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部新出的鹽堿地政策就像是一道旋風一樣,迅速的刮向全國各地。
尤其是在政策鼓勵的區域內,種植大戶和企業嗅覺極為的敏銳,迅速的湧向農業局詢問具體的政策條款。
至於普通的百姓群體,這年頭人們熱衷於外出務工,願意留在農村種地的人很少。
我國五大鹽堿類型區,均有較大的開發潛力。
這次的政策條款,除了西北內陸沒有相關的政策扶持。
其它的諸如東北鬆嫩平原、東部濱海鹽堿區、黃淮海平原、黃河上中遊灌區鹽堿區,都有相關的扶持。
其中又以濱海鹽堿區為主。
在魯省,東營、濰坊等代表城市都各自有幾百萬畝的鹽堿地,很多還屬於重度鹽堿區。
農民種糧都是靠天吃飯,畝產四五百斤是常態,撂荒的土地更是數不勝數。
如何開發這些不毛之地早就成了當地人心中的結。
苜禾1號在這裡也擁有最大的群眾基礎,無論是低產田改良還是開荒,對農戶都有極大的吸引力。
蘇省鹽城,
在高手如雲、群英薈萃的長三角,鹽城的存在感並不高。
其擁有582公裡的海岸線,海岸線不斷東遷,海水浸漬的鹽淤泥發育成了鹽分高、養分低、危害大的濱海鹽堿地。
最終形成了620萬畝灘塗,鹽堿地占了蘇省的70%。
為了開發這片土地,鹽城人民已進行了長達50多年的研究。
但還不得其途,人們對鹽堿地早就積蓄了飽滿的熱情。
鬆嫩平原,
黑省和吉省也不遑多讓,超過4500萬畝鹽堿地的鬆嫩平原西部,是世界三大片蘇打鹽堿土集中分布區域之一。
白茫茫的鹽堿地與肥沃的黑土地比鄰而居,地勢高的地方是黑土地,地勢低的地方是鹽堿地。
在鬆嫩平原,每向前走一步,各自的土壤境地都可能不相同。
未經治理的鹽堿地上,地表堅硬,表麵布滿白色鹽漬。缺水的土地硬的像水泥塊一樣,根本無法用手捏碎。
當地人形象地稱為‘乾像一把刀,濕是一團糟’。
耕作了多年,也治理了多次,‘鹽隨水來,水帶鹽走’的治理原理也不難。
但堿降了、鹽排了、田洗了,就能正常的種地了嗎?
不!
土壤修複是一個係統性、長周期的過程。
想要喚醒沉睡的耕地,讓鹽堿地變黑土地,打造大糧倉,需要良田、良種、良法形成持續性的良性耕作。
現在種子有了。
隻需要一兩年就能換回一塊良田。
關於土地的故事還有很多。
各地的種植大戶、投資商都蜂擁而至。
熱情席卷了農業局。
各地不得不邀請各地農科院的專家組織技術培訓和政策解讀。
讓地方驚喜的是,由苜禾和天禾組成的技術服務團隊也第一時間組織了相關活動。
不懂政策,農業局搖人。
技術員不夠,農業局搖人。
苜禾也根本沒有節約成本的想法,專家費、培訓費應有儘有,表現讓各方都很滿意。
想裝成鴕鳥的銀行也被拉了出來,講解貸款政策、貸款額度以及政策貼息等等。
就這樣,
種植大戶,農業企業踏上了鮮有人問津的鹽堿荒地,在工作人員的協同下開始丈量土地。
在一點一點的摸索中,流程逐漸的完善,從流轉土地--簽合同--買種子--技術培訓等等。
農戶們發現流程也不是那麼的難。
而地方的農業局看著嘉禾技術服務團隊忙前忙後的身影,也不由感慨。
“天玉1號能那麼火不是沒有道理的,現在又來了個苜禾1號。”
“該彆人賺錢啊。”
“這周到的服務,弄得我都想去承包地了。”
“公職人員,你在想屁吃。”
……
九泉。
從拿到政策文件後,接連幾天,嘉禾集團總部和苜禾都忙著解讀文件、吃透政策。
市裡反倒對這事沒那麼上心。
西北可沒在鼓勵範圍內。
耕保中心派出的專家也還要等段時間,隻進行了線上培訓,但可以隨時進行溝通。
不來就不來,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一切都是剛開始,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接觸。
苜禾也不可能將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再去到田間地頭,那不是農業,那是千金大小姐。
