索在水裡潛行的敵人。扣動扳機,水麵上湧現出血花。“救命啊,我投降!”“我投降了,彆殺我!”這些人水性極好,可這裡是虎口渡,看似風平浪靜,水麵之下卻是暗流湧動,不知道多少人被卷入了暗流之中,失去了蹤跡。鄧燃上了一艘艨艟,此船身蒙有生牛皮,能夠抵禦箭石攻擊的一種“裝甲艦”,往往用來衝擊,“快劃船,快啊!”“都尉,他們追上來了!”舵手驚慌不已,即便他們已經全力前進,可逆水行舟本來就難。“放箭啊,還要我說嗎?”鄧燃看著身後的追兵,也是心驚膽戰,本以為隻是一場騷擾戰,卻沒想到,幾乎全軍覆沒。他看著水麵上冒火,以及緩慢沉入水中的戰艦,心都在滴血。但是他必須得活下來,把消息傳遞回去。否則,其他人會吃大虧的。哪怕虎口渡水師人少,可他們武器先進啊,還有這種速度極快的船,探子根本就沒有摸清楚底細。他那裡知道,為了隱瞞車船,大秦重工(軍工廠改名)造出了一種水上自行車,平日裡這些戰士就腳踩水上自行車練習。練習炮擊,也是在極為偏僻的角落裡,有重兵把守,根本不會讓人看見。就在鄧燃焦急萬分的時候,他感覺肩胛骨一震,扭頭一看,才發現盔甲被擊穿,緊跟著便是劇痛。他捂著傷口,飛快的躲進了船艙,“快啊,快劃船!”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距離自己這麼近。可即便他們把船槳掄冒煙,也不可能比車船更快。數艘車船追了上去。打頭的士兵拿出了改進後的連弩,箭頭是特彆改進的。“燒死他們!”打頭的班長怒吼了一句。咻咻咻!連弩快速的射擊,不多時艨艟便火光四起,不同於純粹靠爆炸威力的自留箭矢,亦或者是摻毒的毒箭,他們使用的則是船新版本!白磷箭矢!箭頭遭到撞擊,內部的白磷迅速被引爆,爆炸點周圍一至三米都在燃燒範圍。這也是大秦重工專供,數量極少,在水師突擊營裡,隻有突擊班才能使用。可就是因為數量少,所以在艨艟炸響後,洶湧的大火幾乎瞬間將船隻給點燃。就算是生牛皮,都能燒穿。“火,快撲火!”“都尉,撲不滅,這火太邪了,沾著就燃,根本撲不滅!”舵手解釋的時候,便有一個戰士被這火給沾染,隨即便附著在皮肉之上,難以撲滅。“啊......救我!”“邪火,這是邪火,快退回去!”本來要滅火的人,此刻紛紛蜷縮在中間。而劃槳手的船槳也被點燃,火順著口子往裡蔓延,很快底倉就傳來了淒慘的叫聲。本來快速前行的船隻,速度陡然慢了下來。鄧燃強忍著劇痛,看著蔓延的大火,也是遍體生寒。這時候,外麵傳來敵軍的呼喊聲,“你們已經逃不掉了,快棄船跳水,投降,要不然,擊斃你們!”“都尉,咱們輸了,降了吧!”鄧燃麵如死灰。從他跟大秦水師遭遇開始,到結束,不超過半個時辰。什麼時候大秦水師也這麼強了?但是他卻沒有投降,與大秦的第一戰,就打敗,如此他還有什麼顏麵回去?戰死了,還能被朝廷嘉獎,投降隻會拖累家人。“隻有戰死的金河縣男,沒有投降的!”鄧燃搶過一把弓,飛快出去,強忍著劇痛拉弓。可還沒等他將箭矢射出去,他眉心便一痛,隨即死不瞑目的倒在了甲板上。“都尉!”“都尉死了,咱們完了!”艨艟上的人都知道,他完了,徹底完了。一個時辰後,海安知道了這一次的斬獲,殺敵四千七百人,俘虜四千九百人,而拷問下得知,他們來了一萬人,也就是說,還有數百人不知所,不是被卷入暗流淹死,就是被衝到下遊去了。除此之外,擊沉兩千料主艦一艘,海安心疼的不行,正打算想辦法把這一艘快要沉入水底的戰艦拉回去,看看船廠那邊能不能修理後使用。畢竟兩千料的戰艦還是很少見的。第一水師的主艦也才一千五百料,小的不是一星半點。而第二水師,也隻有一艘兩千料主艦,還是商船改造的。大秦是非常缺船的。而這一次,擊沉的船就有四十艘,剩下的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海安痛定思痛,“以後可不能隨隨便便開炮了,這麼大的洞,修都修不好!”不過,這一戰,他打的很痛快,也第一次了解了大秦武器的厲害,那種壓倒性的優勢,簡直令人迷醉!“報師長,金河縣男的屍體已經找到了。”緊跟著,鄧燃死不瞑目的屍體被拉到了海安麵前。海安抽出刀,直接砍下了腦袋,“用生石灰醃製一下,把人頭送去涼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