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三大電影節。
分彆是意大利威尼斯國際電影節。
法國戛納國際電影節。
還有德國柏林國際電影節。
張遠之前才跟隨《青紅》劇組去過戛納。
並且《青紅》還得了獎。
所以這回樺宜便打算拉著他一塊去柏林電影節。
而之所以要去柏林電影節，其根本原因，還是因為陳詩人。
《無極》慘敗，連帶著同為華夏古裝大片的《夜宴》，海外銷售也受到了阻礙。
王家兄弟不得不親自出馬，領著馮曉剛和他粗剪的十幾分鐘拍攝內容與半小時的劇組記錄片，打算在柏林電影節上尋找買家。
粗剪內容不多說，劇組紀錄片主要是為了展示服化道和場景的豪華，讓買方感到到電影製作的用心和排場。
這次出國，王中軍和王中磊親自帶隊。
除了他倆外，還有馮曉剛，章紫怡，以及張遠三人隨行。
在人員選擇上，王家哥倆目的明確，誰有國際影響力誰上。
章紫怡自不用說，國際章嘛。
其實周遜也還行，人家也去過巴黎電影節，拍過不少文藝片。
但和章紫怡一比，她就什麼也不是了。
再加上周遜在一月初已經和樺宜正式簽約。
王家兄弟的老毛病便又犯了。
都是我的人了，那我還特意捧著你做甚？
就和當時將許給張遠的角色給了黃小明一樣，這哥倆向來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
簽約前後肯定是兩幅麵孔。
而團隊配置最好是一男一女，所以選了剛去過戛納的張遠隨行。
聽見這事後，黃小明還和馮曉剛說自己也想去。
結果馮導回了句。
“你去了沒用啊，老外不認得你。”
沒用……黃小明被這倆字給深深打擊到了。
章紫怡也對張遠能夠同去感到挺驚訝。
畢竟樺宜會讓他去，也是對他實力的認可。
06年過年早，一月底便迎來了除夕。
由於範圍老師的徹底退出，趙本衫再次攜宋丹丹登場，與小崔一起上演了名梗不斷的《說事兒》。
“怎麼的小崔，六年沒見，聽說你抑鬱了？”
聽著宋丹丹的台詞，張遠輕笑。
小崔抑鬱，其中大半就是樺宜搞的。
一部《手機》給小崔整的渾身難受，也為樺宜乃至整個帝圈的敗落早早埋下了伏筆。
和去年一樣，張遠又在劇組過了年。
不過馮曉剛還是比大胡子上道，請所有人去他家吃了飯。
許帆親自包的餃子，這個年過得還算有溫度。
吃完飯，張遠便忙活著給所有熟人發短信問候。
包括那些女人們。
不過他誰也沒約。
人家都有家人要陪伴，再說了，自己去誰家都不合適。
過完除夕便開始加班加點的工作，畢竟要為之後去柏林電影節騰出時間來。
而在自己加班的同時，張遠也讓寧昊加班加班，沒日沒夜的給自己剪片子。
又讓趙玬玬幫自己買了些出國用的物品，做好了一切準備。
二月九號，柏林電影開幕。
《夜宴》劇組早早抵達了德國首都。
由於並未參加電影節評選，隻是來尋找商機。
所以劇組得趕早，否則一眾電影商人若是已經把預算花出去，那就很被動了。
飛機上，章紫怡一路閉目養神，默默無言。
到達目的地後，去往酒店，換上禮服，這位便突然和開花了似的，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果然，事業才是女人最好的春藥。
張遠和王家兄弟都穿著西裝，馮曉剛則穿著黑色的中山裝，一同走了紅毯。
彆看《夜宴》還沒拍完，但因為國際章的存在，他們一行人在紅毯上非常受歡迎，閃光燈不斷。
海外記者對著章紫怡就是一通狂拍。
王家兄弟深覺那兩百萬美金的片酬花值了！
沒有章紫怡坐鎮，他們一行人絕不可能受到如此多的關注。
各大電影節上，都會有許多製片公司前來尋找買家。
最差的，就和天橋上賣光盤的一樣，見到誰都迎上去。
“片子要不要？”
“挺刺激的。”
“還便宜！”
當然，張遠是絕對沒去天橋買過的。
他就是憑想象猜測……
稍好一點的，會在電影節上租個小攤位，就和漫展，音響展，寵物展類似。
又有點像反向的招聘會，一幫片商在攤位間走來走去。
