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之前也是在賭,根據齊琳給我講過的阿喜故事,更是今晚目睹到老祖在祠堂的對話。
我能確定的是,這個叫阿喜的女水鬼,也許不會傷害孫文天。
當然,這也隻是我的猜測。
孫文天被女鬼身上滴下來的水,已經弄得全身濕透,更少夾雜著自己早已經汗流浹背,滿身的冷汗。
他不敢掙紮,不敢動彈,用著可憐又委屈的眼神,向我投來求救的目光。
“沒錯,他是孫家後人,我知道你與孫家有些淵源,看在孫家先祖的份上,你就彆為難小輩了。”
我開口與女鬼交談,但她卻並沒有搭理我的意思,而是繼續打量著孫文天。
她麵目全非的臉與孫文天的臉貼得很緊,我甚至能看到她口鼻吹出來的冷氣,像一隻鬼手不停拍打在孫文天的臉龐。
見我說話不管用,李儒湘則是不慣著她。
“我相公跟你說話呢,難道你也想跟我打一場嗎?”
李儒湘的聲音不大,卻格外的霸氣側漏。
果然,李儒湘一開口,女鬼仿佛能感受到什麼,身子微微打了冷顫,隨後有些依依不舍,褪去了捆綁孫文天的濕發,緩緩遁入回古井當中。
孫文天無力地癱倒在地,隨後連滾帶爬回到我的身邊。
“謝謝師母,謝謝師父,剛才那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嚇死我!”
他不停擦拭著額頭被女鬼沾濕的頭發,依舊一臉驚慌失措地望著古井。
無可奈何,我隻能跟孫文天說:“那女人跟你們孫家可謂是淵源頗深。”
我並沒有跟孫文天過多的解釋,現在也該想想如何處置那些村民。
隻看見原本追殺我們的村民,現在僅僅剩下幾十人,他們無一不是表情痛苦,有的更是抱著血肉模糊的屍體,悲痛地放聲大哭起來。
司平曉麵色依舊十分慘白,她看著村民們道:
“他們身上的邪氣都已經消失殆儘。”
望著他們有些淒慘的模樣,說實話,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從某種意義來說,他們不過是被邪修利用,被操縱心智所犯下了不少罪行。
李儒湘也看出來我的難處,在我身後輕飄飄地說道:“把他們都殺了吧。”
我心頭一驚,連忙擺手道:
“呃……不至於吧,某種角度來說,他們也挺無辜的,罪魁惡首的老祖也死了,一直蠱惑他們心智的石佛也被消滅,始作俑者戴狗頭麵具男人,現在下落不明……”
我正在犯難的時候,黃三倒是一個激靈,爬到了我的肩上道:
“小宋,我們倒不如先去祠堂,把牌位給拿到手再說吧。”
這話確實在理,我帶著一行人,繞過村民們。
其中孫文天表情有點難以言喻,神色恍然。
他估計看著眼前這些熟悉的村民,變成魔鬼般的模樣,到現在又悲痛萬絕的模樣,他心裡肯定十分惆悵。
這些人當中,最年輕的不過二十多歲,年紀稍大的,也已經四五十歲,其中三十多歲跟四十多歲的人占了大頭。
倘若孫文天的父親孫玉峰還在世的話,估摸著跟這阿叔阿伯差不多年紀。
又倘若孫爺年輕之時,沒有出村打拚到這番事業,孫家的結局,會不會與這些村民一樣呢?
有部分村民,仿佛記起來一些自己曾釀下的活動。
主動走在我們一行人前邊,朝著村子的方向而去,隔著十來米遠,有點帶路的意思。
沒有過多的言語,說到底我們也是動手傷人的人,而他們也知道我們是逼不得已。
說要找我們報仇,或者討個說法都不是現實的。
當然跟我們道歉,自然也開不了這個口,隻好默不作聲。
我沒想到的是,從深林走出來,沿著鄉道回村子裡,竟然也要花上個半個小時。
很難想象我中了迷幻術後,自己到底發瘋似的跑了多遠。
一路上,李儒湘為司平曉檢查了傷勢。
使用喚鬼之術,透支壽元,不過好在修行者的壽命比普通人年長許多,再加上修行世家多少都有補充壽元之法,並沒有大礙。
“你怎麼樣?”
我關切地問李儒湘。
李儒湘看著我關心的模樣,先是竊喜了一下,隨後雙手抱胸略顯傲嬌道:
“怎麼?相公如此小看妾身的實力嗎?莫不笑話妾身,連個小小的邪修都搞不定嗎?”
我連忙擺手,撓了撓頭解釋道:
“不不不,這不是說,你一旦施展全力,會引來同族之人的關注嘛,我這也是關心自己的媳婦。”
一句親口說出的媳婦,李儒湘臉上不禁多了一抹紅暈,害羞地撇過與我對視的雙眼,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其他地方道:
“我不過是多用兩成力,若是施展巔峰之時,恐怕方才的樹林都會消磨殆儘。”
聽聞她的解釋,我有些吃驚。
“這麼厲害!僅僅是瞬間爆發出來的氣息,就可摧毀整片樹林?”
此時黃三也過來插嘴道:“你也太小看元嬰境道源聖體,在現在這個末法時代,有這般力量的不過寥寥數人,更強大的修行大能,舉手投足毀天滅地都是常態。”
那豈不是,隻要修為足夠強大,比肩熱武器也是有可能?
我抬起頭來,望著夜空星辰。
若是修為強到一定的境界,這天地之間,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束縛修行者呢?
我正想著暗自努力修行,卻也想起黃三的話。
沒錯,末法時代。
現在這個世間,修行者早已經過去勢了。
修行者能到練氣境已是不易,就比如我,若不是服用鍛體丹,恐怕也沒這麼順利,短短個把月便是練氣中期。
可想而知,那些普通修行者,想要到達練氣境,又不是突破到結晶境,得需要多困難,以及需要多少的天材地寶才能堆起來。
我正想著這些問題,不知不覺,便沿著道路,遠遠地看到熟悉的村子。
慢慢走近,我便看到兩個熟悉的人影站在村口處。
一大一小的身影。
正是齊大柱和齊琳,父女倆人。
隻見齊大柱滿臉擔憂,有些坐立不安地走來走去。
直到看清我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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