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哀家和皇帝便不在這裡久留了。”事情鬨成這樣,太皇太後和皇帝自然是沒了心思待下去了,起身離開。至於陸嫣然,於太皇太後和皇帝來說,已經成了棄子,自然不會管她。“今日之事,是本王失禮了,諸位請回吧,改日本王在叫人登門致歉。”哪裡有人敢真的讓裴寒瑾登門道歉,不過是當做客氣話,一聽便算了。“王爺言重,此事王爺也是受害人,哪裡需要向我們道歉。”“既然無事,那我們便先走了。”說完,便都離開了,隻留下老國公,和滿臉恍惚的陸嫣然。“崔十八,送陸小姐回府。”裴寒瑾神情淡淡,並沒有要和陸嫣然計較的意思。“是。”崔十八應了一聲,站到陸嫣然麵前:“陸小姐請。”陸嫣然這才回歸神來一般,嫣紅的胭脂也蓋不住她蒼白的臉色。“王爺,可否饒了我父親這一次?父親剛剛說了,是有人指使他這麼做的,父親並非是想要害王爺,一定是受人脅迫的!”即便是知道,陸清正那日讓自己偷東西,是騙了自己,在利用自己,陸嫣然也還是要替陸清正求情,那畢竟是她的父親。“陸小姐,是不是被人脅迫的,一審不就知道了麼,不管怎麼樣,今日口口聲聲說王爺叛國的就是您的父親,現在人被關進大牢,那怎麼判都是有旁人審問的,咱們王爺如何能放了他?”“有這個時間,您還是趕緊回府吧,這消息丞相府肯定是知道了,現在說不定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府上可隻有沈夫人一個人。”陸嫣然清醒過來,咬了下嘴唇,最終還是跟著崔十八走了。“今日之事,你早有意料?”府上,隻剩下裴寒瑾和老國公兩個人,老國公語氣肯定。“是。”裴寒瑾也並沒有瞞著老國公的打算:“太皇太後和皇帝想要借此機會除了本王,本王怎麼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你啊。”老國公搖搖頭,歎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國公不用擔心,我有分寸的。”裴寒瑾知道老國公在意他,他也不願讓老國公憂心。“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孩子,做事情有分寸,像你父親一樣,我也知道勸不動你,也不打算勸,隻是若是日後你決定要做的時候,想著一些,鎮國公府永遠都不會害你的。”老國公真心心疼裴寒瑾,從裴家出事之後,若是沒有老國公的幫忙,裴寒瑾不可能這麼快便有了這樣的勢力。老國公的心,裴寒瑾也是知道的:“放心吧。”“好了,”老國公起身:“無事了,我便先回去了,還有,陸清正做的事情,便不要牽扯到陸家那姑娘身上了,這一番事情出來,她也要吃一番苦頭了。”“嗯。”就是老國公不說,裴寒瑾也不會再去為難陸嫣然,當然,這是在陸嫣然老實的前提之下。送走老國公,裴寒瑾回想著方才一眾人的反應,若有所思。看太皇太後今日那態度,即便是裴寒瑾已經指出這證據是假的,卻還想要將裴寒瑾帶走,有這樣的底氣,想來,這次事情的幫手可不止陸清正一個人。而此時的太皇太後和皇帝,早已經維持不下體麵了。“陸清正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皇帝最先忍不住,罵了一句。“好了,”太皇太後揉揉眉心:“眼下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隻怪裴寒瑾太過狡猾,竟然早就有所準備,讓咱們著了他的道。”“陸家算是一顆費棋了,哀家原本想著今日便結果了他,隻是現在人在大牢裡,有裴寒瑾的人守著,哀家便難以動手。”“陸清正方才便已經有了要背叛朕的意思了,朕不可能再留他。”皇帝說的狠絕。“哀家又何嘗不知道,”今日鬨了這一番,太皇太後精疲力儘,強撐著道:“殺他的事情,哀家會想辦法去辦的。”看出來太皇太後不想多說,皇帝隱忍下去:“是,那朕便不打擾皇祖母休息了。”皇帝離開之後,太皇太後神情疲倦:“翠玉,給哀家按一按。”“是。”翠玉小心走過去,給太皇太後按摩放鬆著。陸家已經算是完了,讓太皇太後稍微感到寬慰的是,傅家還沒有暴露出來。“將軍,您回來了。”將軍府,小廝接過傅子林手中的東西,跟在傅子林身旁:“老將軍剛才還問奴,將軍什麼時候回來呢。”“父親現在在書房?”傅子林麵色淡淡道。“正在書房裡呢,想來是等著將軍,將軍去書房?”“嗯,這裡不用你跟著了,吩咐下人,書房沒有我的吩咐,不要打擾。”“是。”小廝應聲,退了下去。想到今日發生的事情,傅子林神情微頓,進了書房。“父親。”“回來了?”傅衛正在擦拭著之前用過的銀槍,聽見傅子林回來,放下手中的銀槍:“婚事可還順利?”“不大順利。”傅子林搖頭:“陸清正被抓了。”“什麼?”傅衛顯然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難掩震驚,追問道:“這是因為什麼?不是他的女兒要和攝政王成親麼,怎麼會被抓了?”“陸清正今日在婚宴上舉證裴寒瑾同有朐國私下來往,有通敵之嫌,隻是那證據是假的,便被抓進了牢裡。”傅子林將今日婚宴上發生的事情同傅衛說了。“太皇太後和皇上是什麼反應?”傅衛問道。“太皇太後原本是想直接定了他的罪的,隻不過被裴寒瑾阻止了。”這倒沒有出乎傅衛的意料。“如今我不在朝中,你一個人萬萬要小心著些攝政王。”就是因為同攝政王作對,他和陸清正都落了這樣一個下場,傅衛不能不擔心。“父親放心吧,我心中有數。”傅子林點頭答應。“那便好。”“這件事情你便不要在談論,免得引火燒身。”傅子林低頭喝了一口茶,沒有應聲。他當然不能不提這件事情,畢竟,還有一個人應該知道。昭和寺,知道今日是裴寒瑾成親的日子,即便是告訴自己已經放下了,可溫容終歸不可能心中一點波瀾也沒有。隻是裝作無事的過了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