而製片方則“揮著手絹，高喊‘大爺來玩啊’……”
再好一點的，會有單獨包間，提供茶水，沙發，可以坐下來談。
樺宜有錢，又有章紫怡加持，直接搞了最高檔的配置。
包下了一間小影廳，循環播放宣傳片，還搭配了單獨的會議室能讓片商休息交談。
也如王家哥倆的預期，因為章紫怡的存在，他們的展廳內片商絡繹不絕，而且基本都是主動登門拜訪，而非邀請前來的。
幾乎所有片商都會和國際章聊上許久，給這位累夠嗆。
張遠想著，章紫怡的確厲害，國際號召力很強。
但始終和鞏利這位國際評委級的演員差著檔次。
若是這片子有鞏利，那都不用她本人到場，便會出現片商爭搶的場麵。
事實也是如此，《黃金甲》還沒開拍，隻是放出消息去，就已經有一堆歐洲小片商親自到華夏上門求片。
這不光是國際章和鞏皇的差彆。
也是馮曉剛和張國師的差距。
章紫怡聊累了歇會兒，坐那兒吃著喝著，而後驚奇的發現，竟然也有少數片商與張遠主動攀談的。
畢竟《青紅》拿了獎，他這個主演還有些老外認得。
“怪不得樺宜把他領來呢，果真是有本事的。”
而王家兄弟見此，心中也很高興。
“把張遠拉來，算是乾對了。”
“是的，黃小明可沒這本事，來這兒保準沒人認得。”
“小明……哎，你聽說了嗎？”小王開口道。
“《新上海灘》找了小明，同時也找了張遠去試鏡。”
“那小明機會不大啊。”小王下意識的說道。
大王也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也就是黃小明不在，若是在場，聽到王家哥倆也這麼說他，非得破防吐血不可。
“雖然不是我們的片子，但最好還是幫小明運作一下。”
“讓他拿到角色的同時，也能壓一壓張遠的風頭。”
“也對，我去想辦法。”
這哥倆又在商量所謂的權衡之道。
暗地裡打算給張遠使點小絆子，讓他不要走的太快，脫離樺宜的掌控。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
他倆打算給張遠使絆子，張遠也沒打算饒了他們。
張遠此行還有彆的目的呢。
在《夜宴》這邊忙了會兒，他便找機會領著助理溜了出去。
兜兜轉轉，來到了一處小包間。
敲門後，便有人把他給迎了進去。
“嗨，好久不見！”
張遠掛著假笑，便朝著倆“臥龍鳳雛”迎了上去。
他倆是誰呢？
杜汶澤和黃秋牲。
這裡，是電影《伊莎貝拉》的包間。
這部片子參加了此次柏林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評選，也是今年唯二參加評選的華夏電影。
另一部是張元執導，王朔編劇的《看上去很美》。
《伊莎貝拉》的導演是彭浩相，也就是後來《誌明與春嬌》的導演。
《伊莎貝拉》這部片子可謂全員“重量級”。
除了上邊這三位，主演還有梁洛詩和餘文勒，整個香江演藝圈的獨子有半數在這兒。
果然是人以群分。
梁洛施對他愛答不理的，握手也隻是簡單碰了碰。
張遠也懶得搭理她，這位馬上就要因為各種爽約活動和演出，毆打助手等事情被鷹皇的老楊頭勒令雪藏。
這位其實就是個工於心計的精神小妹，一紅就飄的那種。
後來經過楊紫瓊介紹榜上李家老二後，更是直接和鷹皇翻臉。
結果生了三個孩子，李家都沒讓她進門。
鷹皇又在香江演藝圈直接封殺了她。
差點給自己活生生作沒了。
但梁洛詩的態度都算好的，還有高手！
張遠和餘文勒打招呼，這位直接理都不理，低頭摳指甲。
這位心裡有怒，有怨！
因為張遠頂了他在《頭文字d》裡的角色不說，更是因此獲得了阿迪達斯的大代言。
這位知道後差點氣暈過去。
再加上他和冠希是死對頭，張遠又和冠希關係不錯，所以這位直接連麵子都不給。
情商也是夠低的。
張遠笑著收回了胳膊，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記下了他的名字。
總有一天讓你知道得罪方丈是什麼後果……
剛放下手，卻有人上前主動握了起來。
