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秀芳聽說,胡亂地點著頭,若不是之前的氣氛太過尷尬,她恐怕早已尖叫出聲。
活了這麼些年,首次遇見老鼠,竟是如此肥碩且大膽的一隻,讓她既覺得新奇又略帶恐慌。
天色漸明,謝翊已悄無聲息地離開房間,留下許秀芳一人麵對這份尷尬與冷卻後的平靜。
當她再次見到謝翊時,隻覺得早晨的陽光異常刺眼,而兩人的擁抱似乎也變得尷尬無比。
最後,隻能無奈地選擇沉默。
當晨曦的光輝透過窗簾縫隙,灑在許秀芳的睫毛上,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發現謝翊已經不知何時離去了。
走出房門,許小花立即迎了上來,嘴裡快速地說著謝翊的安排。
謝翊去工地了,要給院子安裝鐵門,以免再有意外闖入,還特意叮囑她要謹慎接活。
這些瑣碎的信息讓許秀芳的頭微微發懵,她簡單回應著,同時催促許小花趕緊吃早飯,自己則轉身進入房間,幫忙為三個孩子穿衣。
三個孩子圍在許秀芳身邊,奶聲奶氣的童音讓人心生憐愛。
小寶揉著眼睛,糯糯地請求晚上能和媽媽一起睡。
許秀芳一聽,頓時精神煥發,滿心歡喜地在小寶臉上印下一個吻,痛快答應下來。
大寶和二寶見狀,雖然心裡也渴望著同樣的待遇,卻礙於麵子,隻是抿著小嘴,把那份小小的嫉妒藏在心底。
許秀芳領著三個小身影,緩緩步入清晨微涼的院子裡,開始洗漱。
卻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車輪聲打破了寧靜,郭順強粗獷的身影騎著一輛老舊的自行車,蠻橫地闖入了這方小小的世界。
他那張臉龐如同被歲月雕琢過的糙石,橫肉縱橫,眼神中閃爍的是不容置疑的霸道與蠻橫,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心生畏懼的凶煞之氣。
隻見他猛地刹車,車身在地麵上劃過一道尖銳的聲響,仿佛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郭順強的目光鎖定在許小花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破口而出的咒罵如寒風般刺耳:“你這賤人的孩子,以為躲得過一時就能逃過一世?竟還敢唆使人去動我家祖墳,幾天沒教訓你,是不是皮又癢了?”
許小花聽說,迅速將陽陽和玥玥擋在身後,生怕孩子們無辜受到牽連。
“你想要乾什麼?讓孩子們先去上學,我們之間的事,之後再解決不行嗎?”
許小花的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卻依舊堅定地推著玥玥和陽陽往外走。
兩個年幼的孩子,臉上寫滿了困惑與恐懼,腳步踉蹌地被許小花推搡出門外。
陽陽目睹這一幕,不禁嚇得失聲痛哭,因為他的記憶中,這樣的場景曾發生過,父親對待母親的暴力,讓他至今仍心有餘悸。
“玥玥,趕緊帶著弟弟離開這裡!”
許小花焦急萬分,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喊出了這句話。
此時,郭順強正欲上前,意圖強行拖回兩個無助的孩子,口中還不停地咒罵,話語汙穢不堪:“你這些賠錢貨,上學有什麼用?將來還不是隻能伺候男人,有錢供你們讀書,還不如給我買酒喝!”
他的手指幾乎要觸碰到玥玥的衣角,而這一切似乎都將在下一秒爆發。
就在危急關頭,許小花不顧一切地拽住了郭順強的衣袖。
“我賺的錢,我有權利決定讓我的女兒接受教育。”
與此同時,許秀芳並未袖手旁觀,見到郭順強氣勢洶洶地闖入,她毫不猶豫地返回屋內,抓起一根看似普通的木棍,再次出現時,已是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姿態。
她緊握木棍,直指對方,語氣決絕:“放手!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郭順強見到許秀芳如此勇猛,加之心中早已被家人添油加醋的描述煽動了怒火,一股無法抑製的暴怒直衝腦際。
他粗魯地推開許小花,雙眼死死盯著許秀芳。
在他看來,許秀芳手中的木棍不過是個笑話,自己當年單挑十人不在話下,區區一個弱女子又能奈他何?
“愛管閒事的女人,你男人不管你,今天我就來替他好好教訓教訓你!”
話音未落,他便伸手欲奪過木棍。
然而,許秀芳手中的木棍並不簡單,它藏著一個秘密。
在郭順強沾滿汗水的大手即將觸及之際,許秀芳一咬牙,啟動了藏於棍中的機關。
瞬間,一股電流通過木棍傳遞,郭順強隻覺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全身如遭雷劈,痙攣著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
許秀芳冷冷地吐出一句,隨即狠狠踢了郭順強一腳,以示警告,隨之一口唾沫精準地落在他的臉頰,那是對惡行的最直接鄙視。
兩個孩子呆立一旁,眼中滿是震驚與不解。
許秀芳迅速收拾心情,轉頭催促:“快去上學,他不敢在學校惹事,放學和張嬸家的小朋友一起回家,彼此有個照應。”
孩子們恍惚間明白了什麼,半是懵懂半是感激地跑向學校的方向。
望著地上昏迷不醒的郭順強,許小花心有餘悸,聲音裡帶著難以抑製的恐慌:“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許秀芳淡然搖頭:“他那麼壯,死不了的。”
許小花的眼淚無聲滑落,帶著幾分解脫與不安,“那我該怎麼辦?回去還是不回去?我現在有能力賺錢了,真的不想再回到那個充滿陰影的地方。”
哪怕是在最艱難的日子裡,每天僅僅隻賺到微薄的一塊錢,那也是足以讓她們母子三人勉強度日的溫暖光芒。
她們可以精打細算,用這一塊錢換回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或許是一塊硬邦邦的老麵饅頭,或者是一小把青菜,簡簡單單,卻飽含著生活的希望。
而隻要再加把勁,多做一些縫縫補補的小買賣,那些破舊衣物經過巧手修補,煥然一新,便又能多換些零錢回來,供那雙清澈眼睛中充滿求知欲的孩子念書,未來便不再是夢。
隻是,長時間寄居在妹妹家中,每晚躺在那張由親情編織的溫暖小床上,許小花心中總是湧動著難以言喻的不安與愧疚。
妹妹許秀芳的家雖不大,卻總是擠滿了愛,這份愛讓她既感激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