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還指望著能夠依靠陸嫣然來控製裴寒瑾,怎麼會這樣就同意裴寒瑾與陸嫣然的婚事作罷了?“攝政王,今日的事情,哀家知道你委屈,隻是婚姻大事,實在不是能夠隨意更改的事情。”太皇太後勉強保持體麵,看樣子還真是為裴寒瑾考慮的模樣:“不如這樣,陸丞相這件事情哀家會查清楚,還你一個公道,這婚事,還是先成了吧。”今日這一番變故,陸嫣然始料未及,現在聽見裴寒瑾不願意再娶她,更是一臉的惶然。聽見太皇太後的話,便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看向裴寒瑾。“太皇太後娘娘怕是誤會了本王的意思。”裴寒瑾笑了一下。“城中誰不知道本王的名聲,向來是睚眥必報,手段狠辣,陸丞相這樣汙蔑本王,本王已經是記恨上陸丞相了,因為陸小姐是個女子,本王不想動手,這才要退婚,太皇太後卻一定要本王娶了陸小姐,難道就是想要看到本王報複陸小姐?”“還是說,陸丞相也同意?”陸清正豈會不知道太皇太後是什麼意思,怎麼敢否認,可裴寒瑾這番話說出口,若是他還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他,豈不就是在告訴所有人,他陸清正是個能把親生女兒送到仇人手中的人麼?陸清正說不出口來。太皇太後與皇帝也被裴寒瑾這一番話說的不好開口,臉色難看,可又實在是不願意放棄陸家這顆棋子。“攝政王,這婚事是皇帝親自下旨賜下的,難不成你想要讓皇上收回成命麼?”無法,太皇太後還想要做最後的掙紮,搬出這等理由來阻止裴寒瑾。裴寒瑾又豈會在意?正僵持著,老國公再次開口。“皇上,太皇太後娘娘,老臣以為,王爺說的有道理,此番攝政王與丞相已經結了怨,在事情真相沒有調查清楚之前,確實是不宜完婚,畢竟陸小姐是陸丞相的女兒,若是成親了,當了攝政王的王妃,事情若不是陸丞相有心汙蔑,便還好辦,若真是如此,叫王爺如何決定?”“不僅是對攝政王不公平,也耽誤了陸小姐,這般隻有壞處沒有好處的婚事,當真不能成。”“所以老國公也要朕收回成命?”皇帝心中不甘,忍不住出聲道。老國公垂著眼睛,眼神平靜。“老臣以為,眼下最好的辦法便是暫時擱置這樁婚事,等事情調查清楚,若真是陸丞相是被蒙騙的,那便繼續這場婚約,若真是陸丞相有意陷害攝政王,婚事作罷便是。”“是啊,是啊,誰會娶自己仇人的女兒當妻子呢。”“老國公言之有理。”聞言,下麵前來參加婚宴的大臣們紛紛點頭,表示讚同。“你們!”皇帝還想要說話,卻被太皇太後一把拉住:“好,那便按照老國公說的去辦。”太皇太後深知眼下老國公在這裡,是保不了陸家了,答應這個條件便是最好的選擇。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便已經準備好了放棄陸家了。“攝政王莫要生氣,今日這事情實在是突然,哀家擔心著大安的安危,難免有些亂了手腳,竟然被那些假冒的信件蒙騙了,陸清正故意汙蔑你,哀家與皇帝定然不會輕饒他,一定給你一個公道。”陸清正現在已經無力回天了,真的進了牢裡,以裴寒瑾的手段,陸清正不一定能招架的住。陸清正多活一天,自己和皇帝便要擔驚受怕一天。倒不如直接放棄了陸清正,給他定了罪,殺了之後裴寒瑾便再也審問不出來什麼了。太皇太後的用意,陸清正已經聽明白了,太皇太後分明說過會保他的!“太皇太後,皇上!您不能這樣,臣當真是冤枉的,求太皇太後救救臣!”“皇上!”陸清正亂了手腳,怕真的落到了裴寒瑾手中,更怕太皇太後和皇上了結了自己,驚慌之下,什麼麵子也沒了,跪在地上,膝行到太皇太後和皇帝身邊求饒。“來人!把陸清正給哀家拖下去!”太皇太後直接便下了命令。幾個守在外麵的侍衛進來,麵無表情的拖著陸清正往外麵走。眼見太皇太後是打定主意要舍棄自己,陸清正惡向膽邊生,喊道:“王爺,你不是想要知道到底是誰指使我陷害你的麼?隻要你繞我一命,我就全都告訴你!”“慢著。”聞言,裴寒瑾出聲,走到陸清正身邊,饒有興致的問:“你要告訴本王是誰指使你害得本王?”“是,我什麼都能說,隻要王爺饒我一命。”陸清正道。一旁的太皇太後和皇帝再也坐不下去,臉色大變,陸清正若是真的開口,那便全都完了。“攝政王,這佞臣嘴裡沒有一句實話,該讓牢裡的人好好審問,方能知道是真是假,萬不可聽信他的話。”“太皇太後怎知不能相信?”裴寒瑾反問一句,看樣子是當著想要聽陸清正的話。“哀家自然是不知,隻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想來也是滿口的謊言。”太皇太後沒想到會被裴寒瑾抓住話頭,強做鎮定道。“可本王倒覺得,可以聽一聽呢。”皇帝藏在衣袖下的手握緊,青筋暴起。“王爺,太皇太後言之有理,不能輕信陸丞相的話,還是關進牢裡,好好審問吧。”這時,老國公開口勸道,看向裴寒瑾的眼神裡是一種無奈的斥責,好像是在教導自家不聽話的孩子一樣。“好吧,”裴寒瑾本也沒想要在今天真的和太皇太後撕破臉皮,也欣賞夠了太皇太後和皇帝那副緊張的模樣,鬆了口:“那便關進牢房裡,好好審問吧。”見裴寒瑾鬆口,太皇太後和皇帝猛的鬆了一口氣。陸清正便被堵著嘴,強行拖了下去,徒留陸嫣然一個人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裡。出了這一場鬨劇,陸嫣然從前如何高調,日後便會如何叫人拿來當做笑柄,即便是無人嘲笑她,陸清正今天的所作所為也夠讓陸嫣然接受不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