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煙隻覺得自己在窒息和複活中反複橫跳著,好半晌,當她感覺到後背靠上牆時,才勉強停下來。她看著眼前麵色如常,明明瞧著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的人手勁兒卻好像大到離譜,她竟然無法動彈分毫。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林墨婉隻是幽幽開口:“彆緊張,我隻是想請姐姐幫個忙,咱們合作怎麼樣?”含煙被她掐著脖子,呼吸都有點不順暢,更彆說談判了,但聽著林墨婉的聲音,她的理智又被強行拉回來了一絲。林墨婉看著她即將窒息以及滿是哀求的眼神,明白她這是同意和自己談談了,林墨婉見此,滿意的勾了勾唇。果然,有的人,隻需要利誘,而有的人,隻能用威逼,再加點小小的好處。林墨婉的手一鬆開,她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林墨婉倒也不著急,隻是悠哉的轉頭,走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下,等著她緩過神來。許久,含煙坐在地上,警惕的雙眸輕抬,隻見林墨婉坐在一旁,翻看著手上的書籍,她心頭閃過一絲逃跑的念頭,隻是轉頭間,視線又瞥見了站在門口的玉枝身上,她又瞬間放棄了這個念頭。見她緩過神來,林墨婉放下手裡的書,認真的看著她,開口便是直擊靈魂的一問:“你應該不想永遠被她壓著一頭吧,畢竟沒有誰隻甘願做小的,更何況,你現在連賤妾都算不上吧。”含煙心頭一震,便也明白她言語間說的話是何意思了,此時,玉枝已經將房門緩緩的合上,含煙坐在地上,猶豫了幾秒,還是緩緩的站起身來。“你什麼意思?”顯然,她這麼問了,自然就是有這個意思的。林墨婉自也高興,連忙綻開笑意,轉頭拿起身側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水,示意她:“坐下說。”含煙猶豫了一下,還是聽話的走到林墨婉對麵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和老爺的事的?”林墨婉淺笑,並不言語,隻是幽幽的笑著,繼而回答:“這重要嗎?顯然,是沒有讓他給你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重要吧?”她說著,眼底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顯然,這話確實觸動了含煙,含煙開始猶豫了。“當然了,我沒有要強迫你的意思。”林墨婉握著手中的茶杯,往後靠了靠,隻道:“剛才此舉,隻是迫於無奈,如果我直接找你談,你肯定會摔門離開,所以,我不得不使用一些非常手段。”含煙自然也明白,畢竟他們也算是有過節的,可麵對林墨婉提出的條件,她又實在是拒絕不了,雖然她確實是公叔庭月買進江家的,可是她一直都覺得,公叔庭月這個人,控製欲太強了,他們家老爺是真的很可憐,連納妾這種事都不允許。這個世道,哪個有權有勢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子女成群的,唯有他們家老爺,房裡的人少的可憐,子嗣也單薄。老爺對她很好,也很疼愛她,將她保護的也很好,所以,她當然是想要光明正大的做老爺的人,哪怕隻是妾,她也心甘情願的。可同時她也明白,隻要公叔庭月在一天,這件事情就一天不可能有希望,所以,當林墨婉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她想當然的無法拒絕。但對此,她也並沒有立刻同意,而是執著的問她:“我憑什麼相信你?”林墨婉笑笑,回答:“憑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你要的就是我要的。”她們的目的都是公叔庭月,所以,也確實算是一樣的,可含煙卻仍舊有些猶豫,在內心痛苦的掙紮之後,她還沒能抵抗住誘惑,開口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不能做傷害老爺的事。”見她應答下來,林墨婉笑著點了點頭,當然了,這一次,她的目標隻有公叔庭月肚子裡麵的孩子,暫時還沒有輪到江文清。見此,含煙也是鬆了口氣,道:“那說說你的計劃吧。”林墨婉聞言,稍作思索,給出一個簡單明了,又直接的方法:“墮胎。”此言一出,含煙嚇得“騰”的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你說什麼!不行!絕對不行!那是老爺的孩子,我怎麼可以害老爺的孩子!!我不同意!”哪怕林墨婉的計劃是等公叔庭月生下孩子在將公叔庭月弄死,去母留子,她都能接受,直接打掉孩子,那對她家老爺實在是太殘忍了,他是多麼期待這個孩子出生啊。她想著,嘴裡喃呢著:“不行,我不同意,你絕對不能打孩子的主意,換一個。”見她如此反應,林墨婉卻並未表現出太驚訝,隻是淡淡的勾出一抹笑意,斯條慢理的晃著手裡的茶杯,杯中的清茶頓時香氣四溢。她說:“你彆激動,聽我說完啊。”聞言,含煙有些將信將疑,方才她說要打掉孩子的計劃讓她原本對她建立起來的一點信任突然就瓦解了一大半。無論如何,她是想要保住這個孩子的。“你覺得,這個孩子生下來,誰是最大的受益者?”林墨婉問她。含煙沉默著,仔細思考,江文清子嗣單薄,僅有的幾個孩子死的死,殘的殘,生下來的,也淨是不合他心意的。所以,這胎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勢必都會得到愈發多的寵愛,如果是女孩,可能還好些,不會獨寵,但如果是個男孩,那將來江家,勢必就是這個孩子天下。那這一切,恐怕最得力的就是公叔庭月了。含煙想著,自也毫不猶豫的回答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但又強調了自己計劃:“可是那有怎麼樣,我說過了,我們可以去母留子啊。”“我知道啊。”林墨婉接著道:“可是,就算是公叔庭月死了,那個孩子也未必會落在你的名下,你想想自己的身份,再想想佟玉華的身份,你覺得孩子跟著誰,跟方便以後繼承江家呢?”“……”此言一出,含煙確實沉默了,這層關係她還確實沒想到,她好像被江文清的寵愛昏了頭,隻是想著不能害他的孩子,可未曾想過,這個孩子未必就能輪得到她名下。見她愣住,林墨婉勾了勾唇角,眼底不動聲色的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對方失神,便也未曾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