“你好，久仰大名。”
笑盈盈，與張遠握手想幫他化解尷尬的這位，名叫曾國相。
他老爹，就是“琛哥”曾誌威。
他是以編劇的身份來到此地的。
而曾誌威和劉德樺的關係非常好。
再加上曾誌威本就是個老滑頭，與大陸演藝圈關係不錯。
這小子耳濡目染，也對張遠這個大陸仔笑臉相迎。
這片子的主演中，其實還有賭王最受寵的女兒何超怡，不過人家懶得跑一趟，壓根沒來。
而張遠之所以來這兒，是因為《伊莎貝拉》這部片子也是華哥投資的。
杜文澤是華哥小弟，求著他投資，讓自己當了製片人。
張遠知道這部片子會參展，便提前和華哥打了招呼。
目的，是蹭展廳。
他把《瘋狂的石頭》的精簡版本也帶到了電影節上。
反正《伊莎貝拉》參展的預算也是華哥給的，《瘋狂的石頭》又是華哥投資的。
我蹭不了樺宜還蹭不了你嘛。
與導演彭浩相打過招呼，把裝有片子的硬盤交給他。
這位很無奈的收下。
華哥的話不敢不聽，隻得將展示一部片子的展廳變為展示兩部。
收下片子，又讓對方把《石頭》的廣告和宣傳招貼海報打上，他這才滿意的離開。
待到張遠走後，彭浩相上前推了推餘文勒。
“阿樂，你對他客氣點。”
“憑什麼！”餘文勒撇著嘴。
“他和華哥關係很好，如果被華哥知道你對他的朋友這種態度……”
餘文勒頓時坐直了身體。
劉德樺從不封殺任何人。
但隻要他對你露出一個不爽的眼神，就能讓半個香江圈主動離你而去。
餘文勒心中糾結，現在他是既不爽，又不敢繼續不爽……
回到《夜宴》那邊，張遠繼續給樺宜打著工。
宣傳片加國際章的效果不錯，已經有不少片商起了興趣，正在和王家兄弟詳談。
不過都是歐洲的小片商。
大家都知道，整個歐洲的麵積其實和華夏差不多，但這地方是散裝的。
所以這些小片商的報價大多很低，不過十萬，十幾萬歐元。
但積少成多，王家兄弟也不嫌棄。
而且他們邊談，邊等大魚到來。
連續三天，張遠和章紫怡兩人乾著“商場導購”的活。
馮曉剛已經趕回國內繼續監督拍攝，留下他倆繼續“賣藝”。
王家哥倆一共準備在柏林呆五天，現在已經時間過半。
而他們等待的大魚，終於到場了。
“哈哈哈……你們好！”
以為身形壯碩的老白男來到了展廳內，與王家哥倆握手問好，又與章紫怡和張遠擁抱了一下。
俗話說，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夥夫。
這位就是腦袋大脖子粗，不過身上沒有蔥花味，顯然是個大款。
此人名叫哈維。
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薇恩斯坦！
此時的他，在華夏娛樂圈中已經非常出名。
但對華夏百姓來說，還得17年因為性騷擾入獄，這位才會變得人儘皆知。
除了《英雄》和《少林足球》之外，《無極》的北美版權便在這位手中。
他和王家兄弟見麵，也算是陳詩人受害者史詩會晤了。
這位是最早一批關注華夏電影市場的北美片商，明年還會成立亞洲電影基金，專門用作投資亞洲電影。
王家哥倆等的便是他！
哈維可太出名了。
沒辦法，人家的確有實力。
格溫妮絲帕特洛，也就是《鋼鐵俠》中的小辣椒的那個奧斯卡影後，便是這位給強行運作出來的。
可見其在北美市場的手腕。
這部戲，哈維拉來了一幫影帝影後級的人物，再從茱莉亞羅伯茨手中搶過了角色，硬生生給這位斯皮爾伯格的教女捧上神壇，被西方公認為好萊塢第一水後。
能運作水後，其實更說明實力。
這大胖子老白男目露精光，在國際章身旁蹭來蹭去，拉著章紫怡聊了許久。
女星就是這樣的，免不了被人吃豆腐。
王中軍對這位熟悉華夏電影的老哥格外熱情。
請他看了宣傳片和紀錄片後，哈維熱情鼓掌，表示自己非常感興趣。
王家兄弟大喜，順勢邀請他晚上一同用餐詳談。
晚間，眾人聚集到了一家高級法國餐廳。
彆問為啥在德國要吃法餐，曾經法國差點全國改吃德餐，人家不也沒抱怨過嘛。
還舉雙手歡迎呢。
反正整個白人世界，論高級，還得是法餐。
