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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 章 這也太慢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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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駕崩了!”

隨著宮內的消息傳開,長安城內急促的鐘聲響起,宣告著噩耗。

一匹匹的快馬沿著官道朝著四麵八方衝去。

長安一片縞素。

在國法裡,大唐百姓是沒有資格為皇帝披麻戴孝的。

門前掛一條白布或是不掛都不會有人說你什麼。

隻要不找死,故意哈哈大笑,沒有人會在意你在做什麼。

可長安的百姓卻自發的披麻戴孝,站在自己門口愣愣地望著龍首原。

滿頭白發的老人不斷的喊著秦王陛下。

巡街禦史看到這一幕,明知於禮不合,卻也不敢上前。

這年紀,能喊秦王陛下的,要麼出自玄甲軍,要麼是玄甲軍的後人。

這些人手底下的人命比他們的歲數都多。

這樣上去被一刀攮死,那就是白死。

他們這個年紀,你還能把他們關到大牢裡麵去。

就怕是皇帝來了也得彎腰行禮後再上前說話。

長安哭聲一片。

李二這個年紀已經沒有多少袍澤,可為他慟哭的人卻滿長安都是。

大唐百姓,東西兩市的異族胡人。

他們的天可汗駕崩了!

李二的死讓很多人不能釋懷。

他雖然不是大唐的開國之君。

可在天下百姓的心中,那李唐的李說的就是他李世民。

百姓也隻認他。

他雖然不是一個好父親,但對顏白這些臣子而言他卻是一個好領導。

他能靜下心來聽取你的任何意見。

這些年一直是輕徭薄賦,不加稅收而國庫充足。

所以,在百姓的心裡他也是一個好皇帝。

臣子勸諫,偶爾不對,他也會破口大罵。

但他卻是一個人在後宮裡偷偷的罵,心裡的惡氣出了,然後會笑著說朕受教了。

這要換作彆的皇帝,你敢讓他生氣,他就敢砍你的腦袋。

最讓臣子喜歡的是他不怕功高震主。

也就避免了鳥獸散,良弓藏!

如果非要加一個汙點,他也隻殺了一個侯君集。

相比其他皇帝在天下穩定大殺功臣,他還算不上汙點。

李二的人格魅力是讓人心悅誠服的。

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領導,

長安的雨越下越大,伴隨著滾滾驚雷聲。

讓這個快要被太陽烤乾了的關中大地終於有了喘口氣的時間。

一場因乾旱險些造成的禍患,被這場大雨衝的煙消雲散。

長安水渠的水肉眼可見的滿了起來。

緊挨著龍首原的渭水發出轟轟的咆哮聲。

喝飽水的大地舒展了開來,開始回饋並滋補著天地萬物。

有人說這是太上皇臨走前的最後一次恩澤蒼生。

雖然顏白不願把君王和雷霆雨露扯到一塊去。

但在此刻顏白也深信這是李二臨走時帶給天下最後的一次福澤。

當水渠的水和水渠的邊沿持平時大雨變成了小雨。

它們從立政殿上的宮瓦上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

宮裡的大水缸也趁機積滿了水。

顏白不喜歡聽到哭聲。

有的人實在嚎不出來就不要勉強自己。

那乾嚎聲就像是一張乾淨的紙張上多了一個惡心的墨團。

望著越來越多的文武百官,顏白實在沒有心情再待下去。

背著手一個人從人群後離開了亂糟糟的大殿。

李承乾哭暈過去三次。

裴行儉護在皇帝身邊,李厥身上揣著保命藥。

兩個人寸步不離,生怕有什麼意外。

身子才好點,這一搞得多久才能緩的回來。

小龜呆呆地跪坐在那裡,瞪著迷茫的大眼望著熟悉的阿翁離去。

他現在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說好的要等我娶親呢?”

“阿翁,我忘了給你說我喜歡的姑娘叫謝慈,不是什麼豪門大院,她隻是一個年邁府兵的女兒……”

“她在家裡是老大,還有一個妹妹

謝伯父想要一個兒子

他很喜歡我,總是偷偷的把藏在米缸的紅糖塞給我。”

“家裡說十八歲娶親最好,所以我就等著,等著給你一個驚喜

拜祖的時候我準備拉著她第一個給您叩頭……”

小龜喃喃的說著他沒來得及告訴阿翁的一切!

在他心裡,阿翁不是一個帝王,而是一個慈祥的老者。

和小龜一樣,李氏族人悲傷難以自製。

胡子拉碴的李晦進宮了,開始著手國喪事宜。

遠在長安的仙遊樓觀學後山的眾人卻緊張又期待著。

薛醜掐著手指走來走去,顯得極為焦躁。

“準備好了沒?”