所以苜禾加班搞出了一份指導手冊,簡略的概括了些精華。
一線的技術服務人員人手一份手冊,天禾甚至豐凱農機的售後服務團隊都被派去支援苜禾,抱著忐忑的心情聯係上了各地農業局和農戶。
然後發現大家都是草台班子。
苜禾用兩天搞出來的手冊,反而顯得精美了不少,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
工作才進入了正軌。
郭陽這兩天也忙得沒停過,苜禾農牧、天禾種業、河西乳業、青禾農業、全王生物、豐凱農機、獵鷹農業,幾個主體的事務交錯在一起。
時常讓郭陽陷入混亂。
還好有寧小婧,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各種事務已經能熟練處理了,和謝時傑不同的是,其做事情更加細心。
而且因為有大公司工作經驗,其能力也更強,郭陽隻需要做好各項工作的規劃就行。
不得不說,從京城來的,其工作抗壓能力真的是強。
這麼久以來,也就此前有過一次小情緒,郭陽至今也沒過問過原因。
在他看來,願意做這份工作,那就好好乾,從待遇上來說,他是不會虧了任何人的。
實話說,郭陽現在已過了追求錢的境界,錢對他就是一個數字。
賺取的利潤除了用來再投資,為員工謀利也是他所追求的。
如果有媒體采訪他喜歡錢嗎?
他可能也會說出那句經典的話:“我不喜歡錢,我對錢不感興趣。”
他現在享受的是事業帶來的成就感,以及對農業的熱愛。
謝時傑敲了敲門,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神情興奮。
郭陽背靠在軟軟的座椅上,說道:“怎麼?你媳婦懷上了,這麼興奮?”
謝時傑腳步定下來,“嘿,我現在要是想要孩子,隨時可以要,老板你……”
郭陽不客氣的打斷了他,“打住打住,說正事。”
謝時傑得意的露出了笑容,事業上比不過你,但在感情上,他可是占了絕對優勢。
他將整理好的一份報表遞了過去,笑道:“老板,各地的苜禾1號種子訂單量都在飛快上漲。”
“初步統計了下,主要是在東營、濰坊、鹽城、冰城、鬆原、大安等地。”
“除了農戶和企業外,很多鎮村的合作社都加入了進來。”
“幾天時間,有意向的鹽堿地綜合治理項目數量都已經接近200個,涉及土地麵積一百五十萬畝。”
“苜禾1號的訂單數量已達到了370萬斤,如果全部交貨成功,也就是18億元!”
“目前已經在收定金了。”
郭陽粗略掃了眼報表,地點、名稱、麵積、聯係方式,以及最後的彙總。
隨後又抬頭看了看謝時傑興奮的表情,說道:“這才開始呢。”
謝時傑笑著道:“天禾的技服人員已經羨慕麻了,我們賣一斤種子,相當於他們賣10來斤。”
“現在社會上都在討論,苜禾1號種子將會把國內種子市場份額拔高到一個難以想象的程度。”
郭陽想了想,“不會耽誤你籌備婚禮吧?”
“不會,我現在不是也帶了名去年入職的農校生嗎,有些具體的事我都交給他在做。”
在人事方麵,郭陽雖然還沒確定具體的調整方案,但重用農大學生卻是多次明確提出來的。
現在各個分公司和部門也都很重視,先提拔一批年輕職員上來。
郭陽還是那個想法,
嘉禾願意承擔年輕人犯錯的成本。
郭陽說:“加工上要盯緊。”
謝時傑點點頭,心裡卻有點訝然,幾天時間,18億元的訂單,超出了苜禾此前全年的營業額。
老板卻沒有絲毫激動的神色。
不論是語氣,還是思考問題的嚴謹性,都保持了平靜的模樣。
要知道,此時不論是前線的技服銷售人員,還是集團總部,都是歡慶熱鬨的場景。
他直接問了出來:“老板,18億元哎,就一點沒感覺嗎?”
“不還沒到手嗎?”
郭陽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說道:“希望你不要掉進溫柔鄉,現在集團的問題很多,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