吃吧。
張遠覺得，與其說吃，不如說是折磨。
等菜時間比吃菜都長。
每份菜的分量又還沒他平時吃剩下的多。
越吃越餓！
服務生又都清一色擺著“桀驁不馴”的表情，那叫一個高級。
彆說華夏有酒桌文化。
其實西方也有。
很多大事，也得在酒桌上邊喝邊聊。
基礎的英語張遠還能聽懂，畢竟他也薅了少量的英語屬性。
劉茜茜身上就有，但舒唱反而更多些。
畢竟唱唱原本想考帝都二外，並且職業規劃是外交官。
“你們這部片子非常棒！”
“我從短片中，感受到了深厚的華夏文化！”哈維不停誇著，給王家哥倆說的紅光滿麵。
“我最喜歡的，便是悠久的華夏曆史，和其中所包含的深邃內涵。”
“我相信，我的北美觀眾也會和我一樣喜歡的。”
“尤其是你們這部影片的畫麵，比《無極》要高級的多！”
一聽這話，王家兄弟更是覺得遇到了知己。
章紫怡在旁看著，也很高興，覺得這片子能賣去北美，對自己的熱度維持有很大幫助。
唯獨張遠在麵上微笑，心裡冷笑。
崇洋媚外啊！
王家哥倆在國內談判時可精明了，各種耍手段。
可到了白人麵前，就變傻子了。
和明顯，他們心底刻著思想鋼印。
鋼印上寫著四個大字。
“洋人老爺”。
白人說話耿直，不轉彎？
不怕馬屁，愛乾實事？
不會像華夏人那樣吹牛逼，特彆講究契約精神？
白人隻在契約對他們有利的時候，才講契約精神！
張遠是一百個不信哈維的嘴臉。
這通狂侃，給王家哥倆都給捧暈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可偏偏他們被洋人的外表給蒙蔽了。
“800萬！”哈維端起紅酒杯來。
“刀樂！”
“哇呀！”王中軍趕忙舉杯，並主動放低杯口，與對方碰杯。
樺宜兄弟聽到這個報價後，恨不得站到桌上舞一曲。
成本才兩千萬美金。
光北美版權就能賣出八百萬的話，那這片子可就穩啦！
王中雷樂的直接叫來侍者，又點了瓶86年的木桐，單這瓶用來慶祝的紅酒就花了500多歐。
散了局，王家兄弟更是拉著哈維千恩萬謝，親自為他開車門，把他送上一輛奔馳s600。
隨後《夜宴》眾人便一同回了酒店。
王家哥倆在車上便唱起了《今天是個好日子》。
回到酒店後，各回各屋。
章紫怡回房後好好洗了個熱水澡。
雖沒有王家兄弟那般瘋狂，但洗完澡後也臥在沙發上傻樂了許久。
“哈維這麼看重，說明這片子大概率在北美能有優秀的票房表現。”
她現在屬於燈下觀色。
在用一個錯誤的論點反推論據。
“如此一來，我就又能在歐美市場火上一把。”
國際章剛才也沒少喝，現在還暈乎著呢。
酒精作用，人本就容易興奮。
又遇上大好事，便將這種興奮又推高了一層。
而身處海外，又格外放鬆（放縱）。
平日裡在國內，因為有正牌男友霍啟汕的存在，她可不敢背著對方瞎搞。
但現在到了國外，哪怕是霍家也鞭長莫及。
也沒有多少老外認識，更少有記者跟拍。
章紫怡在沙發上躺著躺著，突然坐了起來。
“泉和梨都誇他！”
她又想起了關於張遠的種種“好評”。
國際章砸吧了幾下嘴，覺得這時候最棒的，便是找個男人一塊慶祝！
“我也得加入咱們中班96班的評審團！”
章紫怡是拿張遠當練習生看了。
她想瞧瞧是不是真的雞你太美。
這就起身！
找了條紗巾裹了下頭，還帶上墨鏡。
雖然是海外，但這位還保持著最基本的小心。
來到酒店走廊，大致確認沒人偷拍後。
章紫怡邁著小碎步，偷感很重的來到了張遠屋外。
噔噔噔！
這位抬手敲門。
“沒反應？”
噔噔噔！
她又敲了遍。
“難道在洗澡？”
國際章附耳上門，聽了會兒，卻定裡邊沒有傳來水聲。
再度小心翼翼的抬手叩門。
足足敲了六七分鐘，屋裡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他不在？”章紫怡這才皺眉想到。
“可這國外人生地不熟的，他又能到哪兒去呢？”
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