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眾人愣了愣,似乎都有些詫異與林墨婉突然開口,紛紛側目看過來。老太太忙將林墨婉拉到身前,熱絡的衝住持介紹:“婉姐兒,咱們江家的孩子。”她刻意沒說認養的事情,那是因為她知道,這個節骨眼兒上,是最能夠彰顯她江家氣度的時候。她朝著林墨婉招了招手,林墨婉乖巧順從的走上前去,老太太拉著林墨婉的手,道:“這孩子心善,我都當親生孫女養著,可是半點委屈都不叫她受的。”聽著這話,聰明人自是都沒有什麼反應,唯有一旁的江瑞雪瞧不透著心眼子,冷不丁的輕哼了一聲,表示不削。也正是這一聲輕哼,叫住持注意到了站在一旁高傲的姑娘,她隻是看了一眼,就彆卡了眼,繼續同老太太寒暄。老太太這話當然也是說給住持聽的,住持回頭,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林墨婉,也笑著點了點頭:“瞧著也是個好孩子。”說著,小尼姑從後院出來:“師父,廂房已經收拾出來了,幾位施主隨時可以入住。”經過林墨婉這個小插曲,江文清算是沒說上什麼話,一旁的公叔庭月有些埋怨的斜睨他一眼,但礙於場合,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反而麵對小尼姑的邀請,她也隻能笑著應下,讓岑嬤嬤扶著去了廂房。幾人紛紛入了廂房,吃了齋飯,江嫣然帶著些衣裳被褥過來,知道她要在這裡長住,都是佟玉華事先準備好的。她命人將東西放進屋內,才道:“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著清秋廟苦寒,姐姐日後可需得保重。”許是念在當初她肯出麵救佟玉華的份兒上,江嫣然對她也是極儘照顧的,雖然她自己都過得不怎麼如意,但還是在林墨婉看起來需要幫助的時候施以援手。說不感動,那肯定都是假的。看著那些被送進來,佟玉華一針一線的縫補的被褥和衣裳,林墨婉點點頭:“多謝。”江嫣然笑笑:“姐姐,你我之間用不著說謝的。”說著,兩人便在屋內喝茶聊天,不曾出門,就聽見了隔壁傳來江瑞雪抱怨的聲音:“什麼破東西,拿走,本小姐才不要用這種破爛貨!”“還有這個飯菜,都是些什麼豬食?我要吃翡翠丸子,我不要吃這個。”屋內的兩人相視一眼,江嫣然顯然更顯無奈:“她老是這樣,姐姐不必放在心上,咱們不去招惹她就行了。”她的聲音壓得極低,似乎是怕她聽見她們的聲音,林墨婉卻隻是笑笑,並不曾說什麼……入夜,江嫣然已經離開多時,林墨婉一個人坐在窗邊,看著不遠處群山相依,在朦朧的夜色中仿佛勾勒出一副絕世名畫。玉枝端著寺裡供給的齋飯進屋,輕輕放在桌上,有些猶豫的看著麵前的林墨婉,良久才開口:“姑娘,咱們真的要留在這裡啊?”麵對玉枝的擔憂,林墨婉卻顯得很是淡定,隻是悠哉的喝著茶,茶她們自己帶的,水是這裡的山泉水,喝起來倒是比以往的茶水都要清甜一些。良久,她放下杯子,才輕聲出口:“為什麼不?”玉枝一下子沒了言語,且不說這裡離皇城遠,至少環境的好些才像樣吧,可卻偏偏又是山匪橫行,若是真的讓她出了什麼事,自己肯定也是要跟著遭殃的。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可終究還是沒了言語,隻是訕訕的望著她。又過了一陣,林墨婉才又道:“放心吧,我不會拿自己的安慰開玩笑的。”至少沒解決掉他們一家之前,她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玉枝聞言,緊皺的眉頭才微微鬆了鬆。林墨婉抬手,握著手邊杯子,指腹輕輕摩挲著杯口,道:“你去告訴他們,我病了,很嚴重,需要請大夫來看才能好的了的那種。”玉枝站在遠處,有些不明白林墨婉的用意,好端端的,乾嘛咒自己?但主子有吩咐,她也隻得照做,微微頷首:“是,我這就去。”她轉頭離開,眼見著房門被打開又合上,林墨婉依舊隻是默默地喝著杯子裡的清茶。算好時間,她才悠哉起身,躺回了床上,捏著帕子咳嗽起來,下一瞬間,房門就被人推開,玉枝領著公叔庭月身邊的丫頭含煙過來了。見林墨婉躺在床上,咳嗽的厲害,她皺了皺眉,有些抗拒靠近,許是害怕被傳染,索性捂著口鼻,往後退了退。玉枝卻是明白的,連忙上前去,輕聲道:“姑娘,您感覺怎麼樣啊?您彆擔心,夫人立刻就去給您請大夫,會沒事的。”說著,她還不忘擠出兩滴眼淚來,瞧著真是很像那麼回事了。含煙有些不確定的站在原地,難掩嫌棄的開口:“你是真的病了還是假的啊?怎麼會這麼湊巧?不會是裝的,臨時反悔了所以不想留在這裡了吧?”“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玉枝倒是入戲很快,立刻跳起來,紅著眼眶厲聲製止含煙,道:“我們家姑娘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說這等風涼話,你是何居心?!”顯然,含煙也被這陣仗嚇住了,她往後退了退,至今還心有餘悸上次被打掉牙的事,有了前車之鑒,這次,她學聰明了,無論說什麼,都不和玉枝離得太近。她退了退,到了安全的距離,才道:“你、你急什麼?我就是個傳話的,你和我急有什麼用?事夫人讓我來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裝的,是不是不想留在這裡而找的借口。”她說罷,玉枝就要上前,含煙立即像驚弓之鳥一般往後退了退,一臉警惕的看著她。此時,林墨婉卻開口道:“無妨,玉枝,讓她過來吧。”她聲音虛弱,聽著還真的不像是裝的,玉枝聞言,自也沒有再阻攔,隻是默默地退到一邊,含煙則是小心翼翼的上前,儘量繞開玉枝,走到床邊。她俯低身子,衝著林墨婉觀察,突然,林墨婉猛地起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含煙下意識想喊,可就是一瞬間的事,就無法出聲了。林墨婉則是從床上緩緩地站起身,全然不見了方才病弱的樣子,隻是掐著含煙的脖子,一路將她逼到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