“好了!”

寇夫子說罷,就舉起了手中的一根胳膊粗細的大黑管子。

曾經猛獸般強壯的男人,如今頭上那個也是點點銀光。

薛醜看了一眼黑大罐子。

管子前段是一根光滑的銅管,中段部分有微微的鼓脹,像突起的竹節。

在後半段手柄位置有一個小孔,孔上耷拉著一根細細的火線。

“寇校尉,要不我來吧,我年輕,胳膊有力量!”

寇夫子望著說話的鹿入林眯起了眼,冷笑道:

“老子在泉州殺人的時候,你小子還隻是東宮的一護衛。

怎麼,翅膀硬了,滿身油味的你現在開始支使我了?”

鹿入林笑道:“後浪推前浪,你老了!

我才四十出頭,正值當年,老子現在一夜到天明,你起幾次夜?”

“我就比你大五歲而已!”

“老子在西域帳前攢有賊頭一百七二顆,你有幾顆?”

“老子在泉州熬糖數萬斤,為國攢國帛數百萬,陛下都說好樣的。”

說著,寇夫子眯起了眼:“雨停了,一會兒後山見你敢不敢?”

鹿入林冷哼一聲:“誰不去誰是孫子。”

“好!”

薛醜見這兩人又開始吵了起來有些頭疼。

他算是發現了,凡是跟著陛下從東宮走出來的那一批人話不是一般的多。

李崇義、鹿入林、王鶴年,這些人都很愛說。

一說起來就沒完,光說不算,說著說著還要動手。

說他們是皇帝身邊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樓觀學的刺頭。

就因為這些人,在薛醜的眼裡。

他認為凡是陛下身邊出來的人嘴巴好像都愛說。

鹿入林和寇夫子兩人不是故意吵,而是這份機會實在難得。

旁邊就有拿筆杆子的,今日之事一定會呈在陛下案前。

今日之事隻要成功,青史留名!

彆說兩人爭了,邊上的眾人也都目光炙熱。

如果不是看這兩人官高一級早都吵起來了。

就是死,這機會也不能讓。

第一和第二區彆可大了。

在樓觀學,在國子學,在每年的春闈中,大家都是隻記住第一的名字。

誰還去記第二名姓甚名誰!

樓觀學的二師兄也很厲害,就比大師兄差一點,可為什麼隻有大師兄呢?

“再吵我來!”

隨著薛醜不耐煩的話傳開,所有人知道已經不用爭了。

眼前的這位雖然話不多,但地位實在太高了。

走到哪裡,護衛跟到哪兒。

“點火!”

“喏!”

寇夫子吹了一口火折子,火光點燃了引線。

三息,“噗”的巨響,胳膊粗細的黑管子前迸發出火光,隨後冒出大量的黑煙。

在轟鳴中寇夫子踉蹌的往後退了五步才止住身形。

然後不停的用手扇著風,還不停的咳嗽。

抬起頭……

他的那一張臉比昆侖奴還黑。

他咳嗽時候噴出來的氣都是黑色的,過肺了。

所有人立刻朝著三十步外衝了過去,一個穿著光明鎧的倭奴人被抬了過來。

卸掉護甲,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倭奴人像是被戰馬踩踏了一樣,瞎了一隻眼,頭部,肩,胸不停的往外滲血。

身上有近二十多個窟窿!

“報告數據!”

“三層甲全破!”

“火藥當量沒有問題!”

寇夫子大聲道:“鋼管內壁光滑,無裂痕,沒有問題!”

薛醜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望了一眼鹿入林,然後快步離去。

流水作業,每個人隻負責自己的部分,防止絕密泄漏。

薛醜是掌握數據的終端。

他是不可能說結果的!

鹿入林知道薛醜最後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走上前,照著地上人的心窩處輕輕一腳,然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幾個黑衣人跑來,抬著亂糟糟的屍體就往深山裡跑。

關於倭奴人的事情,不會有任何人記得他們。

大唐長安沒有倭奴人。

倭奴人都在登州修碼頭。

走在路上的鹿入林腦海裡卻依然在回想著光明鎧上的窟窿。

三十步外直接破三層甲,一旦普及,一旦邊軍裝備上……

“騎兵的時代要落幕了麼?”

所有人都閉嘴不言的離去,這裡的一切不能說。

寇夫子甩了甩發麻的胳膊,揉著脹痛的肩膀嘰裡咕嚕道:

“真要命,身子都要散架了。”

“這也太慢了,又是火折子又是瞄準,還死沉死沉的,有這功夫,我折疊弩最少都射殺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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